崇初书院。
一个穿着高叉雪白旗袍的女人,浓妆艳抹,此时此刻正站在春雀台,倚着门,眯眼打量着来来往往的游客。
她的装束夸张又奇怪,偏偏长得妩媚,一头黑发卷成巨大波浪,处处都带着诱惑似的,让人目不转睛。
因为太过惹眼,所以很难不引人频频回首。
沈浊拎着扫帚,眼睛都看直了。
“沈清……她……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了……?”
沈清彼时正坐在回廊里,刚刚有个游客吐了一地,他正烦得慌,扭过头,看见那雪白旗袍的女人,竟然对着游客抛起了媚眼?!!!
沈清咬牙切齿的起身。
这猫,真是越学越坏!
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的就算了,居然在这里搔首弄姿……给谁看?
“哎哎——”
沈浊还没看清,只见沈清一阵风似的就吹了出去,速度极快。
飞雪懒洋洋的,换了个姿势,恣意享受着春雀台阳光最好的位置。
没等她合上嘴,手腕一股大力传来,把她整个人都一边扯去。
翻了个白眼。
不用猜她也知道是谁。
一定是崇初书院最爱管东管西的那个人,也一定是平时对她最凶巴巴的那个人。
每次见了她,就嫌弃的要命,不是唠叨,就是教训。
她的主人是先生,可不是那个总喜欢穿白衣服装高冷的沈清。
“你有完没完?”
飞雪整了整自己的旗袍,眼都不抬一下。
“你问我?你有完没完?”
沈清火了。
“这什么场合你不知道?出去学了什么乌七八糟的回来,等着先生生气?”
“这什么场合了?崇初书院是我家,春雀台是我住的地方。我在我家,做些什么,你也要管?”
飞雪没把沈清放在眼里。
春雀台刚开放不久,过来的游客非常多,加上沈清动作那么大,纷纷看过来的探究目光让飞雪心中很是不爽。
她把这一切都归结在沈清的身上。
“首先,这里不是你家,如果你真的要跟我论起春雀台的主人,从始至终,就不是你。”
“其次,书院清净,一直以来都是求学讲学的地方,就算是现在,它不再是了,可是你尊敬这里吗?你可曾对这里有过半分敬畏?上次回来穿了套比基尼,这次穿了套开叉这么高的旗袍……”
沈清冷然,接着说:“或许,是我太高看你了。”
沈清口中,那个春雀台的主人说的是谁,飞雪当然知道。
听到沈清提起那个人,飞雪勃然大怒。
“不许你提起她!”
压低了声音,她染了红色指甲油的纤纤十指紧紧攥住了沈清的衣领。
飞雪浓艳的眉眼终于带了一丝情绪,不再像刚刚那样,烟视媚行,仿佛人间洪水滔天,她那副好看的眉眼都不会为此升腾半分喜怒。
沈清知道,她生气了。
飞雪的瞳孔微微一缩,浅褐色的瞳孔变得暗绿,像是快要坚持不住人形。
她道行不深,每次情绪失控都濒临在人猫形态的切换之间。
果不其然,飞雪说不出话来,一声细细的猫叫幽幽响起。
沈清沉着眉目,搂住那把细腰,径直闪身进了最近的房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