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我就是在凶你。”

沈清冷冷的看着她。

“反正我在你眼里也是个小肚鸡肠极其暴躁的人，不是吗？”

飞雪不说话了，低着头，用脚踢了踢地上的土。

“你和沈浊，是除了先生之外，对我最重要的两个人。”

沈清顿了顿，“我想，我是得有多失败，才会让我最亲密的两个人接连这样说。”

“我不是个太善于表达的人。”

“但这不是你们误解我的理由。”

想要解释的话太多，到了嘴边，面对她一副控诉的姿态，沈清觉得很无力。

她不过是一只猫，哪里能懂他的爱情。

在沈清眼里，她不谙世事，什么都不懂，简单的就像个孩子，幼稚起来也像个孩子。

这几千年，要不是他在她身后处处护着，就她那三脚猫功夫，还真能在人间平安无事的晃悠这么久？

他看上去表情很微妙，飞雪从未在沈清脸上看到过这般……挫败的神情。

那个白衣胜雪的少年，此刻垂着眼，让她捉摸不透。

“飞雪，很多做人的道理不是你想的那样简单。”

“你知道先生有多想念十一，这么多年先生有多辛苦，我只是很希望先生能快点，再快点和十一在一起。”

大概是两个人的沟通方式出现了偏差，就像跟沈浊之间一样，他没有任何恶意。

“刚刚是我说话太急了，我向你道歉，别生我的气。”

“你有一句话说得很对。”

就在飞雪以为沈清跟他生气了的时候，沈清忽然又道。

“我的确小心眼儿，霸道专横，但这些都是对你一个人的。”

他微眯着狭长的眼眸。

沈清的眼梢是微微上挑着的，每次这样看人，带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风情，总会让人惊艳。

这男人就是皮相好，飞雪暗想，她才不稀罕。

她学着他的样子，抱着手臂，打算好好理论一番。

“好啊，你也承认了。”

“既然你承认了，那我就问问你，你为什么要对我这样？”

有了沈清这句话，飞雪觉得自己吵架都有了底气。

能让沈清承认自己有错误真不是个常见的事儿，真稀奇。

沈清沉默着，不说话。

真是奇了，他平时能言会道，怼人技术也一流，今天居然被她逼问的哑口无言？

飞雪忽然起了捉弄的心思。

她凑近他，看着他的脸。

哼哼，这男人的皮肤都这么好，离得这么近……居然一点毛孔都没有！

嫉妒！

飞雪咬咬牙，两只猫耳朵原形毕露。

“喂，清大人。”

她吃吃的笑着，像是偷到糖吃的孩子。

踮起脚，飞雪凑到沈清的耳边，她盯着他的耳垂，缓缓开口，带着调侃的意味：“今天怎么啦？理亏了？”

沈清不为所动。

“你真想知道？”

他侧过头，对上她的眼眸。

他们离的很近，彼此的气息就轻轻扫过对方的脸颊。

她可以看到他浅浅的瞳仁，里面荡漾着自己的面庞，两只尖尖的雪白猫耳，还有因为他刚才的话洋洋自得而翘起的嘴角。

“我……想。”

没有预料到他会忽然转过来，对上他的时候，飞雪总是有些打怵的。

她支支吾吾的说着，似乎是意识到和沈清的距离有些近，飞雪感到怪异，想退回刚才的位置上。

沈清看到她手足无措的反应，感到有些好笑。哈哈文学网hahaxne

“你怕我？”

飞雪的鼻子上有一颗泪痣，小小的在鼻尖，她皱起鼻子的时候，总像是受了什么委屈。

此刻，她皱着鼻子，仔细思考。

“不怕。”

怕他？！笑话！她才不怕！

以前他恶作剧似的抓她痒，她就伸出自己的爪子来一通乱抓，有时候被抓得狠了，手臂上留下血痕，沈清倒是也不恼，笑眯眯的接着挠她的头。

这就是个变态！

她不畏强权，是世界上腰杆最硬的猫咪！

“真不怕？”

思索一番，沈清又问。

飞雪非常肯定的点了点头。

“好啊，那你想知道的我都告诉你。”

沈清上前，飞雪吓了一跳，“你你你你干什么？”

那男人居高临下的，带着危险的气息靠近她，一只手撑在她的耳边，另一只手极具侵略性的圈住她的腰。

红墙青瓦，清风微动，从远处看去，沈清好像把娇小的飞雪整个人拢进了怀中。

他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比飞雪在任何一个长相好看的男人身上的都好闻。

飞雪是一只非常迷恋味道的猫咪，她可以凭借身上的味道记住任何人，比如先生的怀抱，总是微凉，像是高山上的长风，十一的怀抱是软软的，甜甜的，至于沈清身上的味道，飞雪说不出来，只是很舒服，也很安心。

好像在那个怀抱里，她可以永远不用去考虑外面的风风雨雨，做一只崇初书院里乖巧的小猫咪。

至于沈浊，大概是苍蝇味儿的奇男子吧，她从来不肯让沈浊抱她，打扰了。

“上次你说，你想找个男朋友。”

沈清缓缓启唇。

“你到底清不清楚男朋友是什么意思。”

飞雪对他的话摸不着头脑，只好回答：“不就是……先生和十一那样吗？”

“先生不是想做十一的男朋友吗？”

“男朋友应该就是……”

飞雪说不出话了，因为，她好像真的……不懂什么叫男朋友，还有什么是爱情。

看着她呆头呆脑的，他勾起嘴角。

“跟我谈恋爱，我就告诉你什么是男朋友。”

“你说什么？”

沈清说得太快，飞雪没来得及反应，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觉出了问题。

“你听清了，别装。”

沈清把飞雪放在耳朵上的双手拿开，一如她刚才的样子，凑在她的耳边。

热气带着灼人的字眼，混杂着，她缩缩脖子，脸上燎原一片。

“我……”

她支支吾吾的，眼神也乱躲，完全没有料想到画风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

脚底抹油，飞雪很想溜。

“别跑，我话没说完。”

沈清眼疾手快，截断她的去路。

“我喜欢你。”

“不管你是猫还是人，我都喜欢你。”

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沈清向来习惯速战速决。

“把这话说出来，我就没打算回头，你也别想就这么甩开我了。”

“如果你想做人，我只对你动心。

“要是做人做腻了，就回崇初书院，来我怀里，做我的猫。”

“怎么都随你，总之，留在我身边吧。”

那个昔日里总是冷着脸教育她的少年，今天不知道是怎么了。

飞雪呆呆的看着他，捂着胸口。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心脏跳的很快……就像是，揣了一只懵懵懂懂的小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