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房外传来一阵说话声打断了两位姑娘的思绪。
“三姑娘,大人要您去书房一趟。”
刘紫轻回过神,上前打开房门看见一名小厮站在门外。“父亲找我?”
刘紫晨也走了过来。
小厮前两位姑娘都在,答道:“是,大人正在书房等候三姑娘。”
“兴许父亲是有要事与你说,快去看看吧。”刘紫晨说。
“嗯。”刘紫轻点了点头,便跟着小厮来到书房外。
“大人,三姑娘来了。”
片刻后,边听见刘太师温和的声音传来:“进来吧。”
刘紫轻这才推门走了进来,唤了声父亲。
“嗯,坐。”刘太师将手中的书放下,又让人给她端了盏茶。等屋内小厮婢女离去后才说道:“圣上来信,令我为你找位先生教些诗词歌赋,而且还从宫中挑选了两位嬷嬷教你礼仪礼数。”
刘紫轻突然感觉手里的茶突然不香了。
“正好,原先为晨儿找的先生正在教诗词歌赋。你明日起便与她一起学习,你姐姐学的不错,若有疑问大可向她请教。”
刘紫轻点了点头,“好。”
“至于宫中的嬷嬷大约会在两日后到府中,到时你母亲会替你安排。这两日你就在家好好看这几本书,提前做些准备。”说着,便从书案上拿了已备好的几本书交给刘紫轻。
刘紫轻看着手中这十几本书感觉头都要大了。虽然内心很想将傅知则大卸八块,但表面上还是要面带微笑的道谢:“多谢父亲。也还请父亲替我谢谢圣上。说是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刘太师点了点头,“嗯,去吧。”
回到厢房后,刘紫轻迫不及待的翻看这十几本书。越看越想骂人!
傅!知!则!老娘好不容易熬过了高考,结果你又给老娘安排这老些功课!我看你压根不是皇帝,你是教育部部长吧?!这也要学,那也要学,你怎么不自己去学?啊西……
“阿嚏!阿嚏!”正在批奏折的傅知则突然打了两个喷嚏,而且还感觉背后有些凉。
抬头看了看,这窗户都关的好好的,哪里来的凉风?
这时,王亥身后带着几位嬷嬷走了进来。
“陛下万安。”
“都起来吧”
“谢陛下。”
王亥上前一步说:“陛下,这几位都是禁务司挑出来的教习嬷嬷。”
傅知则抬头看了看,说:“挑两个脾气好的,有耐心的,嘴严的送去太师府。剩下的就随聘礼一起送到南疆和亲公主处。”
“是。”
“还有,若有人问起,就说是老师请求朕为他三姑娘选的教习嬷嬷。”
“奴才明白。”
“下去吧。”
“是。”王亥听了圣上的吩咐,心里明显感觉到圣上对这位太师府的三姑娘的不同,也对这三姑娘留了个心眼。毕竟如今圣上的后宫可是一个人都没有,众臣请求立后的声音又大,所以但凡圣上对一位闺阁姑娘稍稍看重,那都是要注意的。
另一边,刘紫轻后来又仔细想了想,虽然这要学的东西有很多,但也不算坏事。毕竟自己这才来几天就已经做了很多丢人的事了,要是往后再像电视剧小说描述的那样,有个什么这个诗会那个茶会的,自己又什么都不会,到时候丢人的可不只是自己了。
“不过这要学的东西好多啊,古人不都是说女子无才便是德吗?这怎么到这里完全不像这么回事儿啊?还以为自己能偷个懒呢……”刘紫轻翻着面前这几本书。
《茶经》、《香约》、《花道》、《礼仪》……
“这是什么?”刘紫轻拿出最下面的这两本书。不看还好,一看吓一跳。
这特么是《诗经》和《楚辞》啊!
虽然说自己初步判断平朝是架空王朝,但自己并不清楚这架空在哪两个朝代之间啊!你要说是春秋战国时期,可自己这几日吃的饭菜里有面条,有大米的,蔬菜种类丰富多彩,明显不是。但若是明清时期,衣服不像啊,反正自己目前为止没见过有人穿马面裙和旗装。难道是唐宋?这个可能性倒是挺大。
算了,不想了,先看书。
两天内将这十几本书看完是不可能的,所以刘紫轻只是大概过了一遍,心里有个数。
两天后,刘紫轻便跟着刘紫晨来到了专门为她们准备的书房内。在来的路上刘紫晨就对她说,“这位先生在诗词歌赋有较高的成就,光是诗集就已经出了三四本了。而且这位先生也颇有耐心,待人温和,所以无需紧张。”
两人到时,先生已经在屋内等候。先生是一位看起来五十岁左右的老者,周身气质跟刘太师一样自带书香卷气。
刘紫轻跟着刘紫晨向先生问了安,行了礼后便坐在座位上。一起来的豆乐和星悦留在门外候着。
因为照顾刘紫轻是头一回上课,所以先生并未教有难度的,只是从自己的诗集中挑选了两三首让她们二人赏析。
作为一名准高三毕业生,刘紫轻就没少做这类题目的联系,也有了自己的一些技巧。虽然不知道自己的赏析方式与他们的区别大不大,但总归是赏析。所以这两三首诗赏析下来还算顺利。
先生听了刘紫轻的回答也点了点头:“三姑娘对这几首诗词的手法理解还算透彻。虽然在感情上的分析没有二姑娘灵活通透,但也还算不错。”
刘紫轻听自己被夸赞了很高兴:“谢谢先生夸赞。”
一旁的刘紫晨也很替她高兴。
在回去的路上,刘紫晨笑道:“原本我还想趁先生不注意提醒你一两句,没想到你对于诗词理解这般熟练,父亲知道了一定很开心。”
刘紫轻一下子被两个人夸,还是经常赏诗作词的古人,顿时有些不好意思:“还好还好。”
感谢备战高考时语文老师没有手下留情!
原以为今天的课程已经结束了,没想到用完昼食回房时被告知宫里的那两位嬷嬷已经在房内候着了,正等着她呢。
“那咱们赶紧回去吧。”刘紫轻欲哭无泪的说。
豆乐心里也有些惊讶。这时间安排的也太紧了,可怜姑娘要累上一段日子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刘紫轻感觉自己仿佛又回到了那段“暗无天日”,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的高考备战生活里。
早上卯时起床,去刘夫人屋里请安用朝食。随后便去书房学诗一直到午时,用完昼食后便是教习嬷嬷们的课。今日随李嬷嬷学礼仪跟茶道,明日随张嬷嬷学花艺和调香。直到戌时,一整天的课才结束。这还不算玩,有课自然就有作业。所以熬夜做作业也是常有的事。
虽然很累,但也有收获。最起码她能保证自己可以不丢人的去参加一些社交活动,但要是跟那些贵女们斗茶,调香,插花,那着实还差许多。
刘紫轻与刘紫晨如往常一样来到书房。本以为今天还是赏析诗词,但没想到先生说因为今天是霜降,便让她们以霜降为题做一首诗。
刘紫轻听后内心咯噔一下,心想:完了。虽然这些日子里一直在学习诗词,但若是让她现作一首她是真的没有信心。这可怎么办?要不默写一首?但翻车了怎么办?真是愁死她了。
先生见刘紫晨已经开始写了,而刘紫轻却迟迟不动笔。便问:“三姑娘是有什么问题吗?”
刘紫晨听后,也看向刘紫轻。
刘紫轻尴尬的笑了笑:“没问题。我只是……只是在想诗,对,在想诗。”
刘紫晨听后笑了笑:“原是这样,那你不必慌张,慢慢来。”
先生也向她点点头。
算了!一不做,二不休!那就赌一把!
刘紫轻最后咬咬牙,将自己脑海里唯一一首与霜降有关的诗默写在纸上,交给了先生。
正好,刘紫晨也写完了。先生先是看了看刘紫晨的,点了点头夸赞道:“嗯,二姑娘的诗有进步。”
刘紫晨听了很高兴:“谢先生夸赞。”
先生接着看向刘紫轻的诗,眉心一皱,脸色也不大好看。
刘紫轻见了,心里更是慌的不行。
“三姑娘,你为何要将前朝诗人刘长卿的诗写与我看?”
刘紫晨也一脸惊讶的看向她,又向先生辩解:“先生,会不会是看差了?”
先生摇了摇头,“不会。刘长卿的诗我研读了许多,又怎会认错。”
刘紫轻见事已至此,自己只能道歉,况且这本就是自己的错。刘紫轻组织好语言,上前跪在先生面前诚恳的道歉:“学生确实是抄了刘长卿的诗,学生现已知错。还请先生责罚。”
先生问:“那你说说,你错在哪里?”
“学生错在抄写刘长卿的诗,欺瞒先生,辜负了先生对学生的栽培之心。”
先生摇了摇头:“你欺瞒的不是我,你欺瞒的是你自己。子曰: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你若是不会作诗,我也不会逼你。但你不该去抄写先人的诗来欺瞒你自己。”
刘紫轻将头低得更低了些:“学生知错了。”
先生见她认错态度诚恳,语气也放软了些:“罢了。今天我就先打你十五下手板,另外再将诗集抄写三十遍。”
“学生认罚。”说着,便把自己的左手递了过去。
“啪!”
当戒尺打在手心时,刘紫轻差点喊出来。
这也太疼了。
一旁的刘紫晨于心不忍,在先生打了七下后也跪了下来。“先生,轻儿已经知错了,也挨了七下手板。念在轻儿以往学习态度认真的份上,就饶了轻儿这次吧。”
先生听后有些犹豫。三姑娘虽说这次犯了错,但往常也是个听话懂事的,况且还有二姑娘求情,不如这次……
“没关系先生……”刘紫轻忍着疼说:“一人做事一人当。我尽然犯下了错,就应该受罚。还有八下,先生接着打吧。”
“轻儿!”刘紫晨不赞同的看向她。
刘紫轻勉强的笑了笑:“姐姐,我没事。”
先生听了刘紫轻的话,内心对她看重了几分。虽然是接着打了八下,但力道上轻了许多。
打完后,先生说:“等三姑娘将三十遍诗经抄写完,另作一首诗,再来上课吧。”
“学生谢过先生。”
先生点了点头,转身离去。
刘紫晨将刘紫轻扶起,埋怨道:“你这是何苦呢?瞧瞧这手,都肿成什么样了,都发紫了。”
刘紫轻笑了笑:“姐姐,这本就是我的错,我没事。”又道:“只不过,昼食我就不去饭厅用了。”
“这个你放心,我会替你向父亲母亲说明,你就先好好养伤。另外,这几天我会抽空去找你,在作诗上多多帮你。”
刘紫轻感激的点了点头:“谢谢姐姐。”
刘紫晨笑着戳了一下她的脑门:“跟我还客气什么?”
屋外的豆乐和星悦见先生走远后忙进屋找两位姑娘,方才在外面就听到先生打手板的声音。现在看到刘紫轻那已经肿起还有些发紫的左手,豆乐更是心疼的不行。
“这……这先生下手怎么这么狠啊?姑娘的手怎么肿成这样了!”说着就掉起了眼泪。
刘紫轻见豆乐哭了有些慌:“乐乐怎么还哭了,我没事。”
“好了好了,快扶你家姑娘回屋上药吧。”刘紫晨提醒道。
“是,奴婢知道了。”
见豆乐扶着刘紫轻走远后,刘紫晨这才带着星悦向饭厅走去。
饭厅内,刘夫人发现刘紫轻没有来便问:“轻儿怎么没来?”
刘紫晨见家里人都在,便把今日的事说了出来。刘太师听后说:“轻儿这件事确实做的不对。竟然她自己承认了错误,先生也罚过了,这件事就不必追究了。”又对刘夫人:“一会请大夫去看看吧。”
刘夫人点了点头,便将身边的嬷嬷叫来,去请大夫给三姑娘上药。
刘太师又对刘紫韫刘紫晨说:“你们二人得空时多去辅导你妹妹,毕竟她原先受过的教育与你们不同。”
“孩儿知道了。”
刘紫韫刘紫晨两人走后,刘夫人有些担忧的说:“这孩子骨头也硬,三十下手板,愣是一声没吭的挨下了。”
刘太师点了点头,问:“教习嬷嬷那里也告一下假吧。估计现在轻儿的手也不方便上课了。”
“好。”刘夫人又问:“那圣上那里……”
“不必我们去说,圣上自会知道。”
刘夫人愣了一下,才了然的点了点头。
在房内上完药的刘紫轻被心若劝着吃了些东西,又听她说:“夫人方才传话来,说已向教习嬷嬷告假。姑娘的手不方便,正好趁此机会歇几日。”
豆乐听了说:“那姑娘睡一会儿吧。这段时间委实累着姑娘了。”
刘紫轻听后点了点头:“好。”
在豆乐和心若的帮助下,刘紫轻拖去外衣,也散了头发便上床躺着准备睡觉。两人将帷帐放下后,轻手轻脚的走了出去。
关门声一响,刘紫轻又坐了起来。看着仍有些紫肿的左手,忍了许久的泪水终于流了出来。
也许是因为太疼,也许是因为这段日子太累,周围又陌生。反正刘紫轻此时很想发泄一下。
没想到这平朝在唐朝之后,自己所知道的诗词几乎全是唐宋时期的,虽然不知道这里的人知道不知道宋朝,但自己反正是不敢再背诗了,不然又要挨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