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紫轻醒来时发现已经回到了自己的厢房内,身上的体温已经恢复正常。本想从床上坐起,但右手臂传来的刺痛让她又摔回床上。
“我去,我这胳膊不会废了吧?!”
慢慢的拉起衣袖,发现右手臂青紫一大片,还有几道血痕。
“得亏穿的厚,要不然这胳膊得成什么样……”
心若端着药进来时看到姑娘躺在床上看着自己的伤势,惊喜道:“姑娘醒了?”
“嗯,我昏迷了多久?”
心若扶着刘紫轻靠坐在床头说:“姑娘昏迷了整整一日。大夫说还好姑娘底子强,醒来后多加休养即可,不然这日后可要拉下病根了。”
感谢母校一日1000米课间操活动以及暑假时的健身房,太特么强身健体了有没有。
“对了,那个小孩子怎么样了?他是叫……何乐允是吧?”
“姑娘放心,那位小公子一切安好。虽然还没有醒,但大夫说已无大碍。”
“那就好。”
心若将药重新端起:“姑娘,该喝药了。奴婢给您喂药。”
刘紫轻看着眼前这碗黑乎乎的,以及散发着浓郁的苦味的汤药怎么也下不去嘴。
“姑娘?”
“那个……有蜜饯吗?糖果子也行。”
“有,奴婢去给姑娘拿些。”
心若拿过蜜饯后,刘紫轻往嘴里塞了两颗蜜饯,后将汤药一饮而尽。
“姑娘慢些,别呛着。”
刘紫轻放下药碗,又往嘴里放了两颗蜜饯,咽下后才觉得嘴里的苦味散去。
豆乐这时拿着放满药的托盘走了进来,看见姑娘醒了立马跑到床前,眼角含泪:“姑娘您终于醒了,这次可吓死我们了。”
刘紫轻摸了摸豆乐的头发安慰道:“好了,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嘛,再哭就不好看了。”
心若也笑着拿手帕给豆乐擦着眼泪。
“对了方才张嬷嬷给了奴婢一些散瘀血的伤药以及补身子的药,还有一些张嬷嬷说放库房了,让姑娘多用些。”说着便将放满膏药和药包的托盘递到刘紫轻的面前,又说:“张嬷嬷对姑娘真好。”
“咱们姑娘聪慧知礼,张嬷嬷又是姑娘的教习嬷嬷,当然对姑娘好。”心若笑说。
刘紫轻拿起其中一瓶药看了看。
难不成又是傅知则送来的?
“姑娘,奴婢给姑娘上药吧。”豆乐拿起其中一瓶散瘀血的药说。
“好。”刘紫轻将药瓶放回,拉起右衣袖让豆乐上药。
还有十几天就是进宫参加年宴的日子,不如到时候看看有没有机会当面向傅知则道谢。
“夫人和二姑娘还不知姑娘醒了,奴婢去说一声。”心若起身说道。
“嗯,去吧。”
不一会儿,刘夫人和刘紫晨跟着心若来探望。先是问了一下身体恢复的如何,接着又训斥了一番,说她有些过于冲动。
“当时情况紧急,孩儿见那小孩子脸都发紫了,又迟迟不见侍卫来救。就自己去救了。”
“那你就不怕不但人没救上来,自己也遇难吗?”刘夫人严厉的问,现在回想起当日的情景都还有些后怕。
“母亲放心。孩儿原先的老师教过孩儿一些紧急情况下救人的方法,而且孩儿现在不也没事嘛。母亲就不要生气了。”刘紫轻拉起刘夫人的手撒娇道。
“你啊!”刘夫人伸手戳了一下她的脑门,无奈的摇了摇头。
刘紫晨笑说:“不过好在轻儿和何夫人的孙儿无事。虽然过程较为凶险,但咱们轻儿也算是做了件好事。”她当时听到这件事时也吓了一跳,没想到她这个妹妹胆子这般大。这若是换成其他姑娘,别说救人了,没吓晕过去都算好的。
“何夫人的孙儿?”
“对,你救的孩子就是何夫人的孙儿何乐允,年仅六岁。说是原本在梅林玩皮球,后来在追皮球的时候追到了冰湖上,身后的嬷嬷婢女没有跟上,一不留神孩子就掉进去了。”刘夫人说,“若不是你救助及时,这孩子怕是凶多吉少。现下那孩子还没醒,但已无大碍。何夫人还说来日要带着允宝一起来谢你。”
“谢我?这就不用了吧,换成谁都会去救的。”
还有这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刘夫人笑了笑:“这件事不急,这几日你就好好的休息补补身子。听说张嬷嬷给你送了些补品?”
刘紫晨听了眼中含笑,意味深长的看着刘紫轻。
刘紫轻浑身一颤,随即点了点头:“是送了些。”
“那你就多吃些,毕竟是……宫里来的。”刘夫人顿了一下,说。
“孩儿记下了。”
刘夫人走后,刘紫晨赖在了这里,又示意豆乐她们先出去留她们两姐妹在屋内。
“张嬷嬷给你送补品了?”
“额……是啊……怎……怎么了?”刘紫轻被刘紫晨的眼神看的浑身不自在。
“张嬷嬷虽是宫里来的,但也不会随便送人东西,而且还是一大堆补品。这不会是……”刘紫晨意有所指的说。
“不是。”刘紫轻快速否决。
“我还没说是谁呢,你这么快否定干什么?难道心虚了?”
“怎么会?没有的事。”刘紫轻干笑了几声。
刘紫晨不再说话,只是看着刘紫轻。良久后才收回眼神说:“我明白了,你好好休息。我改天再来看你。”
你明白什么了?我不明白啊!喂!
凭着自己跑操养出来的优良体质,刘紫轻在床上躺了两天就起来了。听说那位乐允小公子醒来后足足在床上躺了半个月才好。由于马上就是进宫参加年宴的日子,所以何夫人也没有带着何乐允前来拜访,说是要在过年时再来。除此之外又派人送来好些个谢礼。
转眼间到了腊月二十三过小年的日子,也是进宫参加年宴的日子。清晨时,天空飘起了雪花。雪下的不大,但台阶前和窗边都有了积雪。
屋内的炉子烧的火热,将屋外的寒气隔绝。刘紫轻坐在榻上跟着豆乐心若一起剪着窗花。
去年在边城过年时,豆乐便教了刘紫轻几个简单的窗花,但到了今年,刘紫轻忘的差不多了。手上的剪刀也不听使唤,不是剪多了,就是剪少了。搞得刘紫轻心中烦躁,将手中的剪刀和红纸扔到了一边。
“不剪了。”刘紫轻赌气道。
豆乐拿起刘紫轻剪的半成品看了看:“姑娘,这不是奴婢去年教您剪的样子吗?您还没学会呀?”
“我……我这是忘了。”刘紫轻嘴硬道:“还有,这剪子又大又沉,一点也不好用。”
心若笑应:“是是是,想来去年也是因为剪子不好用,所以姑娘没有学会吧。”
说完,她和豆乐笑成一团。
“好啊,你们两个都笑到我头上了。看来还是太惯着你们了。”刘紫轻起身去挠心若的痒痒肉,豆乐胆大的去偷袭刘紫轻,主仆三人闹成一团。整个屋子里都充斥着她们的笑声。
刘夫人身边的嬷嬷看见三人闹成一团,笑了笑:“姑娘。”
见有人来,三人停止了玩闹,互相帮对方理了理衣服和头发。
“嬷嬷唤我何事?”刘紫轻问。
“姑娘,夫人唤您去她屋里梳洗装扮准备进宫。”
“这才刚用完昼食,进宫的时间是酉时,现在就开始装扮会不会早了些?”
“姑娘,您这都不算早了。奴婢听说有些姑娘从朝食时就开始装扮了。”心若说。
“这么早?!”
转念一想,这进宫面圣就好像去见国家领导,大早上就开始准备好像也没那么夸张。
“拿走吧。”
“是。”
几人到达刘夫人屋内时,刘紫晨也在。因为刚沐浴完,所以星悦正在为她擦着头发准备上妆。
刘紫晨通过镜子看见了刘紫轻,笑着打招呼:“轻儿来啦。”
“姐姐,母亲呢?”
话音刚落,就见刘夫人走了过来,见刘紫轻来了忙拉她去沐浴。
“热水已经备好了,先去沐浴。心若,豆乐,快来伺候你家姑娘。”
“是。”
沐浴完后,心若先只是给刘紫轻穿上中衣,屋里烧着火炉室温较高,又因为刚沐浴完。刘紫轻穿着单薄的中衣不但不觉得冷,反而热的慌。两颊也被热气熏得红扑扑的。
由于头发又长又厚,所以在刘紫轻沐浴完后刘紫晨才将头发擦干去更衣。刘紫轻便坐在她方才坐的位置上让心若擦着头发。
刘夫人也趁此让人拿来准备好的衣裳,又从妆匣内挑着首饰。边挑边说:“你虽是第一次进宫,但想来张嬷嬷已经教会了你一些宫中的礼仪规矩。现下这些衣裳首饰也是万万不可出错的。轻儿看看,这两个你觉得哪个比较合适?”
刘紫轻抬眼看去,托盘上被刘夫人放了两种不同的头饰。
一种是一对海棠花发梳,两朵盛开的粉色海棠花之间有着几朵花骨朵,其中还点缀着几片嫩绿的叶子。款式简单,但也精致可爱;另一种则是较为复杂的蝶恋花步摇,不仅做工上复杂,而且还是金丝缠绕,其中的蝴蝶以一颗蓝宝石为身,流苏更是由白色珍珠串联而成。很是奢华精贵。
刘紫轻又看了看刘夫人为她准备的衣裳,款式简单大方,颜色也是比平日里较深的颜色。
仔细想了想,说:“既然我是第一次进宫,自然是中规中矩为好。况且宴会上还有其他贵门女眷,我就更不能出风头了,免得出了差错丢了父亲和咱们太师府的脸面。所以母亲,我选那对海棠花发梳。”
刘夫人欣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说:“那就依轻儿的。”
这时,刘紫晨换好了衣裳。虽说闺阁女子们没有宫装,但进宫的衣裳都会一改往日的娇俏,换成端庄大方的风格。
除了款式和颜色外,衣裳上的花纹绣图换成了折枝花式纹和八吉图纹。端庄典雅,大方得体,很是好看。
刘紫轻一时之间看呆了神:“姐姐真好看。”
那些古装剧里的女主角简直弱爆了。
“我还没梳头上妆呢你就开始夸我,想来是单说这衣裳好看罢?”刘紫晨被夸的高兴,但又忍不住逗逗她。
“哪里哪里,姐姐光是穿上这身衣裳就这么好看,这要是梳了头上了妆,岂不是跟仙女一样好看。”
“就你嘴甜。”
不同于太师府的其乐融融,皇宫内傅知则的寝殿丞翰宫的气氛有些过于紧张。
傅知则眉头轻皱,略有不满的问:“就这?”
王亥擦了擦汗,说:“回陛下的话,就这些了。”
傅知则揉了揉眉心,只好又重新看了一遍。一盏茶后,才手指道:“把那件拿来给朕试试。”
“是。”王亥见圣上好不容易看到个顺眼的,马上拿了过来伺候圣上更衣。
上个月,圣上突然命锦司多制几件衣裳为今晚的晚宴做准备。更实在早朝后命人将制好的衣裳拿来寝宫依次排开认真挑选。跟姑娘家似的……呸,什么姑娘家。这让圣上知道了,那还得了?不过,他记得圣上登基时好像都没有这么认真过。
傅知则换好后站在镜子面前看了看,感觉不太满意。
“王亥,将那件给朕拿来。”
“王亥,换一件。”
“王亥……”
终于,在换了第十件后傅知则满意的点了点头。果然还是这山蓝色更衬朕些。“就这件吧。”
早已忙的满头大汗的王亥抬头一看,瞬间泪崩。
陛下,这不就是您一开始穿的那件吗?!早知这样,您何必要这么为难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