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营地被钢筋固定在悬崖峭壁上,连通了许多个壁洞,异常峻险,来回走动的人员腰上都要系一根绳子。
营地不算大,但人很多,他们还有口令关卡和一些高级验证身份的方法。着实让七挺为难的。
然后他绕过营地,溜下去了。
为什么一定要闯这个一看就知道是不好惹的森严壁垒?
但没过多久,他又回来了。
七:“……”
难道他没在下面找到设有标记的棺木?
不是的,七在下面还真就找到了一处,可等七打开来一看,里面空空如也。
枯黑的没滋没味的尸骨不自然的碎的不成样子,棺内比棺外要新,显然是被刨掉了一层,刨掉了什么显然不用说也知道。
七合上棺盖后想了想,又揭开了附近几个瞅瞅。
果然不出所料,这些棺椁都有被动过手脚的痕迹,证据就是那些缺斤少两不成样子的人骨。
没有会大不敬的把头和脚放一块儿手和股偏一侧再下葬的后辈。
祖宗都死不瞑目。
总之,七一无所获的又重新回到了那个建立在悬壁上的空中营地。
他找了一个制高点,仔细观察这里,企图找到一点可供老鼠儿溜进内部去的空隙。
营地里的巡逻人员很少,但监控尤其的多,大多都是一群来去匆匆胸前吊牌子的白大褂?
准确的说,是研究人员。
七思考片刻,果然还是从下面偷偷摸摸溜进去吧。
营地的下面没有任何监控设备,不知道是因为偷懒没装还是过分自信,认为不可能有人突破他们这层防线。
于是下方空门大开。
白白便宜了某人。
深色的防雨布被七悄悄切开了一个口子,七就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钻进了某个帐篷里。
这里面没有灯光,处处是一种闷湿的霉味儿,闻着特别难受。
七猫着腰,脚步轻轻柔柔的哪怕你贴着耳朵都感受不到任何动静。他在昏夜色的帐篷里听着周围的声音,这里很安静,一个人都没有。
出色的夜视力让他清楚的看到,这里头摆放了很多长了霉菌斑的木箱子,靠外的箱子半打开,七看见了里面装着干粮包,和一些其他东西。
看来这是一处专门放日用品物资的地方。
也是一个不重要的地方,所以没安排看守人员。
七在心里给这个帐篷的位置画叉叉,退了出去。
重复操作,他又连溜了几个没有探索价值的帐篷。
他不断排除这些帐篷所在的位置,推算整个营地的布局,然后调整自己的方向。
直到他摸进了一个有点奇怪的帐篷里,说它奇怪的原因是这里面有许多的金属箱子,摆的整整齐齐,还特意用钢钉铁条封死。
看着还以为都是违禁品。
每个箱子上面还有一个奇怪的黑色符号喷漆,这种符号像是由某种古老的文字演变而成的,与老怪身上戴的鬼牙有点像,说不出的诡异,符号下边还有一串用来排列的数字。
七看着那个符号越看越眼熟,他的记忆就像是在眼前蒙上一层纱,差之一毫而永隔天壑。
想不起来就算了,也不止这一次了,管他呢。
“喂,哥们儿!”
七止住了脚步,听见帐篷外传来声音,他立即谨慎的找了个角落藏了起来。
“来替班啊,你等等吧,还差点时间。”
“我那个……不是来替班的,是上轮那死狗把东西落里头了,又不好意思来拿……兄弟,你说……那个,能不能通融一下?”
“不行,要是你弄坏了任何一件禁地里的东西,那责任我可承担不起,请回吧。”
“别啊兄弟,死狗丢里面那玩意儿如果被发现了那大家都给玩完!”
“是什么啊?”
“就……就那个啊!”
“嘶!不会啊!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居然敢在这里玩?!”
“麻烦兄弟通融这次吧,这份恩情我一定给你记着,下次请你吃饭!”
“行,那我跟你一起去……”
“谢谢啊……”
外面传来人体倒地的声音。
“不然我还要想办法忽悠你进来呢,你倒是挺自觉的,省了我不少功夫。”
那是一个头发又厚又油又亮又长的在颈后面扎了小辫子的男人,一条挂着铭牌的银链子在胸前晃荡,吸引人视线。
嘴角自带三分笑,那模样眼看的挺俊俏个人,下巴上却长了一圈浅浅的胡子渣拉,一身漆黑的皮大衣,灰扑扑脏的有年代感。
他走起路来首先便没了三分气力,跟个流氓似的也不怕有人看见,在这里逛来逛去就像是在家里一样。
“嘿嘿,有意思。”
他的鼻翼一鼓一鼓的,显然是嗅着空气里的什么味儿,满脸玩味。
“居然有人比我还早进来,也不知是哪路高人?这一趟还真不亏!”
他慢条斯理的卷起袖子,露出了光滑的手臂,眼睛却打量着四周上下的每一寸角落。
“高人,我知道你还在,反正都是混这行的抬头不见低头见,露个脸呗~”
暗处的七不为所动,眼睛一直随着他的脚步缓缓移动视线,呼吸浅的连空气都不曾被扫动。
他知道,有些人对目光特别敏感,比如他自己。
他不知道眼前这人如何,但谨慎些总没有错。
“我挺喜欢交朋友的,真可惜……”
嘴上说着可惜,但那个人的神情从头到尾都没变过,“那麻烦这位,别自找麻烦喽。”
七看见他在这帐篷里毫无目的的乱窜,走走停停,好像是在寻找着什么。
嘴上还喃喃自语。
“是这号吗?不对呀,这里少了个字母,尾巴不对……”
但细心的七发现,这个人一直在圈地方缩小范围,所谓的漫无目的的模样都是糊弄人的。
是为了欺骗他!
这个人一直都在把自己找出来。
七:“……”
没办法,只好自己出来喽。
大家都是有要紧事在身的人,忙的不得了,多一点真诚,少一点欺骗如何?
“你是谁?”
那个人耳朵一动,缓缓抬头。
七就站在他前面刚刚错过的金属箱子上面,仿佛融化在黑暗的眼睛平静的看着他。
而他完全不知道七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
这个人瞬间冷汗爬背,这个距离太危险了,如果七有什么要害他的念头。
他一定躲不过。
而且,他是怎么躲过自己鼻子的?
抱着满腹疑惑,他努力扯动嘴角想要笑的更加灿烂真实,可惜从那本就天生笑意满满的嘴形上看不明显。
他动手打个客客气气的招呼。
“你好啊,我叫正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