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华看着趁着众人争吵,悄悄换了一批人马的宫中禁军,松了口气。
她上前一步,走到众人面前,用全场都能听清的声音问赵拓:“到了如今这样的时刻,凤君殿下还不拿出你所掌握的证据吗?”
婉华的语调不急不缓,却字字砸在每个朝臣的心上:“本宫之所以不顾手足之情,宁与凤君一起扶持仙乐郡主,也要阻止大公主殿下继位,正是因为大公主做出了一件天理难容之事。口说无凭,此事的重要证物,此刻正在凤君殿下手中。”
赵拓得了她的暗示,已经知道一切都安排妥当,他从怀中拿出了那张手帕来,躬身递给老丞相。
“请丞相大人过目。”
傅婉茹不知道那是何物,然而已经有了预感,反手就要去抢。赵拓伸手去挡,又牵扯了伤口,他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婉华看着赵拓雪白的衣袖现出血迹,心中对傅婉茹的憎恨又多了几分,索性就加以利用,她抓着赵拓的衣袖,将他的手举起,展示给一众朝臣:“凤君殿下昨日便是为了拿此证物给本宫过目,所以才惨遭大公主追杀,如今伤口仍在,血迹斑斑,还请诸位大臣为殿下做主,还凤君殿下一个公道。”
此时丞相已一目十行,看完那女侍的血书供词,他气的胡子都抖了起来,指着傅婉茹:“你你……逆臣!逆臣!”
傅婉茹心中也猜到了几分,但她仍有倚仗在,因此也不惧怕:“笑话,仅凭凤君一面之词就能证明本宫做了什么错事?若是他自己咬牙割上自己一刀,也冤枉在本宫头上,又有谁能证其清白?”
她看着吹胡子瞪眼的老丞相,心中已经决定既然不能被众人拥护继位那就动用武力威压众臣,然后强抢。
文臣而已,她有百万大军在手,还能怕这一帮老弱病残?
她走到丞相面前,丞相此时已经把那血帕交给身旁众臣传阅,由于此事涉及到皇家秘辛,众臣看完后都是一阵缄默,然后挪步站到了赵拓身旁,无声地表达了自己的立场。
傅婉茹看着他们这样的动作,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心中冷笑,面上却没有展现出来,她沉声道:“既然如此,那我也就不和你们客气了。来人啊……”
她的声音长长地漂浮在风中,但微风拂过,带来的只有纸钱漫天……
傅婉茹这才慌了神:“禁军呢?还不快给本宫上前来?”
婉华和赵拓冷冷地看着她。
赵拓沉声道:“宫中禁军何在?”
“臣在。”有人快步上前,直接站在了赵拓身后。
“大势已去了,皇姐,你认输吧。”婉华走到傅婉茹身边,虽然不是一父所出,但到底怜惜傅婉茹多年在外征战,为国家立过汗马功劳,她昨夜向赵拓求了个情,求赵拓放傅婉茹一命,让她带着两个夫侍去镇守边疆,永不回京即可。赵拓为此差点和她谈崩了。
赵拓想让傅婉茹一命抵一命,但婉华最终用社稷二字说服了他。
傅婉茹如何不知道大势已去?但她不甘心,她怎能甘心……
如今已没有再商讨的必要,众臣簇拥着赵拓纷纷离去,至于如何处置傅婉茹,那是新帝继位后才要考虑的事,她们也不急在此刻。
婉华也没有多言,带着绿棋随着众人离开了皇陵。
只剩下傅婉茹,一个人倔强地站在原地,身影僵直……
不知过了多久,两个人缓缓走到她的身边。
“回家吧。”
是大将军和禁军首领。
现在已经是前大将军和前禁军首领了。
“为什么?”傅婉茹难以置信地看着他们,“为什么你们要背叛我?”
大将军没有说话。
禁军首领则是幽幽地看向傅婉茹:“殿下决定登基后纳江淮瑾入宫为凤君的事,也没与我二人商量,不是么?”
她既枉顾情意,匹夫一怒,又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