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相叠起信封,瞟了一眼魏天宜,“能有什么差错。”魏相将信封小心翼翼地放进抽屉里,“多留心眼肯定是没有错的。这是盐厂的第一批货物交易,你给我务必放在心上,好生看管。”
魏天宜拍了拍胸脯,“父亲大人放心,包在我身上。我们对外宣称只是一些寻常的丝绸,在各个关卡处都打点好了,只要离开皇城,就不会有问题。”
魏相点头,而后突然想起什么,扭头问道:“武士找的怎么样了?”
魏天宜回复道:“已经都在离村后山进行训练了。离村可真是个风水宝地,适宜养人。”
魏相点头,突感不对劲,朝着门口喊道:“谁?”只听敲门声响起,原来是魏仁,“父亲大人,我,魏仁。”魏相示意魏天宜停止话题,“进来吧。”
魏天宜讥讽地看了一眼魏仁,没好气地说:“在自己府上还鬼鬼祟祟的。”魏仁对魏天宜的话早就习以为常,自动忽略掉他这个人,魏相也懒得听他们在自己跟前吵嚷,对着魏天宜挥手道,“天宜,你先下去忙吧。”魏天宜见父亲已是不耐烦,识时务者为俊杰,向父亲作揖,风风火火地走出了屋内。魏相看着魏仁,“坐吧。找我何事?”
魏仁端坐在魏相面前,“范大人之子范尘之死怕是与离村脱不了干系。”
魏相原本倒茶的手在离村两个字的时候停了下来,只是瞬间又像个没事人一样,“说说看。”
魏相将茶杯递到魏仁面前,魏仁继续说道:“今日凌晨,我去范府打听刺杀一事,范大人似乎不是很配合,敷衍了儿臣几句,儿臣见问不出什么便离开了。在儿臣离开没多久,便发现范大人的侍卫田磘出府,去了户部查阅离村人口。”
魏仁看着父亲的脸色愈发不大好看。魏相喝了口茶,问道:“离村可是有漏网之鱼?”
魏仁吞了吞口水,“有。”
魏相的手似乎要将茶杯捏碎,咬着牙问道:“几人?”
魏仁有些许慌张,颤颤巍巍也不敢回答。
魏相加大了声音,“我问你有几人?”
魏仁扑通一声跪在地上,不敢直视魏相,颤抖地说道,“三......三人。”
终于,魏相按捺不住心中的气愤,狠狠地摔碎了杯子,顶着要杀人的眼神说道:“这个范意,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魏相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魏仁已经被吓得不知如何是好。
范府内,“什么?三个人?”范意似乎从从椅子上跳起来,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田磘,田磘确定无疑,点了点头,说道:“离村算上刚出生的婴儿共一百一十一口人,但是我问了清点尸体的士兵,他们说当时只清点到一百零八个。”
范意垂头,双腿止不住地抖动,田磘将范意扶到椅子旁,范意懊悔道:“是我的错,是我的自负才害了我的儿啊。”范意突然想起了什么,“可知那三人是什么人?”
田磘摇头,“当时灭村时根本没有顾及那么多,现在的尸体大都焚烧或是腐化了,已经无法排除出幸存者是谁。”
范意捶胸顿足,“去查,一定要给我查出来是谁。”
田磘作揖,“是。”
宋府内,宋卫城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他在暗道中踱来踱去,心里满是踌躇,这时,暗道之门打开,宋成走了进来。宋卫城迎上前去,“可打探到什么消息?”宋成摇了摇头,“没有,太子犹如人间蒸发一般。”
宋卫城失望地坐下,纳闷道:“难道太子不在皇城之中?”宋成正准备安慰宋卫城几句,便听到暗房之外,瓷器碎裂的声音,两人立马警觉了起来,宋成做了一个莫慌的手势,慢步走到暗房门口,轻轻转动机关,只露出一丝细缝,书房内一个人影也没有,只剩下地上一片狼藉的花瓶碎片,宋成示意卫城坐下,只身走出了暗房,他拿起地上碎片,仔细看了一眼,并没有发现什么蛛丝马迹,而后,转头看向原先摆放花瓶的位置,发现多了一个暗镖,镖上带有一张纸条,宋卫城立马取下,就听外面匆匆赶来的脚步声,“老爷,我刚刚听见书房有声音,您没事吧?”
宋成镇静地回复道:“无事,我只是不小心打碎了花瓶而已。”外头之人应了一声,便走开了。待那人离去,宋成才再次进入暗房,宋卫城立马从床边站起来,“怎么回事?”宋成从袖口掏出纸条,“有人通过暗镖给我们传递消息。”宋卫城打开一看,纸上赫然写了几个字,“已醒,勿念。”宋成皱眉,“可是太子给我们的消息?”宋卫城收起纸条,“不清楚,但是至少我们可以知道太子现在没有生命危险,而且他的身边应该有人照应。”
弄堂内,百灵鸟抖着个小腿儿,哼着个小曲儿,心情十分不错。“打探好了?”
沈聆之的声音突然从后方响起,吓得百灵鸟一个机灵,转身,“女侠,下次咱从正面过来,行嘛?”
沈聆之只想知道结果,将准备好的钱袋拿了出来,百灵鸟的眼神都飘了,双手准备接过,沈聆之将钱袋一把收回,伸出左手,百灵鸟会意,瘪了瘪嘴,从怀中掏出一封书信,“我可是昨天一天没合眼,跑断了腿帮你搜集的消息。你要的,都在里面。”说完便放在了沈聆之的掌中。
沈聆之将钱袋递给他,“如果你敢用假消息糊弄我……”
“我如果用假消息糊弄你,你随时来取我项上人头。”沈聆之见他一脸真诚,拿着书信,转头欲走,百灵鸟心有疑问,没管住嘴,直接问了出来,“你跟离村什么关系?为什么要了解离村被害一事。”沈聆之的眼前浮现出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庞,握紧双拳,面露狠意,不过聆之背对着他,百灵鸟也并未看清沈聆之的脸色,沈聆之没有理会他,离开了。百灵鸟掂了掂钱袋,“哼,你不说我也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