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楹见聆之心不在焉，担心地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沈聆之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放心。只是有些倦了。”

草草吃完饭后，沈聆之以疲惫为由回房休息，期间遇上了邱老，沈聆之作揖，“邱老。”

邱老点头，“沈姑娘可有空，我有几句话想和你说。”

沈聆之打开房门，邀请邱老进屋一叙，“邱老，请用茶。”

邱老接过茶杯，在嘴边轻轻吹了一吹，没有喝，似乎有心事，难以开口，沈聆之见状，“邱老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既然沈姑娘这么说了，那我就开门见山，沈姑娘觉得以待如何？”

以待？穆以待？想来就是主上没错，可是为何如此问，“无所不知无所不晓，似乎从来不会犯错。虽然看上去不苟言笑，但是却是真心待我。”这是沈聆之心里话，从进天云苑开始就觉得穆以待对她很关心，但是出于什么原因这也是沈聆之一直想不通的点。

邱老欣慰地点点头，“他是人不是神，是人就会犯错，是人就决定不了自己的命运，一如你一如他。”

“我并不觉得我们生来要被命运摧残，要在命运的安排下完成使命然后轮回，相反，未来掌握在我们自己手中，是颓废度日还是涅磐重生，不同的抉择抵达不同的终点，是我选择命运，而非它决定我。”

邱老微微一笑，“把这世间万物简单化是件好事，我只希望有一天当你揭开真相的时候也能如此坦然，也能给别人留下选择的机会。”

邱老站起身，踌躇了一会儿，终是说出了心中的话，“在没遇见你之前，他说过他只需体会生老病死人间四苦，他觉得上天太过偏爱他，让他少受痛苦少受折磨，却不曾想到。”邱老转过身看着沈聆之，沈聆之也看向邱老，“世事难料。”

我们困于命运的囚牢之中，受其鞭打，受其恩惠，受其指引，受其迷惑，我们一边挣扎一边感恩，一边反抗一边祈盼。我们作了所有的努力想要挣脱，最终头破血流，却还要笑着无奈地告诉所有人只是世事难料。穆以待是困在牢笼中的一个，当然也是头破血流的那一个，他的牢笼只有一人可以打开，那就是沈聆之。而沈聆之呢？

邱老离开了房间独留沈聆之一人，她再傻也明白邱老的意思，穆以待就是一个迷团，只有解开他身上的疑团才能解开沈聆之心中的结。或许很快了，沈聆之望向窗外，她有预感一切都快了。

第二天，沈聆之收到郎居胥的邀约，沈聆之一抵达练兵场就看到李大胆举着一把大刀学着妙统领刺杀的动作，倒是有模有样。

郎居胥将一把剑扔向沈聆之，沈聆之接剑，开玩笑道，“郎将军不会是想要和我切磋吧。”

“今日比武，生死由命。”

郎居胥不像是闹着玩，“沈姑娘不是很早就想和我切磋了吗？”

沈聆之意识到郎居胥可能早就知道当日在皇城刺杀他的人就是她，“那可说好了，生死由命。”

一旁的士兵都停下来看热闹，李大胆和苗统领都凑上前去，不知道这俩人怎么一时兴起想起来切磋，景楹更是担忧沈聆之的安全，“苗统领，郎将军不会是动真格的吧。”

苗统领摸了摸脑门，他不善与姑娘搭话，憨憨地笑道：“肯定不会。”但是当他们看到沈聆之割下了郎居胥衣角，而郎居胥毫不留情地砍向沈聆之的时候都紧张的说不出话。

“当日在皇城打得可不够尽兴。”郎居胥逼退沈聆之。

“我只记得当日郎将军狼狈的样子。”沈聆之反手扣住郎居胥的手腕。

两人僵持不下。景楹在一旁，“别打了，别打了。”

苗统领见局势不大美妙，赶紧找台阶下，“差不多得了，这次的示范很完美。大家伙都学着点。”说完，士兵们还以为真的是一场演练，稀稀拉拉鼓起了掌。

郎居胥和沈聆之俩人松开彼此，郎居胥原本杀人的眼神立马温和起来，沈聆之也跟着笑了起来，“沈姑娘，至此我可还是敌人？”

“是朋友。”

“既然是朋友，那可千万别告诉穆以待我在他走后欺负你啊。”

景楹奔跑上前，左瞧右看，“聆之，有没有受伤？”

沈聆之安抚道：“没事。”

郎居胥充满羡慕，“哎，打偶没有人关心关心我啊。”

苗统领踩着小碎步，搭上郎居胥的肩，“将军，你没事吧？你们俩吓死我了。”

郎居胥甩开苗统领的手，“能有什么事。”

景楹和沈聆之相视一笑，李大胆走上前，“姐姐，我以后也要有你一样的身手。”沈聆之抚摸着李大胆的头，“当然，以后我们大胆可是要驰骋疆场的人。”

“沈姑娘，准备什么时候回去？”郎居胥问道。

“不出意外，明日午时。”

李大胆抬头看向沈聆之，“姐姐，这么快就要离开了吗？”

沈聆之点头，“你不和我一起走吗？”李大胆有些纠结，郎居胥看着李大胆说道，“他是个行军的好苗子。我就是想跟你讨人。”

沈聆之一脸拒绝，郎居胥继续补充道，“姑娘放心，我一定把他带在身边亲自教他，把他当亲弟弟一般，不会让他吃亏。”

沈聆之见李大胆不说话，“大胆，你怎么想的？”

大胆搓着衣角，很是纠结，“我既想和姐姐待在一起，又想留在军营学本事。姐姐就不能留下来吗？”

苗统领凑上前，“对啊对啊，沈姑娘就留下来吧，这样岂不是两全其美。”

“还会用成语了？”郎居胥嘲讽了一下苗统领，“不如这样，距离明日午时还有几个时辰，你再好好想想，大胆也好好决定。先吃饭。”

正好陈统领赶来，“大胆，兰姨来看你了。”

“兰姨。”大胆看见兰姨手拿饭盒坐在椅子上，许是赶路赶得太累，微微闭眼。兰姨一听到大胆的声音立马来了精神。回头眼神中充满亮光，边招手边说道，“快来，快来。”

沈聆之看见兰姨对待大胆就像对待自己的亲儿子一样，倒是替大胆感到开心。

“今天我给你带了红烧肉，还有清蒸鱼，都是你爱吃的。”兰姨边招呼着边从饭盒里拿出小菜。

郎居胥走到沈聆之身旁，“你看，有这么多人关心着大胆，你还不放心。”

沈聆之笑着说道，“将军为了要人还真是把嘴皮子都磨破了。”

郎居胥一脸无所谓的表情，随你怎么说，李大胆这人我要了。

“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