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笙知道容翎是担心她去见煜洋,可她真没那个想法。
如今又错手伤了容翎,她还是自责的。
所以这一晚,任劳任怨的南姑娘,任由容翎差遣。
按摩,换药,擦身子,就差服侍他小解了。
屋内的两人很淡定,可门外得人不淡定了。
自家爷这的嗓音,也太刺激单身狗了。
都受伤了,还这么威武?
同样不淡定的,是南笙在隔壁响了一晚的电话。
容翎的头其实是被书角划过了一个口子,而他昏倒,是因为有轻微的晕血。
没错,作为洁癖重度患者的容三少其实是晕血的,不然,南笙与他初遇的那一晚,不可能那么轻易的栽赃他。
第二日,在医生的检查下,拆了头上的纱布,吩咐说,只要不沾水,两天就好了。
“三少,您的头不晕了?”
南笙打着哈欠,有些疲惫,这恢复的太快了点?
容翎眼皮闪闪,立刻又恢复平静,他除了夸张点,受伤是真的,也不算欺骗吧?
“丑死了,去休息吧。”
在容翎的嫌弃中,南笙揉揉凌乱的头发出去了,还不怪她,折腾她一夜,都没睡好。
结果这么快就好了。
医生憋笑,南姑娘就算不梳头不洗脸,他们都觉得美的不似真人,也就三少能说出丑来。
南笙回到房间的时候,没有留意桌子上的电话,滚到床上,准备睡一会。
可能是阳光太好,南笙这一睡,她做了一个梦。
梦里,她回到了南城,回到了她的高中。
那也是阳光明媚的午后,她经过回家的一条小巷子的时候,遇到了几个地痞流氓。
其中一个她认识,冯子安,她继母的外甥。
一共五个人,他们将她围住,步步逼近着,尤其其中一个还将他那恶心的大手摸在她得脸上,口气污浊腥臭。
“好漂亮的小妹妹,做哥哥的女朋友吧!”
“冯子安!你们想做什么!”
她将唯一的希望落在最后的那人身上。
“小笙妹妹,老大看上你了,就从了吧,要不他一个,要不我们都有份?”
哈哈哈。
“混蛋!你们都滚开!”
“哎呦,还是倔脾气,哥哥喜欢。”
为首那个人大手一抓,将年幼的南笙按在墙上,眼看巴掌就要落下。
南笙害怕,眼睛还没闭上,身上的力道便松开了。
紧接着,重重的摔打声以及哀嚎声此起彼伏。
是一个高大的少年,她只看见他那挺直的背影和潇洒的动作,手里抱着一个篮球,球没落地,便将五个流氓打的爬不起来。
“南笙?我知道你。”
少年扭头,是一张阳光俊逸的脸,望着她笑着,笑着。
灿烂如阳,明晃晃的,可却越来越模糊。
煜洋…
南笙呢喃出声,有种从梦中惊醒的预兆。
这是他们初遇的场景,也是被她尘封很久的记忆。
越来越模糊的脸,渐渐离去,南笙摇头,也跟着跑去。
“煜洋,你去哪?”
彼时的少年突然住脚,转头,二人似乎来到半空,南笙清楚是梦,可醒不来。
“南小笙,我要走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
“不,你去哪?”
南笙心急。
煜洋灿烂一笑,无比的幸福,“去一个,不会失去你的地方。”
“煜洋!”
南笙猛然的从床上坐起,身上早已经汗湿一片。
知道是做梦,拍拍额头,轻喘了一口气。
怎么会做这种梦?
南笙心里的那种不安再次升了上来,看见床头的电话,迅速的拿了过来。
果然,有三十多个未接来电。
还有几条短信。
“南笙,你不来我便不走。”
“南笙,或许我该放弃了。”
“南小笙,我只等你二十四小时,以后,我们便结束了。”
南笙越看越心惊,尤其是做了那样一个梦,连忙将电话按了过去。
已关机。
看看时间,南笙迅速的起床换衣服。
又一阵急促的电话声响起,南笙不知为何,心里咯噔一声。
“喂?”
“伯母?”
南笙惊着眼眶,听这熟悉的声音。
另一头显然已经炸开了锅。
“好好,我现在就过去。”
还没从梦里回过神,南笙便接到这样一个电话,心情简直不能用一个凌乱来形容。
推开门,想跑出去。
“你去哪?”
楼上容翎从房间里出来,挥挥手让侍卫拦住了南笙。
南笙心急,眼眶有些红,“三少,人命关天,我去去就回。”
容翎蹙眉,“回房呆着。”
“三少,我真的有急事!”,南笙不由得大喊,她现在真没心思应付他。
“不然,你派人跟着我!”
然而,对方没搭理她,迈着长腿离开。
南笙气的胸口直痛,被人带到房间,不甘的抬脚踹了两下门。
又跑到窗户前,她的房间在二楼,算计了一下距离,南笙一咬牙,嗖的一声跳了下去。
隔壁。
“三少,司机准备好了,不过”。
管家语气一顿。
“不过什么?”,容翎随口一问。
“南姑娘跳窗出去了,要不要追上去?”
管家小心翼翼。
容翎啪的将手中的书扔出去,她就那么心急?
“算了,由着她去。”
既然那么迫不及待,就自己想办法吧。
从九龙湾可不是那么好打车的。
一路狂奔的南笙,根本没想到容翎会给她准备车,然后又收了回去。
当她到了石渡桥的时候,周围围着层层的居民。
有不少民警正遣散着不相关的围观者。
“煜洋!”
南笙冲了过去,看见那抹背对他而坐的人。
“呵,你还是来了?”
煜洋扭过身,颓废苍白的脸上,有青紫的痕迹。
“你这是做什么?下来!”
南笙紧张,慢慢的朝他有去。
多余的人已经遣散开,桥上除了他们二人,只有几位不敢轻易妄动的民警。
“有什么事下来说,伯母正在赶过来,你这么做对的起他们吗?”
“我管不了!当初不就是他们不同意,你才离开吗?我已经知道了,南小笙,你真傻…她们骗你的,我的手术很成功,她们那么说,只是为了拆散我们…”
煜洋突然大吼着,疯狂的拉过南笙,二人齐齐的站在桥墩上!
“煜少!冷静!”
“都他妈闭嘴!滚远点!”
煜洋咆哮,他抱着南笙,二人站在不足一米宽的桥墩上,身下是万丈江河。
众人果然不敢上前。
煜洋的手布满伤口,红红肿肿的,南笙不敢乱动,尽量平稳的语调说:“煜洋,事已至此,你这么做一点用也没有,有什么话,我们下去说。”
煜洋不知有没有听她说话,无比贪恋的抱着怀中柔柔软软的身子,他看了看明媚的阳光眯眯双眼。
“南小笙,你说我们如果一起跳下去,是不是就会永远在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