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这么恨我?”
南笙哼笑两声,捏着手中的包站了起来。
来人将手中的桶放在身前,突然用一种极其破败又嘶哑的嗓子吼着,“你凭什么活着!我的儿子就那样被你害死了!他那么喜欢你,你应该去陪他!”
一阵风吹来,女人一直带着的鸭舌帽被掀起,露出一张干黄的面孔,正是煜母。
“怎么,那个男人厌弃你了?哈哈哈,该!贱人!也就我那个傻儿子,那么死心塌地的喜欢你!”
“你住手吧。”
南笙看着她,淡淡的说。
煜母明显已经变的疯狂,一张脸突然变得扭曲,扭开手中塑料胶桶的盖子就朝南笙的方向泼过去!
空气中顿时充满刺鼻的气味!
是汽油!
角落里突然冲出来几个人,将南笙挡在身后的同时,一把将拿着桶的煜母揣在地上。
哗啦…
桶内的汽油顺着煜母的身体流淌,一直蔓延,流到南笙的脚下。
“你,你是故意的,小贱人,真是小瞧了你。”
煜母看着往这里走来的一抹衿贵身影,眼中的怨恨更加加深。
“如果煜洋还活着,他肯定不愿意看见你这个样子。”
南笙苍白的看着她。
挡在她身前的人,已经被淋上了汽油,南笙推开他,冷静的对其他人说。
“搜身。”
她是有备而来,身上一定带着火源。
哈哈哈。
“我早就活够了,老公没了,儿子死了,我就是在等你,让你去陪我儿子!这样,他就会原谅我了!”
煜母躺在地上,在几人的束缚中,死死的握着一个打火机,已经下垂的眼角瞥向南笙,突然大笑着爬起来,就想朝她撞去。
啪…
打火机燃起一簇火苗。
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因为他们的身上都染了汽油…
“让我们,一起去死吧。”
煜母咧出一抹干笑,南笙静静的望着她,脚步不断的后退着。
怎么办?
她一时竟想不到怎么化解。
“所有人退后。”
突然传来一句沉稳而熟悉的声音,掷地有声。
南笙迅速的望过去,是容翎,不知何时走到了她身后,拽过她,同时抬腿踢在煜母手上的打火机上,动作潇洒利落。
打火机在空中翻转了几圈,落在远离几人的空地上。
发出清脆的声响。
煜母尖叫一声,转身就跑去捡,又被后冲上的几人按到在地上。
容翎拍着南笙的后背,有点歉疚的说:“对不起老婆,我来晚了。”
正好处理点事情,就耽搁了。
“没关系,我没事。”南笙安静回答。
本以为一场闹剧就此告终了。
谁知道疯狂的煜母竟然连滚带爬的去咬所有拦着她的人。
几人吃痛,眼见着煜母又握起了那个打火机。
还不等有什么动作,火苗腾的一下窜出来,顺着煜母的手臂开始燃烧…
身上,腿上…
“啊!”
南笙回头就被这一幕惊吓的尖叫一声,容翎迅速的捂住了她的眼睛。
“快撤退。”
这些人身上都染了汽油,容翎不可能让自己的人无辜受损,吩咐完就抱着南笙往外走。
楼顶火光越来越烈,还伴着阵阵哀嚎。
“将这家酒店封锁,你们留下来处理现场,有什么事情就向林助理汇报。”
容翎走到楼下,对守在那里的人说完,见南笙呆呆的目光看着楼上着火的地方,心里一窒,抱着她上车。
“老婆,对不起,都是我的疏忽,前几个月,这个女人就查出来了间歇性精神失常,我的人将她送到了郊北疗养院,之后就没过问过,没想到,她居然跑出来了。”
谁也没想到是这个女人在捣鬼。
南笙发呆的眸子慢慢的转到他的脸上,浅浅的说:“她老公怎么了…”
她见过煜志刚,那是一位很有胸怀的男人。
容翎将头埋在她的肩膀上,“他因为涉及到了一些事情,被人盯上了,在将他带回来的时候,他的手下已经有人被买通了,所以…”
这件事也是容翎之后才查出来的,挑着能说的地方,大概对南笙叙述了一遍。
“老婆,这不是你的错,不要想了,有些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
容翎怕南笙胡思乱想,出言安慰说。
南笙摇晃着头,“我知道,可是心里还是免不了…”
如何能一点也不介怀,曾经拥有那么幸福的大男孩,曾经让她羡慕过的家庭,就这样从她的眼前消失了。
煜洋,他果然就不该遇到她。
容翎担心南笙今天会收到惊吓,或者再有什么不受控制的反应,一直小心翼翼的观察她。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
南笙在心情低沉的睡了一觉之后,就像忘了此事一样,表情态度,和往常无异,容翎也不敢再提起此事,如果她真的忘了,倒也不错。
这一天是周末。
南笙没有课,在吃早饭的时候,她从外面走进来,递给容翎一张报纸。
便坐在椅子上吃早餐。
容翎默默的接过,垂眸看着餐桌的抽屉,无声的叹了一口气。
那里整整齐齐的,已经放了两份今天的报纸…
南笙最近头没再痛过,可是犯迷糊的频率是越来越勤了。
“老婆,不要吃了,我送你去工作室。”
她也只有在工作的时候,不会犯病。
南笙看看他,有些纠结,“容翎,为什么我觉得肚子好饱啊。”
容翎抿抿唇,揉了揉太阳穴,她都吃了三遍早餐了,能不饱么。
“我又忘了,是吧?”
南笙不知何时走过来,在容翎猝不及防的动作中,突然抽出了那桌子底下的那报纸。
“老婆。”
容翎忍不住出声,他之所以没说,就是怕她自己会多想。
南笙盯着那几张报纸,眼珠一动不动,手渐渐地垂了下去。
“走吧。”
所以,她这一早上就像傻子一样,重复了三遍动作?
也亏得容翎配合她演戏…
南笙心里百味杂陈。
手被人拉住,容翎轻声说:“老婆,会好的。”
他一定会治好她的。
“嗯。”
南笙没有说什么。
容翎握着她的手往外走,这会的阳光很温暖,也很柔和,南笙垂下的目光落在眼前的这只手上,细细的打量,容翎的手真的很好看,腕骨分明,手指修长,皮肤都带着娇生惯养脾性,让人爱不释手。
可再往上,却被两道交错的疤痕破坏了美感,据说这疤当时可以去掉的,可是容翎拒绝了。
拇指渐渐向上,小心的摩挲着,她是爱他的。
所以,她要牢牢的记住这张手,一辈子都不要忘掉。
容翎感受到他老婆的小动作,勾勾唇笑了。
到了工作室的时候,阎源正站在大楼门口。
手插在兜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阎学长,早。”
南笙浅笑打了一个招呼。
阎源点点头,“早。”
并没有过多的表情。
“忙完了,给我打电话。”容翎搂着南笙,亲了亲她的额头。
“知道了。”
南笙推开她,脸腾的一下红了,阎源还在这里,这家伙真是…
容翎呵呵一笑。
宠溺的摆摆手。
南笙看了二人一眼,迅速跑了。
身边的人一直在审视着他,容翎挑了挑眉,“怎么,有事要和我说?”
阎源呼出一口凉气,朝容翎走进了两步,“她,最近怎么了?”
经常在一起工作,阎源怎么可能发现不了南笙的异常。
容翎轻笑两声,用一种不削的口吻说,“南笙是我老婆,你不觉得你操心的有点过了?”
好不容易把他哥弄走了,又来个弟弟。
怎么可能有好态度。
“我们只是工作关系,你不说,就算了,既然是你的人,那么人丢了的话,别找我。”
阎源将头扭过去。
容翎和南笙并没有办婚礼,所以很少有人知道他们结婚了,包括阎源,他这一句老婆,他只以为他随口一个称呼,并没多想。
“你说什么?”容翎眯眼。
“那天她去帮别人买咖啡,两个小时才回来,看样子有些不对劲。”
“…”
靠!
让他老婆给别人买咖啡,容翎真想将那个人撕了!
“这是她的工作,你别捣乱。”
阎源也算了解这位的性子。
“她记忆出了点问题。”容翎语气冰冷的说了一句。
“…”
阎源皱眉,容翎转身欲走。
“容翎,如果你不能保证她的未来,还是早点放手,南笙是个好女孩,她和你玩不起。”
靠。
容翎的脚步停住,这下完全是怒了,“阎源,别以为有你哥在,我就不敢动你。”
阎源不甘示弱的回望着他。
突然哼笑了一声,“怎么会,你连他的女人,都敢动,不是吗?”
虽然他和他那个哥哥井水不犯河水,可是他不忍见南笙被这样一个混蛋糟蹋。
若不是看见南笙趴在窗户上望着他俩,容翎真想一拳头揍过去。
不过,他也懒得和他解释,弹弹衣袖上不存在的灰尘,扬长而去。
“别人的女人,爷嫌脏。”
这是真的,就算以前逢场作戏的时候,围在容翎身边的女人也都不敢轻易碰触他。
这点,他身边的人都知道,所以当初在容翎忍不住亲南笙的时候,林旦才会一副见了鬼的样子。
容翎一直以为,太子是因为不知道路琪把孩子生下来了,小万又生长迟缓,才会怀疑他们有关系。
毕竟,只有这一点说的通。
“我还以为你们要吵起来。”
南笙见阎源回来了,忍不住打趣他说。
最近和阎源相处的多了,也不像刚开始那么拘谨。
“你想多了。”
阎源垂眸坐在椅子上。
他们的修复工作还差最后一点了,这进展,工作室的所有领导都堪堪称奇,直呼,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南笙。”
阎源在桌子上翻阅什么,突然叫她。
“怎么了?”
“你看看这个。”阎源将手中的资料递给她。
南笙走过去看,是一段文字,认真读完之后,眸色一亮,“是它?”
阎源点点头,“很有可能。”
一直不敢确定的文物终于找到了历史的记载,虽然只有短短几句,也足够让他们兴奋。
“天哪,它居然这么有来历。”居然是历史上堂堂有名的暴君私有之物。
“走吧,我觉得我们最后的工作应该有方向了。”
阎源起身去拿外套,顺便将南笙的外套递给她。
南笙也是兴奋,对文物的探究与热衷,像是从骨子里钻出一般,热血沸腾。
直接从对方的手中接过外套。
指尖划过对方的手背,一点也没察觉。
“谢谢。”
南笙低头按扣子,阎源则是如被电击般的收回手。
似乎有一抹电流顺着他的手背直击心脏。
耳尖由白变的粉红。
南笙已经抬脚走了出去。
阎源垂眸跟在后面,手背如猫挠了一般,握蜷着,那触感似乎一直停留在上面。
软软滑滑的,温热残香。
就在南笙和阎源如火如荼的修复文物之时。
九龙湾,迎来了一位意外之客。
“三少,门口来了一位女人。”
守门的人匆匆向上面汇报。
容翎正坐在书房里,手抵着下巴,难掩疲色。
“撵走就是了。”
容翎丝毫不在意的摆摆手。
北城对他有想法的女人不少,可敢主动上门的还真不多,不管是谁,他都懒得应付。
林元此时走了进来,将其他人轰了出去,这才小声对容翎说:“三少,是路琪。”
“…”
容翎原本漫不经心的的态度一敛,有些怒意的说:“她怎么找到这了?太子呢?”
以太子的手段,还能让她再跑出来?
“据说是路琪小姐扔下孩子跑了,太子将那个孩子带走了,如今在哪里,我们还没查到。”
“”
容翎头疼的按了按太阳穴,突然想起早上阎源对他说的那一番话。
当年他也算是被老二坑了一把,二人顾及着路琪是太子的人,又对他们有救命之恩,说好一起出手的。
可后来,那家伙闭关了,这事全成了他一个人的事。
可事到如今,他无论如何也不能再插手了,南笙的情况已经让他焦头乱额,哪还有其他的心思顾及他人。
“让她走吧,还有,这事要保密,不要让南笙知道。”
若是知道了,免不了又和他闹。
林元点头出去了。
容翎仰头靠在椅背上,慢悠悠的晃荡着。
他又为南笙预约了三家顶尖医院,一定会找出治疗方法的。
安静了一会。
林元又匆匆的走了回来。
“三少,她说如果见不到您就不走,而且,路琪小姐说,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诉你。”
容翎听完,脸色一冷,眼皮在扑腾扑腾的跳着。
“三少,我觉得您还是见见吧,不然一会三少夫人回来,她再一插手的话…”
林元摸摸头上不存在的冷汗说道,而且他觉得,路琪小姐那个表情,挺怪的,应该是很重要的事情。
“嗯,让她进来吧。”
容翎觉得有道理,趁着南笙不在,他迅速的解决了吧。
林元率先跑出去了。
容翎想了一会,从椅子上站起来,朝客厅走去。
路琪已经站在那里,穿着一件素色的大衣,秀气的脸上,有些焦急。
这和以往容翎若见的她有些不一样。
女人看见那个人影走过来,连忙整理下有些凌乱的头发,浅浅一笑,唇角漾起两抹梨涡,那是她最美最自信的地方。
“阿翎,你为什么不肯见我。”
路琪望着那张俊美异常的脸,似乎有些责怪。
这个称呼,是太子的母亲最先叫的,后来他们几个也都时常打趣容翎,跟着叫他阿翎。
而路琪,也是那个时候,随着太子几人这么称呼。
她比容翎大了五岁,又是太子的女人,容翎一直都没有在意,反正一个称呼而已。
如今,听起来,倒是有些刺耳。
不由得想起那张嫉妒的小脸,眼底的神色变换了几许。
容翎坐在沙发上,长腿自然交叠,明明是痞子一样的坐姿,可在他身上,却有着说不出的尊贵与优雅。
“坐吧。”
相识多年,他还不至于当面对一个女人无理。
路琪没有客气的坐下,一直盯着眼前的人,继续说,“阿翎,你变了。”
他以前对她不是这个样子的。
容翎挑挑眉,“路琪,我说过,你对我的恩情,已经两清了。”
“所以,这三年你只是因为我救了你,才会帮我是不是?还有,是不是太子对你说了什么,为什么你不肯见我,你知道小万,他有多想你?”
容翎一直在听她说话,直到她说小万的时候,狭长的眼梢挑了挑,“你今天来找我有什么事?如果是叙旧就没有必要了。”
“为什么?”
路琪的表情有些伤心。
那感觉就像是唯一可以依赖的人突然离自己而去一样。
以前的容翎虽然话也不多,可她看的出来,他对小万是有担忧的。
可现在,他非旦排斥自己不说,提到小万,那双眼里也没了该有的情绪。
“我以为,你对我们多少是有感情的。”
不然,他不会背着太子帮她们,不是吗?
容翎深吸了口气,看了一眼时间,耐着性子说,“不瞒你说,之前我肯帮你,是因为我已经插手了,一次也是帮忙,两次也是,就算太子知道了,无非揍我一顿,或者,有一些损失,我并不介意,再说小万是太子的孩子,太子还不知道他的存在,我自然不能让他出事,可如今,太子已经找到了小万和你,他会怎么处理,与我无关了,路琪,为了你,我能做的已经做了,我希望你不要再来打扰我了,太子并没有你想得那么无情,好好解释解释,他会原谅你的。”
容翎头一次说这么多话,他只觉得是太子把她伤的太深,让她害怕至今,也没有提到南笙,下意识的,他就是怕这个女人求他不成,再去求南笙。
路琪听完,表情没有舒缓,反而怪异的大笑几声,淡然温雅的气质荡然无存。
“阿翎,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太子,他不会放过我,同样,他也不会放过你了。”
容翎顿时抬起头。
狭长的眼梢微微眯起,这是他要发怒的征兆。
“听说,你结婚了,你这么做,是因为她对吧?”
路琪的表情一收,又变得没有任何异常。
“和你没关系,你走吧。”
容翎站起身,预要离开。
“不,有关系。”
路琪画风一转,走了两步,突然想去拉住容翎。
容翎猛然的后退一步,“你疯了?!”
这个女人…
“呵呵,阿翎,其实有件事,你一直不知道,小万,他是你的孩子…”
路琪突然笑的很温柔,渐渐的收回了自己的手指,
阿翎向来不喜欢别人碰她,包括她毅然。
容翎觉得自己的心要炸开了,眼皮砰砰的跳着。
“你胡说什么!出去!”
“把她给我带出去!”
门口守着的人,突然走了进来。
路琪拒绝了他们的动作,梨涡浅浅的笑着。
“我就是提醒你一声,我自己会走。”
容翎看也没看身后的人,心中觉得可笑至极,他有没有碰过这个女人,他岂会不知道?!
看样子真的是被太子逼疯了!
“以后只要看见她,就拖出去。”
容翎冷冷的吩咐了一句,关上房门,碰的一脚踢在桌子上!
他当初怎么就不知道这个女人还有这份心思!
一场小风波似乎就这样的平熄了下去。
南笙和阎源的进展,只差鼎身上的一条龙纹。
在上色的时候,南笙有些紧张。
毕竟这个地方实在太精细,一个手抖就全毁了。
连着深吸几口气。
阎源走过来,半蹲在她身后。
轻抬她的手腕,托住了她的力道,南笙回头看了他一眼,有些感激。
阎源浅浅的点头。
“你可以的。”
这里有个挖槽,阎源的手掌太大,手指延伸不过去,只能南笙来做。
“有大师保驾护航,这机会可难得。”
南笙调侃了一句,待自己不那么紧张之后,手中的雕画笔便描摹了上去。
手腕处有一稳重的力道托着,避免了她的手抖,二人全神贯注中,时间一秒一秒的流逝,南笙累的额头渗出了汗水,就连身后的阎源也不轻松。
这个姿势保持住很累的。
夕阳最后的一点余光轻洒。
南笙收笔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长舒了一口气,二人看着重新焕发光彩的祭祀龙鼎,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
“我们成功了。”
“我想,是的。”
阎源现在她身后淡淡的一笑。
咯咯。
南笙冲着他笑,那是一种荣辱与共,志同道合的荣耀。
阎源摩挲着自己的手腕,露出一个格外好看的微笑。
他看着她,眉宇处那一直冰封的寒冷,似乎正在一点点的融化。
悄无声息。
然而,一道破坏气氛的声音突然横插过来。
“!天哪!天啊!这,这太美了,这太完美了!”
胖导听说这二位今天就可以完工了,带着几人走过来看看,没想到,入目就这么让他惊艳!
当然,他看的只有文物。
反应过来时,一个熊抱冲到阎源身边,还不等接近,就感觉到一阵冷风,尴尬的拍拍对方的肩膀。
下一个熊抱就将南笙搂住了,“年轻可畏啊,年轻可畏啊!”
他真的是太激动了!
啪啪啪掌声响起。
“阎老师,南笙,你们太棒了!”
“是啊,这手艺,完全的起死回生啊!”
一群人跟着符合,都走进来,忍不住仔细观摩。
甚至有一个年龄大的师傅,不惜趴在地上拿着放大镜看,看完还连连点头。
满是赞赏之色。
阎源不动声色的将那个一直黏在南笙身边的胖导拉开,淡淡的问了一句,“接下来怎么处理?”
这件文物在历史上并没有出现过,所以确切的名字还不知道,就算他们查到了蛛丝马迹,也还要先经过鉴定才能确定。
胖导从惊艳中回过神,一怕大腿说,“要鉴定,先去鉴定,不光鉴定,这次,还要为你们俩拿回个奖才行。”
他有种感觉,这个文物一经现世,一定会引起巨大的轰动。
而这二位,必定会成为这个行业中被抢夺的对象,可即使这样,他也不怕。
是金子,就是要发光的。
晚上,当然少不了聚会的。
南笙给容翎打了一个电话,说吃过饭再回去,容翎犹豫了一会点头答应,并且问了她聚会地点。
还是上次那家五星级酒店。
进门的时候,阎源突然凑近南笙的身边说,“知道为什么工作室聚会都在这里吗?”
“?”
南笙好奇的看他。
阎源指了指胖导,语气平淡的说,“这里,是他老婆开的。”
“…”
南笙噗嗤笑了。
心道胖导的老婆太精明了,赚钱不说,还在自己的地盘上,她老公也不敢胡来。
定的包厢在三楼,一行人走进去的时候,隔壁房间的门突然打开了,南笙看了一眼,从那里走出来一个女人,素色的羊毛大衣,头发披散着,很有气质的感觉,莫名还有点熟悉,南笙刚想看看她长什么样子,就被阎源推进了包厢。
“…”
“咳咳,不好意思,脚下被绊了一下。”
阎源有些尴尬的说。
“没关系。”
南笙心中刚刚升起的怪异感觉就这样被压了下去。
包厢外。
路琪不甘心的跺跺脚。
她没想到,那个小子居然和她在一起。
房间里,说说笑笑。
气氛很温馨的一顿饭。
见吃的差不多了,南笙起身,想去洗手间。
这会的走廊里,已经没有人了,南笙看了眼隔壁包厢的门,敞开着,屋内一个客人都没有了。
南笙摇摇头,心想她的疑心病有点重。
“老婆”
走廊的前方正斜靠着一抹身影,笔直的大长腿随意而站。
正对着南笙摆摆手。
“…”
“你怎么来了?”南笙秀眉一扬,朝他走过去。
“我老婆在外面乐不思蜀,我一个人孤苦伶仃的,食不下咽。”
容翎搂着她,一副霸道又幽怨的小表情。
也亏的他来的快,才让某个女人落荒而逃。
“没吃饭吗?”
南笙好笑的看着他。
容翎摇摇头,亲着她的额头说:“没有。”
他今天又气又忙的,没时间吃饭。
南笙用手指点了点他的脸,这皮肤比女人还要光滑有弹性,忍不住多蹭了几下,“你知道贫,为什么不吃饭。”
容翎抓着她的手指,轻咬了下她的指尖,“就喜欢吃你。”
狭促的眼梢无尽暧昧。
“…”
南笙脸腾一下红了,连忙看看周围,见没有人,才气的瞥他一眼。
就知道调戏她。
“我去和他们说一声,然后陪你去吃饭。”
“好。”
容翎笑着放开她,见南笙走回那个包厢,脸上的笑意迅速的降了下去,拿出电话迅速的吩咐了一句。
“找到她,给我扔出北城。”
…
南笙和容翎从餐厅走出来,夜空上方竟又飘下来几片雪花。
这个时候天气已经回暖了,能下雪,实属罕见。
南笙觉得心情很好。
“容翎,我们走走吧。”
容翎拉着她,自然没意见,“容翎,我记得第一次遇见你是下雨,下了好大的雨。”
莫少霆已经不在北城了,也对南笙够不成威胁,所以再提起乌云镇,她已经没什么避讳。
容翎应了一声。
“那时候,你去那里做什么,还把自己弄的那样狼狈,昏迷在泥坑中,一点生气也没有。”
和容翎相处这么久,她从没问过这些事,今天却好想多了解了解他。
知道的多一些,忘的也慢一些吧…
容翎握着她的手,放到自己的口袋中,慢悠悠的说:“当年我们四个是在国相遇的,过程有点复杂,也可以说一路打过来的,后来就打成了兄弟,那个时候还没毕业,一个个都游手好闲,后来因为太子原因,我们一时兴起,就创立了集团。”
南笙默默地听着,随后莞尔一笑,另两位她不知道是谁,但是能和太子与容翎称兄道弟的,都不可能是凡人。
“别看现在集团很强大,很神秘风光,其实它早在三年前就被人盯上了,加上我们几个人的私事,它已经开始土崩瓦解了。”
“所以,无论是秦县还是乌云镇,都有人知道你的身份,想对付你对不对?”
南笙看向他,觉得有些心疼。
虽然不知道因为什么,但是南笙猜测,三年前应该发生了什么事,让他们四个从此一蹶不振吧。
容翎宠溺的揉揉她的头,勾唇说:“不过有一点,他们也算是做了好事,不然,我怎么遇到你。”
容翎从没说过,他刚开始那么愤怒,那么想找到她,不光光有被她栽赃的羞辱,还因为在那个雨夜,他昏迷到绝望的时候,是她拉起了他的手。
将他从冰冷的水坑中拽了出来,像是人生中唯一能抓到的一道光,他当时是想抓住她的,可是…
“南笙。”
容翎想到这里,手指抚平南笙的手心,改为十指相扣。
“嗯?”
有片雪花落在女孩卷长的睫毛上。
容翎脚步停住,另一手将她搂进怀里,从胸膛传出来的声音,无比清晰,“南笙,不要再放开我的手,好不好。”
那种以为自己抓到了温暖的错觉,他不想再感受一次。
因为再来一次,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原谅她。
南笙,我已经把我的心放在你的手上…
“容翎,对不起,那天我真的是太害怕了,不然,我不会不管你就跑了。”
南笙知道他在说什么,如果重来一次,她不会见死不救。
“所以,惩罚你,以后不许离开我。”
容翎不知道他这种即将失去她的焦虑感从何而来,只想一遍又一遍的得到她的保证。
“嗯,不离开,你现在可是我的脑子,一个人如果没了脑子要怎么活。”
南笙难得调皮的调侃着。
“要不要形容的这么恶心。”
容翎拧她的鼻子。
“哎,疼,都捏红了。”南笙特别在意自己的形象,抗议道。
“哪有,我看看。”
容翎特别喜欢南笙此时这个样子,表情生动的,像一个小兔子。
时不时的逗她。
二人沿着道路慢慢的走着,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像是一栋居民楼的胡同。
有些冷了,容翎要拉着她上车,“等等。”
“怎么了,老婆?”
南笙的表情有些奇怪,她抬脚朝前面走了两步,看清了一个车子的车牌号,搓搓手说:“南洛辰的车子?”
“…”
容翎扫了一眼,他不知道南洛辰的车牌号,但是那辆价值不菲的车子停在这有些老旧的居民区旁的确有些怪异。
“或许,这里有他认识的人吧。
”
南笙抿唇说了一句。
程婷婷休学了,可南洛辰这头似乎没什么反应一般,也不知道婚约是作废了,还是被程家用程莎莎顶上。
容翎目光瞟了瞟,拉着她走了。
“他一个大男人,又不会有什么事,操心这些干嘛。”
南笙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便跟着容翎坐上了一直跟在二人身后的车子上。
这个时候下的雪凝固不住,慢慢的已经在地上化开了。
南笙刚刚离去。
南洛辰从居民楼的一处角落里走出来,看着远去的车子摇摇头,垂下的目光中,神色渐变,最后,他按了一下手中的车钥匙,也跟着离开。
这一天,看似平静,却又注定不平静。
在容翎的目光都放在路琪这个意外访客的时候,机场处,消失了许久的太子一行人,正疾驰归来。
阎渊靠在后座上,闭着眼睛休息。
在他的左手边,坐在一位小男孩,大约一岁半左右,白净的脸上,似乎刚刚哭过。
他就是已经满了两周岁的小万,只不过身形发育迟缓。
路琪在太子找上门的时候,自己就跑了,只扔下这个还在生病的孩子。
太子之所以耽误这也久,也是因为去给他看医生。
车子到了某处。
停顿了一会,管家匆匆开门坐了进来。
见太子正休息,又看了看后座那缩小的脸,深深的叹了口气。
太子最后的一丝希望破灭了。
“检查结果出来了吗?”
管家惊了一下。
随后,点点头。
有点犹豫的不敢拿出来。
太子蓦然的睁开双眼,一双黑眸凌厉的似万年不化的冰霜。
“拿来。”
“太子。”管家想说,无论什么结果都与孩子无关,可在这样的注视下,他说不出口。
一封牛皮纸袋的资料交到太子的手上,小男孩有点好奇的,伸着脖子去看看。
可随后,又胆怯的坐了回去。
太子瞟了他一眼,修长的手指拆开那封线。
是一份亲子鉴定报告。
这是他们自己人检查的,结果绝对错不了,所以管家就算没打开资料,也从检查员的表情中,猜到了结果。
阎渊其实心里早有猜测,但还是免不了紧张,南笙说的对,他对那个女人,多少还抱着一丝期待的…
可当他一目十行,在见到最后一排的那个结果时,还是控制不住心里的怒气。
握着纸张的手,隐隐发颤,由白变青,再由青变白!
检测结果,根据生物学血缘关系的结果看,二者父子关系的可能几率为,零。
哗啦!
阎渊脸色铁青,一手将那个报告撕个粉碎!
“贱人!”
果然如此!
“哇…呜呜…”
大概被眼前这个陌生叔叔吓到了,小男孩大嘴一咧,震耳的哭声传来,眼泪和鼻涕齐齐的流出来。
管家心尖一颤,他回头,只见太子铁青的脸,握拳的手背上,青筋直跳。
“太子…”
他真怕太子一拳打死这个孩子。
“闭嘴!再哭,就给你扔下去!”
说完,他看着他,薄薄的嘴角无情的一弯,呵,他还真是天真,这么怂的孩子,怎么可能是他儿子!
题外话
,究竟是谁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