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笙看着镜子里的那张脸,粉润的唇瓣上,有一道不大不小的伤口,结痂成了紫红色,连带着微微肿起,足足有黄豆粒那般大小…
南笙拧开药膏,用棉签沾了点,轻轻的涂抹在唇上,有点凉,还带着中草药的味道。
她的眼眸很黑,眸子里涌着怒气…
她没想到,那个男人居然会这么做!
楼下不一会传来了关门声,应该是南远山离开了。
南笙涂完药,深深的叹了一口气,将口袋里那两根细细的发丝拿了出来,观看了一会,从抽屉里翻出一个小塑料袋,小心翼翼的装好。
太子的那一番话,的确让她一向坚定的心思有了动摇,可与其她自己在这里胡思乱想,还不如亲自去证实。
在事情水落石出之前,她不会去质问容翎,那样一个骄傲的男人,容不得别人三番五次的质疑。
突然有阵急促的上楼声,南笙心里一惊,连忙将那个装着头发的袋子塞到抽屉里。
刚捂上唇,门已经被推开了。
南笙眼底的慌乱一闪而逝。
容翎身着一件黑色的大衣走了进来,进门带着外面的冷凛寒气,她看着南笙有些怪异的动作,忍不住向前走了几步,“老婆,你哪里不舒服?”
这话虽然是关心的语气,可南笙知道,他生气了。
跟着容翎进来的人,为二人关好门,退了下去。
南笙忍不住站了起来。
白皙的手指捂在唇上,头一次有些不知所措。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老婆,你怎么了?”
容翎在来的路上,不断地劝说自己,要相信南笙,可现在,他自己都无法说服自己,她在紧张,在不知所错。
容翎伸出手,搭在南笙的手上,轻轻一拉…
南笙迅速的垂下头。
容翎的一张脸可谓是阴云密布!
捏着南笙的下巴,逼她对视着自己,“南笙!这是怎么回事!”
容翎盯着南笙的唇,眼眸似乎能喷出火来!
女孩唇角上方那个刺目的伤口,一看就是被人咬的!
“说啊,怎么回事?是谁做的!”
即使心中有猜测,可他还是想亲口听到她说。
“容翎!你先放开我。”
南笙被他钳制的有些上不来气,微微挣扎说。
容翎不知是气的还是怒的,捏着南笙的手微微发颤,眼眸狭红…
心里一疼。
南笙开口说。
“我在来的路上,遇到了太子。”
“所以你就去了他那里?”容翎皮笑肉不笑的说了一句。
南笙点点头,“我真的不知道他会这么做,等我回过神时,就感觉被咬了。”
说这话,就像在自己老公的面前承认出轨一样,南笙的心里五味杂陈。
她见容翎的脚步退后一点,连忙去抓着他的手,“容翎,对不起。”
“呵,不怪你,是我没察觉他回来了,但是你为何不给我打电话,反而选择和他走?。”
容翎静静地反问,目光打量着南笙握着他的那双手,手指白皙秀气,完美的就像一块上好的羊脂玉。
对于她每每主动讨好的动作,他都是无法抗拒的。
就连现在,他的心都在隐隐作痛。
“当时人都不见了,我怕我不去,他们会出什么事情。”
南笙无法说出她的真正目地,尽量用自己平缓的声音解释。
“容翎,我错了,以后我一定会离那个男人远远的。”
如果那个男人想做什么,南笙根本就反抗不了,容翎何尝不知道这个道理,可心里就是在介怀,总觉得她在隐瞒着什么。
“呵呵,太子成熟稳重,我还以为,我老婆被他迷住了。”
容翎怎么看那个伤口怎么觉得刺眼。
“除了你,我不会被任何人迷住。”
南笙低低的说了一句,容翎的手就按在了她的唇上,用力的蹭着,包括刚刚涂了药的伤口。
丝丝的疼。
南笙脸一白,容翎放大的俊脸便压了下来,火热的气息,唇瓣被狠狠的擒住,肆意的蹂躏着,“我不允许我的老婆,被别的男人留下任何痕迹。”
容翎喘息着说完,牙齿一合,朝着南笙肿起的伤口处又是一口,鲜血顿时流了出来。
既然他无法舍弃,又无法抹去,那只能用他留下的痕迹来覆盖…
“啊!”
南笙疼的大呼一声,脸色渐白。
“老婆,这是你不听话的惩罚。”
在很多地方,容翎对南笙可以是无底线的,甚至他可以伏低做小,只为这个女人能开心。
可一旦触及到他内心的那两个敏感点,容翎就会向变了一个人一般,竖起最凌厉的刺,变态到不惜两败俱伤。
。
此时的南笙,疼么,肯定疼,气吗?也是气的。
委屈吗,自然是有的。
明明是太子蛊惑了她,可到头来,承受怒火的,还是她。
容翎那一口就像咬在神经上,连带着泪腺,眼泪似乎控制不住的趟了下来。
容翎染着血液的唇瓣渐渐离开,强烈的占有以及窒息般的心疼燃烧在他的眼底。
他吻了吻她的眼角,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很平静的说:“老婆,不要再让别人碰到你。”
再有一次,他真的会疯。
他也无法想象她被另一个男人压着亲吻的画面。
“不会有下次的。”
南笙默默的扭过了头。
唇上的疼痛让她无法立即对他和颜悦色。
容翎垂头看了看她,轻轻擦掉了她脸上的眼泪,最后盯着南笙的伤口好了一会,才扭头离去。
“你去哪?”
南笙下意识的,担心他去见太子,这样小万的事…
“你在担心什么?”
容翎并没回头,看似很平静的质问。
“…”
门被合上。
南笙以为他就这么离开了,黯然的笑笑,唇上一痛,立即又敛了笑意,转身趴在了床头。
已经这样了,她也懒得去上药了,只觉得心里堵的难受。
窗外传来车子离去的声音,南笙拽过被子蒙在头上,懒得去听。
喧闹一阵的南家别墅又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
大约十多分钟以后。
南笙眼皮正要阖上的时候,卧室的门再次被推开。
容翎手中拿着两个小盒子走进来。
身上还带着更深露重的寒气,他在门口站了两秒,待身上不那么凉了才朝南笙的方向走过去。
床上的人随意的摊在床上,整个人都裹在被子里,只有几缕不老实的头发露在外面。
容翎忍不住皱皱眉,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你想把自己闷死吗?”
容翎伸手去拉被子,想让她透透气,可拽了半天,被子仍然纹丝不动。
“…”
容翎挑眉,又换了个地方,一把将被子掀开了一个角。
南笙扭了下头,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脸。
“…”
容翎摇摇头,转身去浴室。
洗了手回来,见南笙还保持那个姿势一动不动,不由得低笑两声。
又心疼,又有点自责。
他直接坐在床上,将那两个盒子打开,将两个颜色的药膏混在一起,用棉签沾了一些,想为南笙抹上。
“可能有点疼,忍忍。”
容翎为了迁就南笙的姿势,一个手支着床头,一手轻轻的将药膏涂在她的唇上。
南笙眼珠不转的盯着容翎,想开口,结果被这个药刺激的倒吸一口气。
“老婆,疼你就掐我。”
见南笙看他了,容翎直接将身子压在她身上,另一只手递给她。
“混蛋。”
南笙贝齿轻咬只说了俩字,眼珠蒙上了一层雾气,刚刚对她那么凶,这会又这么温柔讨好。
“嗯,我混蛋。”
容翎心疼的一笑,低着声哄她。
这个药膏和之前他寻来为南笙涂后背的差不多,专门调制的,见效快,还不会留疤,就是抹的过程会有点疼。
南笙虽然疼,倒不会真的去掐他,看着他认真呵护又心疼自责的样子,那点赌气的心思也散了。
这是她选择的男人,那么好的,不好的,她都要接受不是吗。
何况,容翎本身就是一个脾气很坏的大少爷,因为南笙,他差不多已经磨平了棱角,可也正因此如此,他才愈发的不能接受,她的离开或者背叛。
触之疯狂。
容翎为她小心翼翼的上着药,南笙则是默默的看着他。
这样一个另类的夜晚,却给人一种温馨与安心的感觉。
岁月静好。
南笙不知何时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摸摸身边已经变凉的位置,看来他离开很久了。
从床上坐起来,南笙拿过镜子照了一下,伤口消肿了,虽然还有点痕迹,可是看着已经不那么吓人了。
就像被涂了一块唇线一般,紫红色的痕迹。
简单的洗漱过后,南笙就在南家别墅用的早餐,容翎没有给她打电话,也不知在忙着什么。
“二小姐,老爷和新夫人一会会搬回来。”
南笙挑挑眉,“领证了?”
看样子,昨天南远山只是想通知自己一声。
仆人犹豫自己是不是说错话了,但还是实诚的说:“嗯,老爷还说,过几天会补办一个婚礼。”
“知道了。”
南笙摆摆手,表示丝毫不介意。
上午九点。
南笙回到房间,在容翎睡过的枕头下面,摸了摸,拿出几根发丝,短短的发质很好。
又打来抽屉,将那个袋子拿了出来。
南笙将几根头发放在一起的时候,手指一停。
似乎想到了什么,眸光闪烁了一下,指尖缠绕着一根她自己的墨发,若有所思…
这一天,南笙没什么事情,出去了一趟之后,再回别墅南远山已经回来了,门口停着一辆大卡车,不断有新家具和用品运了下来。
南远山看南笙走过来,连忙摆摆手说:“南笙,去陪你赵阿姨说会儿话。”
身边站着的女人大约也就二十五六岁,长相其实看不出来,因为她的妆容太浓了,穿着最新款的毛呢大衣,一直跟在南远山的身后。
第一眼,就是很妖艳。
南笙心里默默的翻了个白眼,南远山的品味,越来越有特色了。
“不用不用,孩子忙的很,和我聊什么。”
被称为赵阿姨的女人很有自知之明的摆摆手。
她还是很有眼色的,而且早就听说南远山这个女儿和容三少的关心不菲,自然不敢去得罪。
南远山瞥了南笙一眼,觉得把自己女人交给她也不安全,便嗯了两声不再说话。
南笙其实是没地方去,就在她刚刚出去的时候,接到容翎的电话,他说出差了,要几天才能回来。
她又不想独自回九龙湾,就跑回了这里。
在别墅里呆了一会,南笙就知道南远山为何这么快就再婚了,因为姓赵的女人怀孕了。
南远山想留下这个孩子,自然得娶人家。
“如果没什么事,就留下来帮忙,婚礼订在下周。”南远山看着南笙说了一眼。
不管他喜不喜欢南笙,可这个女儿的确是最让他有面子的。
容翎这么久都没嫌弃她,还不能说明问题?
“…”
“知道了。”南笙揉揉额头,觉得这个画风好不自在。
勉强的在别墅里住了一天之后,南笙实在待不下去了,一大早,就从别墅里走出来。
连着呼吸几口新鲜空气,觉得心情舒畅了不少。
身后缓缓的跟着一个车子。
南笙眯了眯眼角,车窗渐渐地降了下来,是太子那张冷毅分明的脸。
“呵,好的倒是挺快的。”
阎渊盯着南笙的唇瓣处,轻声调侃了一句。
的确,那里除了一个浅浅的痕迹,已经看不出什么。
南笙是真想扭头就走,但是那样,未免太小家子气。
“太子,您今天跑这里,又想做点什么?”
南笙手插在衣服的口袋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这小嘴还厉害了不少,你说我想做什么?”
一个面目冰冷的人耍流氓,那是一种什么画风。
南笙有点无语。
也有些惆怅,结果还没出来,现在说什么都为时过早。
“你想让我离开容翎,让他尝试一遍你若受过的痛苦,对不对?”
“…”
阎渊挑挑眉,面无表情。
“可我不会离开他,除非。”
阎渊的目光有些波动,“除非什么?”
“除非,你有本事让他抛弃我,但那样,你也达不到目的。”
南笙勾唇笑了笑,转身离开。
“…”
坐在前坐的管家嘴角抽抽,阎渊也是冷冷的哼笑一声。
“南笙,我劝你还是回九龙湾看看吧。”
说完,阎渊也不再自找没趣,升上车窗,车子快速的离开了。
“…”
南笙皱眉向后面看了一眼。
什么意思?
容翎不是出差了吗?
南笙拿出电话看看,并没有信息与未接来电。
时间倒回一天前。
容翎见南笙睡着之后,便离开了南家别墅。
太子给他来了这么一个突然袭击,他如何能坐的住。
只不过,在他赶到太子的别墅时,对方早就等在了那里。
除了那份亲子鉴定之外,阎渊还交给他一段录像,那是三年前,他昏迷在医院的那一晚。
当时,他们兄弟几人都受了不大不小的伤,最重的是老二,到现在都要依靠轮椅才能活动。
录像里,容翎的病房除了正常的医护人员外,还有一个人走进去。
正是路琪。
足足有半个小时,她才走出来,尽管经过伪装,可是以他们这些人的眼力,一眼就能辨认出来。
“她怎么会进去!?”
容翎想到什么,怒吼道。
阎渊手按在额角上,嘲讽的说:“当时那么危险的情况下,她没有去救我,反而扑在你身上,你觉得为什么?”
“她扑的还有老二。”容翎忍不住反驳。
阎渊哈哈一笑,“你和老二像连体人一样,你没事,他的腿却受伤了,你说她救的是谁,老三,其实你心里都明白的。”
容翎突然垂眸不语。
“我绝对没碰过她,就算昏迷,我也有感觉的,再说,医院是老二旗下的,若是在他的地盘上发生过什么,他岂会和没事人一样?”
“孩子不是你的,也绝对不是我的。”
容翎虽然口上说的坚定,心里扔有一丝慌乱,也顾不得和太子去算账,他只想证明自己的清白。
阎渊抿了抿唇,冷淡的说:“就算知道你背叛了我,老二也不会说什么的。”
毕竟,四个人中,他们的关系是最好的,容翎也是他带进来的。
“不!他不是这样的人!我会弄清楚的,给你一个交代!”
容翎无法接受这样的事,这已经不是背叛不背叛兄弟的问题,这已经上升到了他身为男人尊严的程度。
他可以被冤枉上了别的女人,可他不允许在他不知道的情况下,被一个女人上了!
太子在意她,可他不在意!
如果这是真的,他一定会将那个女人碎尸万段!
阎渊没有说什么,看着容翎匆匆离去,手指敲在椅背上,吧嗒吧嗒的声响,诡异的安静。
容翎给南笙打了一个电话,匆匆离开了北城。
老二,名穆简。
是容翎从小到大就认识的玩伴,同学,兄弟,后来更是在他的引荐下,认识了太子一行人。
穆简这个人,若是用一句话形容便是智多近妖。
可惜,他先天体力不好,就是传说中的病秧子。
容翎从小就是个小魔王,但是对这个病秧子玩伴,却格外的照顾,常年的形影不离。
因为这件事,华菁曾深深的担忧过,就怕这俩孩子哪一天如外界若说的那样,真的搞基了。
幸好几年前穆简喜欢上了一个女孩,这形影不离的俩人,也就拆开了,从那以后,容翎独自就跑到北城,又和莫少霆这个恶霸称兄道弟去了。
穆简身体不好,常年在国的一处山庄疗养,容翎本以为见到他就能查到真相,却没想到,吃了一个闭门羹。
“三爷,二爷说了,这几天谁也不见。”
山庄的管家战战兢兢的汇报说。
“靠!他特么本事了是吧。”
容翎气冲冲的,没想到这货居然和他玩这个。
林元看着自家炸毛的主子眼皮直跳。
至今能让容翎露出这种面目的,也不过俩人而已。
山庄管家又匆匆的跑了进去,过了一会,递给容翎一张纸条,“三爷,真对不住,二爷这几天情况不大好,他说,你想问的,他都知道,但是现在时机不到,您还是回去吧。”
容翎额头上的青筋直蹦。
心中清楚,穆简若是不想见他,他还真见不到。
一把拽过管家手里的纸条,“狗屁时机,真以为自己是诸葛亮转世了。”
一张质地上好的白宣纸,上面苍劲有力的写着几个字。
身正则清。
“…”
特么什么意思。
容翎觉得几年不见,这货脾气见长了。
“我看他就是没脸见我,在他地盘出的乱子,躲起来了,你告诉他,爷还会来的。”
容翎深吸了一口气,需要离开。
“对了,三爷,二爷说,过几天有东西送给您,您在北城等着就好。”
“…”
林元看着自家主子越来越黑的脸,垂下头,也跟着走了。
身后,山庄管家叹了一口气。
不远处。
一双染着丹蔻的手抚上男人的白衬衫。
“他不是你最好的兄弟吗?为何不见。”
男人看不清面容的脸,微微一笑,“现在,还不是时候。”
“他们都闹起来了,你不管管吗?”
那双手很温柔的按摩着他的穴位。
“闹吧。”
…
若说这个世界上,除了南笙还有一个人让容翎无可奈何的话,那就是穆简了。
一个是他女人,一个是病秧子。
打不得,骂不得。
连夜赶回了北城,容翎一直将自己关在书房里,不吃不喝,手中握着那个纸条,不知道在想什么。
林元纵然心疼自己的主子,却也无可奈何。
默默地守在门外。
容翎回来了,却没有给南笙打电话,因为他觉得没脸见她,南笙本就介意他和路琪的事,如果这件事被她知道,她会不会生气,会不会又想离开他?
容翎有些痛苦的拧着眉,如果在他没有意识的情况下,那个女人真的做了什么,他怎么办?
光是想想他都无法接受,无比的嫌弃自己。
身正则清。
穆简到底知不知道那天晚上的事,这句话又是什么意思?
一直坐到天亮,林元小心翼翼的敲了敲门。
“三少,路琪小姐又来了。”
容翎眉目一狠,“让她滚!”
“…”
…
这几天,路琪等的已经快崩溃了,太子带着小万去哪里了她找不到,而容翎又不肯见她。
忍了几天,终于忍不住了,发了疯一样的在九龙湾的门口闹着。
“你们让我进去!”
“这位女士,三少请您离开!”
路琪头发在推搡中,变得有些凌乱。
“你们好大的胆子,我是他孩子的母亲,你们再拦着,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众侍卫一脸鄙视的看着她,就像看疯子一样。
刚开始还觉得这女人挺优雅,挺好看的,现在整个一泼妇。
三少早就娶了夫人,她还在这痴心妄想。
南笙远远的看着这一出闹剧,没想到,她一下车就看见的这一幕。
长舒了一口气,南笙抬脚走过去。
“放开她。”
南笙淡淡的一句,让现场顿时安静了。
“三,三少夫人,这女人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有人讨好的对南笙说。
南笙没有理他,反而看那个气喘吁吁的路琪,轻轻的勾了勾唇。
“走吧,我们进去说。”
“…”
南笙手插在上衣的口袋里,步履优雅的朝里面走。
路琪整理下有些乱的头发,连忙的跟上。
众侍卫心里好奇,难不成这女人真是三少在外面养的桃花债?
“三少,不好了,三少夫人回来了,并且把路琪小姐带进来了。”
管家直接越过林元,匆匆对容翎汇报。
“…”
某个一直萎靡不振的男人立马抬眸,“你说什么?”
“进,进来了。”
管家也跟着有些紧张。
“知道了,都下去吧。”
容翎腾的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直没有舒缓的眉宇,皱的更深。
客厅里。
仆人递上了茶水,便都退了出去。
“坐吧。”
南笙脱了外套,坐在沙发上,很自然的女主人姿态。
路琪朝左右看了一眼,咬着唇,坐在了南笙的对面。
南笙知道,容翎在这里,估计就在楼上看着呢,也没让人去叫他,率先开口说:“你来这里,有什么事?他不见你,你可以和我说。”
路琪眉毛拧了几圈,显然不习惯她此时受的待遇,明明,曾经的她也是受人拥戴的。
就连躲起来的这几年,容翎给她的条件也是一般人享受不了的。
“我能见见他吗?”
路琪还是有点不甘心。
南笙嗤笑一声,眼皮朝楼上扫了一眼,果然那里有个阴影动了动,男人一脸黑沉的走了下来。
容翎发现南笙的视线在他身上晃了一圈就收回了,也猜不准她得心思。
迈着长腿走过去,直接坐在南笙的身上,“老婆,你怎么回来了?”
南笙秀眉挑挑,“我不该回来?”
好像回来的的确不是时候。
容翎心里一急,搂着她说:“当然不是,你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
对面二人无视她秀恩爱的举动,让路琪脸色越来越白。
“容翎,我有话和你说。”
她识趣的不再叫他阿翎。
南笙推了推他,“先解决眼前的事吧。”
现在,也的确不是解释的时机。
容翎并不知道路琪见过南笙,冷冷的开口说:“我和你没什么好说的,你还是走吧。”
南笙拿了一个抱枕放在腿上把玩着,似乎二人说的事情与她无关。
路琪知道,这是一个难得的机会,于是不管不顾的吼道:“容翎!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难道你对我真的一点情分也没有吗?”
容翎眼皮一跳,不由自主的看了看南笙,随后肯定的说,“没有。”
他怎么可能喜欢她。
路琪呵呵一笑,“想必你也知道了,小万不是太子的孩子,是你的孩子。”
“我没碰过你。”
这个让他折磨他一个晚上的问题,或许只有路琪能够解答,容翎眯了眯眼睛,盯着她的表情。
垂眸的南笙,眼珠动了动,明显也在等着这个答案。
“的确,你没碰过我。”
路琪莞尔一笑,坐回沙发上。
“…”
一阵沉默。
路琪又淡淡的开口,“当年,我被送到太子的床上时,是反抗的,太子虽然有权有势,可是并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他太冷,太粗鲁,从来都不懂温柔与浪漫,我也只是个普通的女孩,我喜欢那种可以给人安全感的男人,后来,我又认识了你们几个,那时候你还没成年,看着年龄不大,却有一种难以让人忽视的魅力。”
容翎绷着眼角,越来越冷,可南笙却听的津津有味。
未成年的容翎,那是她所不知道的,虽然是从另一个女人口中说出来,却并不影响她对他的好奇。
“后来,家里的长辈强烈反对我们,我就想,如果我怀了孩子,是不是会好过一些,起码让自己的地位更加稳固。”
说道这里,路琪皱了下眉,“可不知为什么,我试了那么多次,就是怀不上太子的孩子,我又去做了检查,又翻看了太子的体检报告,我们都没有问题。”
听到这里,南笙在心里默默地翻了个白眼,太子做了结扎,能怀上才不正常。
路琪继续说着,容翎显然已经没了耐心,可她却话锋一转。
“所以那天,我见你一动不动的躺在那,脸色苍白,可依旧让人心动,我就想,或许,趁这个机会,我可以…”
容翎的目光已经变得阴鸷凌厉,搭在膝盖上的手指拢在一起。
似乎她再说出什么,那一无情狠厉的拳头就会向她砸过来。
他向来不是好脾气。
又娇,又傲的。
路琪无所谓的捂唇一笑,明显已经豁出去了,“可是我没想到,你对我没反应。”
“…”
一直没说话的南笙,满头黑线,真的找不到任何词语,来形容这个女人。
“是真的,我试了好久,你都没反应,我觉得即使昏迷,你的身体也在排斥我的气息,本想亲你试试,可是医生走了进来。”
容翎气的一把掀了桌子上的茶水。
他眯着狭长的眼眸瞪向她,“你要不要脸!”
虽然他没做过,但是想到这个女人摸了他,他就浑身不自在!
路琪咯咯一笑,“我只不过是太子的一个玩物,哪还有脸,后来,我买通了那位医生,是他采了你的精子,才有的小万。”
路琪知道此时小万是她唯一的筹码,所以她不畏惧的望着容翎,红唇一张一合,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后来的事,你都知道了,容翎,小万的确是你的孩子。”
南笙放下抱枕,一把拽过容翎,“就算小万是容翎的孩子,你想做什么?”
容翎回过神,紧紧的拉着南笙的手,心脏堵的厉害。
他现在有点相信这个女人的话了,想到小万是他的儿子,他一点也不开心,反而害怕,害怕南笙介意,会不要他。
“如果小万真的是容翎的孩子,我不介意抚养他,但如果不是,路琪小姐,你准备接受那样的后果吗?”
南笙浅笑着说。
“你说什么?”路琪瞪着眼睛看南笙。
“如果你以为只凭一个孩子就能束缚住一个男人的话,你有点太天真了。”
南笙认真的着看她,没人比她更了解容翎,他就像一匹野马,如果不能驾驭他,你拴的越狠,摔的便越惨。
“你的故事不错,起码让我知道了,我的老公在遇到我之前,一直都是干净的,不过,小万究竟是谁的孩子,还是要做过鉴定才行。”
路琪眼眶发红。
“鉴定就鉴定!”起码对这一点,她是自信的。
南笙勾勾唇,没有再说什么。
路琪不知道是怎么离开的,这样的情况跟她若预想的完全不一样,她以为,小万是容翎的孩子,他不会不管她们母子,她以为,那个女孩一定会接受不了,离开容翎。
完全没有想到,事情会是样子,如果鉴定确定下来,那么她将再也见不到小万,也无法得到那个男人。
无论是什么样的结果,这对她来说,都得不偿失。
路琪走着,走着。
捂着头,蹲在马路边痛哭。
她似乎真的做错了,每一件事都没有按照她的预想来。
南笙自然不会告诉她,太子那样的一个男人,会为了她做结扎。
也就是因为太子做的这个举动,他们才会阴差阳错的走到今天。
路琪想要一个孩子没错,可她千不该万不该,算计到容翎的头上。
不远处,一辆车子缓缓的驶过。
前方的管家拿出两份资料说,“太子,您猜的不错,南笙姑娘的确拿着样品去做了鉴定。”
阎渊将自己的目光从远处收回来,平缓无波的问道:“结果出来了吗?”
管家点点头,将手中一份资料递了出去,阎渊翻了两眼,在最后显示结果的那一行看了良久。
直接收了过来。
“将那份交给她。”
管家的目光闪闪,低头应是。
九龙湾。
路琪离开以后,南笙就默默的收拾,客厅里的狼藉。
没有叫任何仆人进来。
容翎似乎还没有从震惊中回神,他没听错吧,南笙并不介意吗?
一向恣意嚣张的男人,此时突然胆怯起来,“老婆,你真的不生气吗?”
容翎不想让她收拾了,一把搂过她。
南笙瞥了他一眼,“又不是你的错,要怪只能怪你不懂女人的心思。”
“…”
容翎垂下头,低不可闻的说:“如果那个孩子真的是我的,怎么办?”
虽然他万分不愿意,可有些事不由他控制啊。
“你都偷偷养了三年,还怕再养下去?”
南笙没有好态度的说。
“老婆,说好不生气的,有什么事一起解决的。”
容翎心尖一跳,这丫头哪里是不生气,都在心里记着呢。
“嗯,这不是正在解决吗,如果小万是你的,就接过来吧,不过,那个女人,你不许见她。”
南笙垂眸,看似轻飘飘的说。
“怎么行!我才不想要儿子,除了你生的,我都不承认,直接给她们点钱好了。”
容翎是真的排斥,他和南笙都不想生孩子,别说别人了。
谁也不能打扰他和她老婆的二人世界!
南噗嗤一笑,其实她觉得,小万不像是容翎的孩子,但现在还无法确定。
她自然不能和容翎说。
“容翎,你昨天不是出差吗?”
南笙后知后觉的算账说。
“…”
“是出差了,可是人没见到,连夜又回来了。”
容翎坦白说,盯着南笙的眼神,更是一秒钟不敢乱转。
就怕一个不留神,这个丫头转身走了。
“去好好休息吧,别人不值得我们这么分心思。”
南笙看他这个样子,觉得心疼,主动回抱了他一下。
“…”
“老婆,我好爱你。”
容翎此时真的感动极了,南笙此时给他的信任与支撑,就像在他即将窒息的心脏上灌注了一丝氧气,让他瞬间又活了过来。
他拥着她,久久不想放手。
天知道他一晚上有多心慌,其实这种事对一个男人来说并不算什么,可对他却如临大敌,因为他害怕,害怕南笙会计较,会离开他。
题外话
昨天许多宝贝都在评论说,虐想养文,其实某香真的很伤心,我是渣速,每天坚持万更,坐在电脑旁一坐就是个小时,构思的时间还不算,就是希望你们能读的开心,为了有你们的支持与陪伴,更好的坚持下去,还有某香再重申一遍,这个文,真的是宠文,以宠为主,但是不代表男女主就不会有误会,有争吵,有问题肯定是要去解决的,事情总要一步步来,如果越过所有坎坷,直接就是宠的话,那么这个文也失去了味道,你们未必会喜欢,但是某香保证,绝对不会有那种无厘头,为了虐而虐的情节,小三是一个逐渐成熟的男人,南笙也是,她理智又聪明,能够害她的人,真的不多,我一直觉得,只有经历过风雨的感情才最感人,最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