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熟稔的,用尽了他全身力气的拥抱,阎烟有些错愕,她本意可不是来抱他的,可是还不等她察觉什么,容翎已经收回了自己的目光,一手将她护在身后,一手掀开了桌子上的牌:“大田君,这件事,你,是不是应该给我个解释?”
大田君坐在椅子上,明显是被眼前这一幕冲击的缓不过来神。
这女孩从哪冒出来的?
怎么会这么会挑时间,在这么关键的时间。
更更不可思议的是,对方的牌!
这怎么可能!
大田君的神色变换几许,最终脸色一黑,拍着桌子站起来:“你,敢耍赖!?”
容翎拉着阎烟的手,感觉对方的手指很冰,他皱皱眉,一边脱着外套,一边盯着大田君,似笑非笑:“何来耍赖一说,难道我赢了,就是耍赖?”
大田君本来就没有容翎高,是那种短粗胖的身材,二人这么对视,他要仰着头已经很不悦了,尤其是对方,居然这么漫不经意的和他说话!
早就不可忍了。
“这牌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容先生,你胆子大的很,这种小把戏都耍到老子头上了!”
容翎将自己的外套给南笙套上,才收起了笑容,修长的手指一挑,将堵桌下的暗格扣了出来,里面,果然有一副背牌。
啪,他扔到桌子上:“大田君,这套把戏,爷早就玩腻了。”
阎烟站在容翎的身后,莫名的想笑,她怎么不知道他还有这么嚣张狂妄的一面,就算她不出来,他也完全就能力解决眼前的事。
但,她似乎并不后悔。
盯着二人相握的手,阎烟突然觉得有点脸红心跳加快。
大田君不可思议的摸了摸自己的光头,他嘿了一声,紧接着三角眼一眯,刚刚还伪善的面孔,立刻变得阴狠。
他看了二人一眼,脚步朝后退退:“容先生,你,很有胆量,不过,你们能不能出去,还由我说的算。”
说完,他哈哈一笑,拍拍手。
门窗响动,瞬间冲进来了许多人。
容翎一直盯着大田君,哼笑一声:“拭目以待。”
话落,他转了个身,抱着南笙朝后面的一个木窗踹去。
“三少!这里!”
砰一声木窗旁边的门被撞开,林元在一群武装严实的人群中喊道。
“给我拦住他们!”
“快!追!”
大田君脸色狰狞,屋内已经乱做一团。
容翎并没有拉着南笙上车,而是在两伙人交锋在一起的时候,拉着她一路狂奔。
其实他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做,来之前做的准备足够他们安然逃脱,可是,他日思夜想的女孩就在眼前,不是幻觉,是真实的,手中的温软,让他浑身充满了兴奋与战栗,他就是想这么拉着她,再也不想放手。
阎烟再怎么样也是个女孩子,看着眼前真的有人不断受伤流血,并不是电视里演的,是活生生的,还有血腥与火药味,她早就惊的大脑空白,任由容翎拉着她跑,哪还能想到他是不是故意这么做,是不是就是为了和她多接近一会。
不知跑了多远,身后,已经很安静了。
阎烟穿着容翎的长外套,挣脱了他的手,上气不接下气的拍拍胸脯:“跑不动了。”
容翎也跟着停下来,看看自己空荡荡的手指,又看着对方红扑扑的小脸,忍不住勾勾唇。
他对她的体力,还是了解的。
“你头发怎么回事?”
停下来,容翎才发现,她的头发居然是湿的。
忍不住伸手摸摸她的衣服,干的,但是,鞋子是湿的。
皱皱眉,容翎有些不悦。
阎烟被他摸的连忙朝后面躲,不过见对方是关心她,尴尬的笑笑:“如果不是我游错地方了,我现在已经在山外面了。”
说着,她指了指不远处的群山。
“…”
“你想逃?”容翎的声掉忍不住高了一些,感觉刚刚缓过神的心被人重重了击了一下。
是了。
他怎么忘了。
南笙并不是甘愿被束缚的性子,太子的那种方式,她是不能接受的。
就差一点,他又要错过她了。
容翎深吸了一口气,弯腰就将她抱了起来。
“啊!你做什么。”
阎烟倒吸一口气,话还没说完,就看见容翎将她的鞋子脱掉了。
包括,她的袜子。
“啊!”
阎烟觉得她的一双手已经不知道是应该捂脸,还是捂脚了。
小脸羞的涨红,泡的发白的小脚丫被风吹的瑟瑟发凉…
他,他怎么可以这样啊!
容翎看她憋成那个样子,忍不住噗嗤一笑。
“你这样会生病的。”
说着,容翎抱着她往前走。
“你,你放我下来。”
阎烟不知是冻的还是紧张的,舌头有点打结,想从男人的身上跳下去。
“你确定?”
容翎无比认真的视线从她光着的脚丫上滑过,说完,有点笑意的勾勾唇。
“…”
阎烟眨眼,总觉得她要是再坚持,就显得矫情了。
说实话,容翎抱她的姿势并不是很暧昧,一手在她的肩膀上,另一手从她的腿环绕到她的腰,刻意的避开了某些敏感的地方。
二人的身体也没有摩擦相触,很绅士的一个公主抱。
好在她没有纠结多久,林元带着人已经出现在前面了。
“三少,已经准备好了。”
“嗯。”
容翎点点头,并没多说。
林元见主子递给他一个眼神,领会的从手下手里拿过一个新的男士大衣,送了过去。
阎烟听到一阵风声,像是有直升机飞过来,刚露出个脑袋想去看,就被容翎一个大衣扔过来,将她裹成了一个粽子,抗在肩上。
“…”
怎么觉得,这个动作他很熟练啊…
上了直升机,容翎将她放在床上,自己先走了出去。
阎烟滚了两圈,才从那个偌大的衣服中爬出来,抬眼一看,这是一个精致的休息舱,改成的卧室。
容翎再次走进来的时候,看看她,扔过去一个袋子:“换上吧,这里有点冷。”
“你怎么会有女士的衣服?”
阎烟说完就后悔了。
她问的这是什么蠢问题啊,人家都是有老婆的人了…
容翎目光深深的看了她一眼,没说话,再次转身出去了。
如果他没看错,这丫头眼底,那个一闪而过的眼神,是落寞?
为什么?
容翎仰头靠在机舱的门板上,觉得有些猜不透现在南笙的情绪。
他无法对她叫出那个名字,太子绝对是故意的,给她安了一个养女的身份不说,还让她姓阎,所以,现在再面对南笙的时候,他都不敢轻易说话。
他怕他忍不住叫她老婆,他也怕忍不住叫她南笙。
阎烟觉得容翎就是个怪人,时而用灼热能燃烧她的目光盯着她看,时而又很冷漠疏淡。
不过,他很体贴,从他给她拿来的衣服就能看出来,从里到外都很齐全。
机舱里有个小的卫生间,阎烟放了点热水,简单的擦洗了一遍,才换上衣服。
无论是毛衣还是外套,尺寸都刚刚好。
“…”
“三少,他们追过来了。”
阎烟刚走到门口就听到那个叫林元地助理,在对容翎汇报着。
语气有些紧张。
容翎的表情没多大变化,挑挑眉毛:“现在到哪了。”
“还没出境内。”
林元看了一眼导航。
“再快一些吧。”
容翎对林元吩咐完,再扭头,就愣了一下。
因为他身后正站着一个人。
阎烟也不是故意想偷听,就是有点担心会再连累他,她抬脚走了过去,有点抱歉的说:“我是不是给你带来麻烦了?”
那个大田君那么变态,会不会让他很困扰?
容翎抿了下唇,随后摇摇头:“没关系。”
与她有关的,对他来说,都不算麻烦。
看他这么云淡风轻的,阎烟的心思更复杂了。
容翎的话不多,她也不知道能和他说什么,见他没有动,她也就在他不远处坐下了。
静静的望着外面的蓝天白云,原有些躁动的心,也变得平缓下来。
这种感觉很微妙。
也是她头一次体会到的,在一个有些陌生的男人身边,她居然头一次没觉得不安,反而很踏实。
容翎虽然背对着她,但是却一直在关注着对方的一举一动,见她现在平静下来了,忍不住扬了扬嘴角。
老婆,我不会再放你走了。
老婆,你该回来了…
如果说现在的南笙是一只容易受惊的兔子,那么容翎就是一位耐心极好的猎人,太子说的对,就算他强行的抢回了她,她也不会情愿跟着他,她依旧会像今天一样,想要逃离,想躲着他们。
他太了解南笙了,这是一个骨子极其倔强的女孩,也是一个狠心起来很无情的女孩,如果不是她心甘情愿,谁又真的留得住她呢。
“要不要吃些东西?”
容翎看了眼时间,朝她走过去。
阎烟眼珠眨了一下,意有所指的说:“现在还方便吗?”
说完,她还提醒他一样的指了指窗外,肉眼可见追过来的几架直升机。
容翎皱皱眉,机舱门再次被推开:“不好,三少,他们似乎有武器。”
林元冲了进来。
武器?
阎烟立刻认识到事情有些严重了,果然,刚刚还很平稳地飞机忽悠的晃动一下。
“小心。”
容翎伸手扶了她一下。
轰轰轰。
窗外似乎有几道黑烟拉着直线朝他们这里袭击而来。
“一会,你把我交出去吧。”阎烟见状,担忧又愧疚的看了他一眼。
都是她连累他了。
“三少,如今怎么办?”林元一脸紧张的催促着。
飞机连翻的晃动,阎烟尽管再努力地维持平稳,可还是避免不了的,朝某人的怀里栽过去。
啊啊啊啊啊啊。
心里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为什么他站的那么稳啊!
林元眨眨眼睛,将头扭过去,看着窗外一脸抽搐的惆怅。
“三少,我们估计顶不了多久了。”
“容翎,你把我交”
“别在说了,这是不可能的。”容翎手压在她的头上,用力的压了压:“你听着,我之所以来,不是因为太子,不是因为任何人,就是因为你。”
“…”
阎烟想抬头,可容翎并不给她机会,手摸在她的头上,轻轻抚摸了两下说:“怕吗?”
“嗯?”
这一次,容翎放开了她,只用那双能诱人沉沦的凤眸望着她看。
“不…”阎烟下意识的摇摇头。
容翎勾唇一笑:“那你抱紧我。
”
“…”
“三少,你要做什么!?”林元惊恐的目光在后面吼着。
“他们的目标在我,一会你们直接开出去就好。”
说完,机舱门打开。
突然摄入的一阵冷风将阎烟刚刚干的头发吹的群魔乱舞。
“抱紧我。”
容翎再次叮嘱了她一句,便抱着她,从这万里高空,纵身跳了下去。
“三少!”
“啊!”
阎烟觉得,完了,完了,她要死了!
这么高!
这么猛烈的风吹的头皮都疼,紧张加害怕,还有那强烈的求生,都让她紧紧的抱着眼前的男人,不止是手抓着,连腿都在用力着,像一只壁虎紧紧的攀附在墙上一样。
不过过了一会,阎烟才反应过来,抬头一看,不知何时他们的头顶居然有一个透明的伞状的东西,容翎正一手抓着那个绳子,一手抱着她。
慵懒的眼角似乎带着笑意。
阎烟眼皮跳跳,又想往下看。
“别看!”
可是提醒已经晚了,阎烟看着二人的下方,那让人心惊胆战的高度,忍不住啊了一声,蜗牛一样的将头埋在了男人的怀里。
这种时候,哪还顾得让其他想法了。
容翎用力搂了她一下,有点忍俊不禁,他还是头一次知道,南笙也有怕的东西。
飞机上。
林元直到看到那二人差不多安全着路之后,才吩咐机员将飞机开走。
后面,那些追着的飞机,果然也散去了。
“林助,我们就这样走了,三少不会有危险吗?”
林元看看那个单纯的飞行员,若有所思的笑笑:“如果真有事,三少会带着三少夫人下去?”
蠢货。
如果真有人袭击,他敢保证,三少宁愿自己跳下去,也要让那个女孩安全的。
单纯的飞行员眨眨眼,看看身后飞走的飞机,又看看笑的一脸深意的林助,突然惊呼说:“三,三少故意的?”
尼玛,不会吧?!
自己的人砸自己的飞机,有钱烧的慌?
“哪那么多废话,主子的事是就那么好议论?!”
林元瞪了他一眼。
“哦哦,小的知道了。”飞行员连忙跑了。
过了一会,他又颠颠的跑回来:“那,那个,林助,我们要不要记录下位置,什么时候再返回来?”
如果他没记错,这下面是一座火山附近吧。
林元朝窗外看了一眼,淡定的说:“一周后吧。”
“走吧,我们还需要引走一波人呢。”
林元将导航啪的合起来,带着对方走了。
太子的人也在附近,这是容翎走之前交代给他们的任务,希望,他能给三少多争取点时间吧。
容翎带着南笙安全着陆的时候,某人已经冷汗淋漓了。
实在是太高了,她没吓哭已经觉得自己很厉害了。
环顾了一周,阎烟忍不住开口说:“这是哪里?我们要怎么出去?”
容翎垂眸看看她,除了脸色白点,其他还好,点点头,从怀里拿出一个地图:“跳的太匆忙,我也没注意。”
“…”
阎烟嘴角抽抽,将头凑到地图上看。
“火山?”
“对,你看,是不是那里?”
阎烟抬起手指着前方的一个圆形的山脉说,她刚刚没太注意,这会看地图,才发觉,这里居然是一座活火山附近。
容翎蹙眉,顺着她指的方向看了一眼,点点头:“这里太冷,我们先往那里走走吧,我听说,某些地方有火山的附近,是有村民的。”
“什么?为什么,不危险吗?
”阎烟跟着他走,问了一句。
容翎笑了,手拉在她的手腕上说:“因为火山喷出的一些物质,可以作为很好的农作物养料。
”
二人慢悠悠走着,阎烟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听着还挺有道理的。”
容翎宠溺的看她一眼:“当然危险也是有的,也要分情况。”
阎烟点头:“我们去附近看看吧,不知道那些人会不会追来。”
他们现在并没有走出人家地势力范围,危险还是有的。
容翎笑笑,没说话。
据说火山每喷发一次,周围的空气都会冷几分,阎烟也觉得,越走越冷。
村落是没发现,不过,发现了一个小木屋,坐落在距离火山不远的山脚下。
实在是冷的不行了,容翎带着他朝那里走去。
“看样子好像没有人住。”
阎烟缩着头,看着空荡荡的院落说。
“这里,应该是涉险队的一个站点”
容翎挑挑眉,隧又询问她的意愿:“我们是在这里休息一会,还是继续寻找出路?”
“…”
阎烟心里拧巴了一会,“休息会吧,从地图上来看,我们就算是再走两天也走不出这里。”
虽然孤男寡女的,还荒郊野岭,但是也没办法了。
怎么说,都是她连累的他。
“也好,到了明天,或许林元他们就找来了。”
某人一脸严肃的想了想,试图安慰她。
“嗯,只能这样了。”
木屋的门上有一把很旧的锁,上面还落了一层黑黑的灰,她现在可不记得自己是盗门的高手,这事,自然是容翎来,见他拿起手边的一块石头。
对着尾部砸了一下,咔一声锁头开了。
阎烟惊讶的看看他,比划了一个手势,“厉害。”
容翎好笑,心道,他这技术可比她差远了。
很奇怪,推门走进去的时候,阎烟发现屋内并不冷,而且还有一股新鲜的竹子味,可是这屋子应该建很旧了,怎么会有种新屋子味。
容翎坐在门边,将砸坏的锁头又修上,挂在门边。
这个屋子并不大,一个类似客厅的大堂,还有一间卧室,卧室没有床,只是用竹子铺的地板,上面同样落了厚厚的一层灰。
客厅里,有一个火炉子,还有一张褪了色的桌子和一张椅子,墙上还有几个柜子,不过她并没有去翻。
“这还有说明书?”
阎烟发现,那个炉子上,还贴着一行字,似乎是说明。
容翎回头看了她一眼,关门走了进来:“这应该是在这里住过的人留下的,大概怕路过的人冻到。”
阎烟扬眉笑笑:“是那些那些相机到处拍照的探险者吗?”
“嗯,差不多,其实很多极限的地方,都有这种临时休息站。
”
阎烟点点头:“看来我们运气不错。”
容翎没说话,不过阎烟此时近看她,才发现,这人的脸色怎么越来越白。
“你怎么了?”
容翎顿了一下,摇摇头:“我没事,先生火吧,这里晚上应该很冷。”
“嗯,我看外面有些木头,我去抱来。”
虽然容翎不说,但她看的出来,他应该很不舒服,自告奋勇的出去了。
这方圆百里地只有这么个地方,在救援的人找来之前,只能待在这了。
容翎没有阻拦她,看到她出去了,才将一直覆在肋骨上的手拿了下来,那里,已经鲜红一片。
是他大意了,抱着南笙跳机的时候,忽略了自己刚愈合的伤口,这会,已经都崩开了。
阎烟很快就抱着几块木头走回来了,见容翎蹲在炉子那发呆,噗嗤一笑,走了过去。
“我来吧,一看你就不会。”
再怎么厉害,也是骄养的贵少爷,她都没见过这种炉子,何况他了。
容翎将手握拳,藏在了伸手,慢悠悠的站了起来:“你可以?”
虽然他现在有点力不从心,但是她应该也没比自己强到哪。
“…”
“应该可以。”
阎烟弯下身子,按照说明将木头摆在炉子里,成一个塔型。
容翎站在她身后看着她。
他记得林元应该在这里放了一个医药箱,但是,他又不能刻意的去找。
阎烟在那倒弄了一会,往那些木头上又淋了一些火油,倒是真的把火升起来了。
只不过,伴着火起来的还有一层黑烟,熏的她措手不及。
“小心。”
咳咳。
被呛的咳了两声,容翎摇摇头,将她拉到了后面,屋内已经黑烟乱窜,容翎先是将门打开,然后在那个炉子上面的筒里面扭了一下,他开口说:“我刚刚就想提醒你,通气口没开。”
动作倒是够快。
看看对方的脸,容翎忍不住噗嗤一笑。
“那,你不早说。”阎烟的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他在笑什么。
这人,一点都不可爱…
可这里好像并没有水,阎烟黑漆漆的眼珠一转,突然睁圆了眼睛。
“你,你,受伤了!?”
容翎手一僵,低头一看,果然血迹已经透了出来。
“怎么办?”
“你身上有带药吗!”
“这里有没有水?”阎烟的语气有点紧张,连着说了几句话,才发现自己黑漆漆的手,不管是她还是容翎,都应该先清洗一下。
“应该有吧,找找吧。”
容翎垂头叹了口气。
显然,这里只有他们,他想瞒也瞒不住的。
一听这话,阎烟就开始在屋里翻腾开了,既然有人住过,那应该有水才是的。
实在不行,她只能走远点,去打点河水烧开了。
墙壁上的几排大柜子,打开的时候,她就惊住了,好齐全啊,除了水,还有很多锅碗瓢盆的。
“等我会。”
阎烟对容翎嘱咐了一句,便从上面抱着一桶水下来,先将自己洗干净了,又倒在水壶里一些,准备烧开了。
容翎安静的靠在墙柱上,眼珠一动不动看着为他忙活的身影。
空荡了许久的心,似乎慢慢的回来了。
其实他曾绝望过,因为他将她送走了,因为,她忘记了他。
可是现在他觉得一切都不重要了,他要的,只是她能好好的待在他身边,失去的那些回忆,他可以一点点的再去积累,忘了的感觉,他也可以一点点找回。
这样,等她重新爱上自己的时候,她是不是就会原谅他了?
阎烟向来是看不懂容翎的目光,太过深情,太过沉重,还夹杂着浓浓的愧疚。
就连她这个旁观者看着,都引起了阵阵的心疼,想知道他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在找到一个有点旧的医药箱的时候,她打破了所有的心绪,兴奋的说了一句:“真怀疑这屋子是不是潘多拉的盒子做的。
”
想什么有什么啊。
容翎闷声一笑,目光闪了闪。
“我能看看你的伤口?”
阎烟将那个医药箱放在桌子上,指着他还在流血的伤口说。
“你不害怕吗?”
容翎一边解着扣子,一边低低的问她。
阎烟看着那伤口就觉得疼,没好气的说:“我害怕也不能不管你啊,这里就我们俩,你。”
你要是病倒了…
阎烟眼珠闪烁,后面的话没说出来。
“放心,我不会扔下你不管的。
”
容翎将外套脱了下来,露出里面浅色夹衫。
这是真的,自从他意识到自己对她的变态占有欲之后,他就决定了,不管是生是死,他都不会放手了,如果他老了,他要死了,他一定会在自己咽气之前,掐死她,不会让她一个人留在这世界上。
阎烟并没有听出他的话外含义,光是字面上的意思,就让她脸不自在的一红。
最后一件衣服容翎没有脱,而是慢悠悠的掀了上去,露出男人健硕紧绷,肌理分明的腰肢。
容翎的动作的确很慢,就在阎烟觉得自己快受不了这个视线的冲击,鼻子有点热的时候,才看见那深深的刀口。
两处很深的刀口,本来已经结痂了,但是现在又裂开了,鲜红一片,很骇人。
“你这是怎么弄的啊。”
阎烟拿着药水和纱布,有点不知道怎么下手,这药撒上去一定很疼。
“给我吧,一会你帮我拽着纱布就好。”
容翎从她手上拿过药水,干净的指尖划在她的手心,痒痒的。
“啊,好。”
阎烟立马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拿着纱布等着他上药。
容翎的动作很利落,拿出一瓶药水清洗了伤口,又挑出一个止血药粉撒上,接着,教南笙帮他缠纱布。
这一系列,其实他是可以自己搞定的,可这丫头想帮他,他也不想拒绝。
阎烟围着容翎转了两圈,才彻底的将伤口包扎好,轻轻的喘了一口气,抬眸,容翎正看着她。
“…”
“弄疼你了?”
阎烟有点紧张。
容翎摇摇头:“没有,你动作很温柔。”
和小猫似的,碰一下,就让他心痒难耐。
“你休息会吧,我去收拾一下。
”
“我可能帮不了你。”容翎笑着说。
“…”
能不能不要这么温柔的和她说话。
“你好好养伤吧,不然伤口会感染的。”阎烟也不看他,先去投个手巾擦擦屋子里面的灰。
如今他都这样了,他们只能等在这里救援了。
“我可以陪你聊天。”
容翎手抵在下巴上,笑着说。
“…”
阎烟开始不大想搭理他,总觉得这个人有意无意的在调戏她。
等了一会。
阎烟将那个卧室擦完,容翎还保持那个姿势坐在那。
看样子有点可怜兮兮的。
阎烟皱皱眉:“容翎?”
“嗯?”
“那里我擦过了,你去休息会?
”
阎烟指了指这里唯一的卧室。
“你呢?”
容翎看了她一眼,没动。
“…”
阎烟清了清喉咙,这的确是个问题,晚上,他们,怎么睡啊?
“我没关系,我看着它。”
想了想,阎烟指着烧着正旺的炉子说。
“我没事。”
容翎没动,但是脸色看着并不好。
“…”
反正时间还早,还不到睡觉的时间,阎烟也没在纠结。
她洗了手,搬过一个小板凳坐在炉子旁边。
用铁丝吧啦下火推,看着越燃越旺的火光,阎烟想了一会说:“容翎,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嗯?”
容翎将视线落在她身上。
“容翎,你结婚了吗?”
“…”
容翎支着下巴的手一颤,在犹豫这个话题时,女孩再次开口了:“容翎,你说和我很像的那个女孩,是你老婆?”
容翎眯眼:“为何这么说?”
她是想起了什么,还是听到了什么。
阎烟没有看他,依旧盯着炉火,待她将心里那些复杂的情绪压下之后,才淡淡的吐出两个字:“糖纸。”
那个糖纸上写着老婆,我想你。
虽然是钢印的几个字,可她却感受到了浓浓的心酸与思念。
而今天,他又为了将自己带走,将一双手作为赌注,她想知道,这是为什么?
不过,没等她想明白,容翎已经开口了。
“没有。”
“什么?”
阎烟有点震惊,不相信的说:“你不是说我和你爱的那个人很像吗?难道,你们没结婚?
”
还是,他不想告诉她。
“…”
“你很想知道吗?”
吱嘎一声,容翎从椅子上站起来,也学着她搬了一个小板凳坐在她对面。
“…”
女孩咬唇,似乎有点犹豫,还有点不好意思。
这算不算问人家的?
可她真的很好奇。
容翎从她手上,拿过那个铁丝,握在手中正是属于她的温度。
“我做过一个梦,梦里,我爱上一个女孩子,我们从相遇到相爱,一共相处了近一年的时间,后来,她生病了,并不是普通的病,我没办法救她,所以,我将她送走了,送到了唯一能就她的那个人手里,在我送她走的那天晚上,我骗她说,我们做个游戏,我们闭上眼睛,背对着彼此,数到九十九,如果回头还一眼能看见彼此,那就是天定的缘分…。”
“那个傻女孩,虽然怀疑,可是依旧愿意配合我,或许她是相信我吧,所以,当她数到九十九回头的时候,那一瞬间的表情,我永远都记得,还有她被人带走的时候,那一声声喊我的名字,每一个音节,每一个声调,无时无刻不在我的脑海里,你知道吗,每当晚上我闭上眼睛的时候,耳边都能响起那绝望而又无助的声音。”
所以,八个月,他都没有阖上过眼睛。
男人的声音低低的有些酸楚,阎烟震惊的说不出来一个字,不知道为何,这一刻,她似乎能感同身受,他的自责,他的思念,他的心疼,以及,他执着地爱…
“真的是梦吗?”
如果是梦,也,太真实了吧。
容翎笑了,看着她:“是啊,一个折磨我一年零八个月的梦,但是,在我遇到你的那个瞬间,似乎就治愈了。”
阎烟指了指自己:“和我一样?
”
容翎的表情并没有任何破绽,点点头:“没错,你就是她,她就是你,我觉得这个梦,应该是老天爷给我的提醒,让我遇到你,让我守护你。”
“…”
阎烟慢慢的扭开了头,她蹙蹙眉,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还有种说不出来的放松…
如果是梦的话,她似乎并不介意成为别人的替身了,毕竟,那是一个虚幻的存在。
可容翎,真的没问题吗?
她为什么觉得这么玄幻呢…
阎烟垂着头,白皙的耳尖有点红。
容翎在心里无奈的叹口气,没办法啊,如果他说他结过婚,是因为她长的像他曾经的老婆,以南笙的性子肯定离他远远的,她是不会允许自己成为别人替身的,尽管这个替身是她自己。
为了给自己一个接近她的理由,容翎只能冒着被她看成精神病患者的风险了。
或许,还能博来同情。
“可是,我那天还遇到了一个奇怪的女孩。”
阎烟想到那天在公园遇到的那一幕,托着下巴说。
“嗯?怎么奇怪?”
容翎手一僵。
“有个女孩看见我,叫我南笙?
”
阎烟说完,观察的看了他一眼。
容翎摇摇头,不说话。
“不过也正常,大千世界,总有长的像的。”
“呵,就是,想不想吃着东西?
”
容翎眯了眯眼,转移话题。
“哦?有什么吃的吗?”她刚刚翻箱倒柜地,并没有看见食物。
容翎笑笑,站了起来。
“我出去一下。”
“喂,你的伤。”
门吱呀被推开,容翎已经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还受着伤呢,要不要这么着急?
外面的天色有点昏,他要去哪里找吃的啊。
容翎离开了一会,阎烟才发觉,自己真的是鬼迷心窍了,居然真的相信他的解释吗?
做了一个梦?
要不要这么扯,可他没必要骗自己吧。
不过知道知道这个原因后,心里的确松了一口气,不管喜不喜欢这个人,她都不愿意被任何人看成替身。
这里没有时间,阎烟不知道过了多久,容翎再走回来的时候,手里拎着两条鱼,还活蹦乱跳的。
“…”
这里居然有鱼?
“记得来的时候,有一条断冰层吗?那里连着海的,只有砸个窟窿,它们就蹦出来了。”
容翎算是解释了一下。
“伤口没事吧?”
阎烟收起了疑惑,开口问他。
“没事。”
阎烟点点头,也没再问下去,她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
总觉得那里有些不对劲。
容翎不会做饭,南笙也不会做饭,这也算是他忽略的一个地方了,没办法,某人只好硬着头皮上了。
算是鸡飞狗跳一顿饭,好好的两条鱼,弄成了两条黑乎乎的烤鱼,但总比没有强。
阎烟也没时间去纠结那些有的没的了,吃完饭,天色已经黑了,她不得不考虑一件事。
就一个房间,还没有被子,他们,要怎么睡?
题外话
好羞愧啊,又晚了,才看到各位宝贝的评论,真的好贴心啊,感动ing,大家不要担心我啦,某香已经满血复活了,这些乃们,你们都是我的小天使,么么哒3。
不知道有没有被我这拖延症更新弄崩溃的读者,
汗。
每次都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