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走一番,离那条裂缝又近了。
回走一番,又离那图里标着的高岗近了。
“我们又走回来了,”金紫寒指着眼前一处高岗说,“这便是被我们标在图上的那座砂岩岗了。”
凌枫指间缠绕着原力凝结而成的红线,红线的顶端直指着那高岗。
“上次便是临近了这高岗,转眼就离远了。”凌枫语气淡漠。
“我倒是好奇这里藏了什么秘密,竟能让人瞬间就转去了别的地方。”金紫寒说罢合了纸扇。
“总之我们还是小心的好啊,别又走去别的地方了。”老头语气带着几分担忧。
“走罢。”凌枫将指间的红线放开,那细线像无惧的勇士一般直冲向了眼前的高岗,系在那高岗突起的一块巨石上。
阿洛视野里,这里的砂岩岗虽高低不同,但每座砂岩岗的顶峰从侧边看都呈弯刀的形状,被火光浸透的久了,每座砂岩岗都染上了深深浅浅各不相同的橘红色,有的浓烈,有的浅淡。
脚下的路也越来越不好走了,沙子越来越湿像有河水在浸泡一般,阿洛踩下一脚,再从沙子里拔出脚来时已经有些吃力了,像是有人在下面拽着阿洛的脚不让离去一般。
四人皆无法看到的是,从上俯瞰这片荒人岗,那些被映着更深橘红颜色的高岗像是一个个屹立不倒的中心,而那些颜色浅淡的,连起来则像是一弯又一弯的波浪,从中心的砂岩岗开始螺旋蔓延开来,形成一个个漩涡的形状。这一个个大小不一的“漩涡”像是地狱张开的口,想要吞掉一切闯入这片区域的生物。
有了凌枫的红线牵引,这次没有偏离了原先的路线,四人一骆顺利的到达了那高岗处。
凌枫抓起脚下的沙子,捻了捻,“这沙子比原先的更湿了,”他回头问老头到,“这附近是有什么隐在地下的水源吗?”
“并无啊,”老头细细回想着,“离这最近的水源便是流霞湖了,但那湖是片死湖,不可能留到这里来,即使能来,也绝对浸湿不了这里的沙漠,别的我也从未听过有什么暗河藏在荒人岗之下。”
“许是有什么水源大家都不知道呢。”金紫寒说着蹲了下来,用右手手掌紧贴着脚下的沙漠。
阿洛看到一股蓝色的清流缠绕着金紫寒的手指慢慢升起,在金紫寒四周浮动着。
“我没有感受到,”金紫寒战起身来看着凌枫说,“这里没有水源,连微弱的波动也没有。”
凌枫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望着金紫寒,他的目光冰凉似寒夜里的月色,嘴角微微抿起。
“我们要如何走出这片区域呢?”老头打断了两人的沉默,“这地方古怪的很,老头我也不识得这片的路。”
“要是我们能飞到高处就好啦!”老头异想天开般的说道,“飞到高处便能看到这片鬼地方到底是怎么回事,也能看清走出去的路了!”
金紫寒微微一笑,“可惜了,我们飞不了,要说飞到高处的话,之前你们碰到的那两人玉亭之人或许有办法。”
“他们还真能飞?”老头吃惊道,“我原只是玩笑来着。”
“我听说玉亭中有一圣宝,可化作参天巨鸟,载人载物,飞至高空之上,”金紫寒说道,“这圣物,即使是身无原力之人也可驱使,”他看着曾顺眼底含着笑意,“只要这圣宝的主人允许或者,”他停了一下,望了一眼一路沉默的阿洛,“被这圣宝认可。”
阿洛被这突如其来投过来的眼神望了一下,觉得金紫寒这话里似乎藏了些别的意味,他是认为自己可以得到圣宝的认可吗?在金紫寒眼中自己应当是再普通不过的平常人而已,为何要朝自己说这话?
阿洛觉得莫名其妙,倒也没有出声。
“不过话又说回来,若是那保管着圣宝的玉亭中人,身份高贵,倒也不会来这偏僻沙漠冒险。”金紫寒展开扇子扇了扇风,“我们还是另想些别的办法吧。”
“虽然我们飞不到天上,”凌枫眸光微动,“但我们可以去那最高的砂岩岗上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他指着在这片乱岗中最为显著的那一座砂岩岗,“那里便应该是这片区域的最高处了吧。”
金紫寒点了点头,“那我们便登上那最高的砂岩岗去看看这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阿洛向凌枫指着的方向望去,不偏不倚,正好是那道裂缝所对着的砂岩岗,也唯有那座砂岩岗的颜色与周围的不同,那座砂岩岗被裂缝所投出的黑光笼罩着,在阿洛的眼里,它是黑色的。
也许是那座砂岩岗与旁的岩岗的不同,阿洛内心是有些排斥去到那里的,但此时除了去那个最高处一探究竟,似乎也没什么别的法子能走出这迷宫一般的古怪区域了。凌枫的标记虽说有用,可此时不知方向不明前路,他们需要去看清这里的地形和位置。
凌枫手指一动,那根红线便饶着缠绕的巨石伸的更长了些,他轻轻一点,红线便径直飞去了那座最高的砂岩岗。
阿洛看着那道仿佛被撕开的裂缝,似乎自己离它越近,裂缝便张的越大了,那投出的黑色光线似乎也更密集了一些。
阿洛感到不安,她不敢再去看那片燃烧的天空和那道露出黑色光线的裂缝,她走上前去对老头说,“爷爷我缓好了,换我来牵着这驮骆吧。”
老头看了她一眼,把缰绳递给她,“那就你牵着吧。”说完又走在了后面。
“阿洛姑娘倒是很有孝心,不舍得让曾老爷您受累呢。”金紫寒调笑到。
“这丫头做事慌里慌张毛手毛脚的,但这一点确实还是不错啦,惦记着我年纪大了,弯不动腰了。”老头边说边锤了锤腰,似乎在映证自己刚说的话。
“不知曾老爷这包裹里装了什么,这只驮骆走的这般幸苦,还得有人拖着才行。”
“不过是些不值钱的玩意罢了,不值得入二位的眼,”老头瞧着驮骆抬起的前蹄说,“这驮骆上了年纪了,怕跟老头我一样老嘞,就是收金便宜了一些,也就它了。”
“这驮骆倒也可怜,为主人幸苦奔劳一生,终了,可能也没个好去处。”
“金少爷心善,对着驮骆都有这般怜悯,那对普通的世人,更是慈悲了。”
“哈哈哈哈,曾老爷慈悲一词可不能这么用在我身上呢,我承受不起,”金紫寒说着笑意减了几分,“只不过是触景生情有几分感慨罢了,也不值得再讲了。”
阿洛微微弯腰牵着驮骆,这样她便看不见那天空和裂缝了,心里的不安也就没那么强烈,她听着金紫寒和曾顺的对话,望着脚下湿润的沙子,跟在凌枫后面安静地走着,觉得这几人在自己身旁,虽说不明真实身份,但在这片沙漠里,却给了她一份可以活着走出去的期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