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章二十三 娇女闺中起风波(1 / 1)子桑秀一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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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华都又传出司马相国称病闭府的消息。

乔顺娴得到这消息时正在收账。

没错,就是收账。

这么大一个郡主,不搞点副业怎么养得起手下这么多人。什么花卉啊、文房四宝啊、织造啊,都有以乔顺娴自己名义的私营。

“可清算好了?”乔顺娴躲在水榭转弯处叫住碧祺。

“成了!”碧祺举起一个金钱玲珑匣交给她,满脸堆笑。

这金钱玲珑匣约摸有拇指大,是天然榆树结了榆钱儿后打下来的原木上削出的一个正方,在匣正上嵌了一个红豆大的金蟾。造物的人手艺精巧,金蟾虽小,然周身完整,每一个纹路都清晰,栩栩如生。经手的人多了,在小匣外头磨出了自然光滑的釉子。

此乃南桥先生送与乔顺娴的及竿之礼。

何人制造已无人知晓,就如南桥的来历一样。

金钱玲珑匣以名称为界分两大妙处。妙处之一是“金钱”二字,宝匣只认账目单据,旁的东西它一并不吞。另一妙处便是“玲珑”,指它的用法原生简单得很:将账目写在一张巴掌大的纸上,细细卷成一个小筒,压扁纸筒一端,轻抵小匣的开口处,匣内便有玄妙法力会将单子吞进肚子里;用时只需主人轻叩匣子外壁,即吐账目出来。

乔顺娴接过小匣,牵碧祺跑回了东苑。

待她拿出账本来,碧祺已摆好纸张,正伺候笔墨。

顺娴轻叩了叩,小匣便连吐二十余张账目在书案上。

她边翻今日要用的出来与账本核对,边摇头,道:“往后账目越来越多,也不知这金钱匣能堪受多少。”

碧祺递笔给她,笑说:“既是南桥先生给的,自然是紧着郡主用的,就算金钱玲珑匣有一日真满了,先生也定会寻些别的好物相与的。再说了,账目越多钱自然也会越多的,不就正体现郡主的经商有道,治理有方嘛!郡主也就不用躲着城主大人做这些了。”

“就你会说话,金钱匣里但凡有实在的金钱,我就不至于如此了。”乔顺娴说着这话,也不由一笑,恍如自嘲。

看着乔顺娴还是心情挺好的样子,碧祺手里砚墨,向着乔顺娴挪了挪,缓缓说道:“郡主,奴刚才出去听了个事……有关相国大人的,郡主要不要听?”

乔顺娴看碧祺吞吞吐吐,表情又奇奇怪怪的,道:“讲就是啊。”

“听说相国大人又称病了,这自从司马相国上任以来可是从没有这样的情况,以前哪怕带病也主持工作的,”碧祺看了看乔顺娴脸色,还好,无明显不快,“于是大家都开始议论……说是因为郡主逃婚的原因,相国大人伤心……”

???

乔顺娴心道这未免也太离谱,她与司马桓华只儿时见过一面而已,都互不认识的,何来伤心一说?至于他再三称病,也许是逃他婚,让他失了面子?又许是和天子商量好的,要来加压于她,去“解救”伤心的司马桓华,顺道完成了这联姻……

自己乱七八糟想了一通,手里账目都写乱了,又换了新纸。

“还有吗?”

“还有说,郡主是因为先生,才不愿嫁给司马相国的……”

手里墨点的太重,又得重写。

这样反复重新抄账也不能令她恼,心里恼的,是那些乱传乱说的人。

诋毁她清誉的同时还连累先生,真是吃饱无事可做了。乔顺娴她是不该越矩逃婚,但那些人,凭什么就没来由地毁了一个清圣的修道人,又凭着什么要诋毁一个苦心保护安陵的郡主?

乔顺娴深吸一口气,让自己看起来平和,再问碧祺:“这些以外还有别的吗?”

碧祺支吾,待顺娴又问第二遍才答:“有些浑话郡主不听也罢,总归就是怕华都怪罪以后连累他们的意思。”

想着大抵是有些人钱多到太闲,闹不清楚在安陵谁才是庇佑他们的人,那便先吃些苦头清醒清醒脑子。

乔顺娴仔细着手里写的账目,停了片刻,同碧祺道:“知道了,先去查下哪边传的最凶,寻个由头断了他们的通商凭据。”

一面誊抄账目,一面还不忘嘱咐:“今日莫少侠第一次去收账,你跟着去给他讲一下各个部分的情况,免得老管事欺负他新来的。”

“是,这话郡主已经嘱咐过了。”

账单誊写完毕,乔顺娴拿了自己的章,印在账单正中。碧祺接过,行福礼退出去。

自从得了莫少厌这个武功高强的护卫,乔顺娴总觉得完全无用,莫少厌天天跟着自己闲荡他可能也无甚意思,思来想去找着了一个好活计——收账。

今日是他头一次干收账这活儿,早早地来城主芳园等候。

寻了半天,碧祺在府外一个矮墙下寻得了莫少厌。见面先与他道歉:“府中有事,让少侠等候太久,实在是抱歉。”

“等多久我倒是不在意的,”不见乔顺娴,莫少厌询问,“郡主今日不来吗?”

“少侠说笑,哪有东家亲自去收账的。”

“也是。”他收回急切的神情,又向碧祺拱手道,“那烦劳碧祺姑娘了。”

二人腾身而去,不消一会儿就到了乔顺娴名下的云绣大社。路过一处贫瘠的旷地,却见一些人在极认真的劳作。莫少厌不解,向碧祺请教。

“郡主原先是只经营这儿的织造,后来一次查访发现仍有百姓坚持不懈垦这块地,就将地皮买好了免税给百姓种。

“虽然这样贫瘠的地皮上并不能种出什么好作物,但郡主只要看他们用双手劳作过,就很满意了,说一想到还有人如此努力地生活,她就有了坚持自己想法的意义。

“神力终究是神女赐予的,终有消散的一天,她想用自己的方式来保护百姓。”碧祺顿了一下,无奈一笑,“尽管百姓并不能明白郡主的良苦用心。”

用南桥的话讲,她便是良善透顶的伪财迷。看似爱财如命,实则虚之。

大抵这也是安陵商业虽然繁荣,但仍超不过华都的原因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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