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三十五章 生死(1 / 1)夜色涵早秋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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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似乎羞于启齿,到底还是坑坑巴巴地说了出来。原来他们苦于不能出去,见他身份不俗,便来求他个法子。

沈寒叫袁沛拿纸笔来,他神色微肃,执笔写下什么几行字,盖上他的私印,然后递给他。男子不识字,看不懂他写了什么,粗声粗气道:“就凭一张纸,就能有用?”

沈寒道:“你只说杨将军知晓此事,他们自然放你出去了。”

男子一听,狠道:“你竟认识杨俊那狗才?”

这称呼颇为难听,沈寒奇道:“你与他有恩怨?”

男子恨恨道:“青州百姓,都同他有恩怨。”

沈寒静待下文,果然听他继续,“若不是杨俊那狗才,颍川郡怎会败?我眼看随安郡不保,也只得带着阿妹逃开。”

沈寒道:“你怎知随安郡不保?”

男子刚要说,转念想到他同杨俊关系,恨恨道:“我同你说这些做什么,你不就是仰仗着杨俊那狗才的门人?”

男子将纸张扔给他,“他的情,我不领。”

沈寒从地上慢条斯理地捡起,抖了抖灰尘,然后放在桌上。

他语带讥讽,“连一时之辱都忍不了,还想活命?白白浪费了我的银子。”

沈寒说完,似乎懒得理会他,径直上塌了。

男子见如此,愤恨离开了。

袁沛进来,见沈寒脱下外衣,仅着单衣倚在榻上。

沈寒似有些累了,倦色道:“这人看着心气高,你拿我刚写的东西去给城门守卫,他们若是出城,给行个方便。”

袁沛应声,只是道:“他们兄妹值得主子这番心思?”

沈寒低声,“他妹妹自不必说,他这人,脾性高心气傲,不轻易折节,我一激他,他想必非要活着出去不可,到时予他个方便,也不枉我花费这些银子。”

袁沛失笑,“主子当真心疼银子?”

沈寒道:“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我府上还养着人呢,可不得省着花?”

袁沛笑了笑,沈寒又问:“你可打听到他叫什么?”

“听说,是程家阿郎,名勇。”

“勇?用莽也不错。”沈寒如是道。

果然,程勇四处求告无果,只好带着妹妹硬闯城门,他原本已经做好打斗的准备了,载着货物的牛车下面藏着兵器,不想城门口的守卫粗略检查下,便将两人放了出去。

程勇脑子简单,只当他们粗心,连忙带着妹妹跑出老远,方才开始喘气。程勇的妹妹程欢病着,低低咳嗽两声,声音微弱,“怎的如此容易?”

程勇兴奋道:“许是我们运气好。”

程欢慢慢摇头,“阿兄想想,阿兄奔走多日,都未能拿到出城的文书,那些士兵怎么可能因为疏忽放我们出来?必是有贵人相助。”

程勇脸上笑意一僵,“阿妹是说,有人在背后帮我们?”

“可谁会帮我们呢?”

程欢道:“那日阿兄不是遇到了位贵人?”

程勇面色僵硬,摇头,“不可能是他。”

程欢用帕子掩着嘴,弱弱咳嗽,“不是他,还会有谁帮我们?阿兄,你仇视门阀子弟,可其中未必没有好人,阿兄怎可一概论之?不说别的,他于我们兄妹,便是大恩人。”

程勇手掌紧握,梗着脖子,“那是他想谋求些什么!”

他道:“阿妹忘了,我们父亲是如何死的了?不就是当众打了个门阀子弟,最后被陷害坐牢,病死狱中了吗?其行可恨至极,他们没一个好东西!”

程欢看他提起父亲,心中伤感,到底没再说,只低低道:“阿兄,父亲去了,家里的财物被亲戚变卖了,我们能去哪里呢?”

程勇牵着牛车向前,“阿妹,无论去哪里,阿兄总会护佑你平安的。”

沈寒在随安郡再待上两天,外面传来消息,尉迟鸿派人大举攻城,声势浩大,与前几次小打小闹不同。一时风声鹤唳,处处可见官兵和鲜卑人交战,连连有情报传来。

袁沛急道:“主子,我们今晚要连夜赶出随安郡,再晚怕是来不及了。”

沈寒点头,道:“怕路上有什么意外,你去买些兵器来放在马车上。”

袁沛应声,一应事物准备周全后,沈寒同袁沛连夜出城,外面还要更乱。

一路所见,处处逃难的流民,饥不果腹、衣不蔽体的大有人在,沿途不时看到强盗横行,甚至有壮年男子趁乱奸**人。

没有何处不乱的,日日听到消息战事如何如何,死了多少人,尉迟鸿又拿下什么地方,形势一片糟糕。沈寒的马车经过小县时,不想正好遇见两方交战的场所,马车迅速被敌军团团围住。

“停下!”

沈寒在马车中,手掌握着长剑。

“出来!”

沈寒下车,看大约十来人的模样,给袁沛个眼神,两人齐齐动手,同周遭的士兵厮杀起来。

人数颇多,两人厮杀半天,对方死去七八人,其余人逃窜而走,袁沛本来武夫,并未受伤,倒是沈寒,第一次亲历战场,难免有所纰漏,受了些轻伤。

沈寒道:“此地不宜久留,速速离开。”

上了马车,袁沛急急驾着马车离去。不一会儿,原地聚集大批人,为首的浑身甲胄,声音低沉,“追!”

马车太慢,袁沛索性途中夺了匹马骑,沈寒用长剑斩断马车的绳子,骑马跑路。

两人刚走不久,马车便被发现,士兵前去禀告,为首者过来查看,笑了,“弃马车弃吃食衣物,果真果断!”

“那将军?还追吗?”

为首者道:“不了,找见过他们的人把画像画出来,沿途张贴,务必擒杀此二人!”

“奕朝有此人才,若放虎归山,后患无穷!”

“诺。”

沈寒和袁沛纵使已小心避过大批的鲜卑人,仍然四处逃窜狼狈不堪。一夜,两人在山洞过夜,袁沛不顾自己,给沈寒查看伤口,见他背上几道伤口纵横,鲜血淋漓,只好撕下身上的衣物给他包扎。

“忍着些。”

袁沛用沿路找到的酒倒在伤口上,然后用衣物替他包扎。

沈寒从头至尾没有吭声,袁沛去看他,见他额头大汗,正在咬牙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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