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掏出香囊,给沈梅看,沈梅拿过来。
“这香囊绣工精致,香味闻着特殊,看起来不像是丫鬟的东西。”
丫鬟脸色一白,她连忙跪下。
“娘子恕罪,奴婢只是见它好看,才留了下来。”
沈梅看她惶恐模样,道:“我没说怪你,你跪着做什么,起来。”
丫鬟抬眼看她,见她神情是真,这才松口气,站起身来。这事若是放大追究,就是她偷东西了,这样的罪名她可担待不起,幸好娘子心善,不与她计较。
沈梅觉得香味有些熟悉,恍惚又想不起哪里闻到过。她捏着香囊闻了片刻,想起来去见张氏的时候,沈仪的妇人从她身边走过,她的身上似乎是同样的香味。
沈梅问起丫鬟沈仪的事情,丫鬟自然知无不言,最近沈仪的事情,自然要属沈柔的事情最为瞩目,丫鬟绘声绘色地讲了好几个片段,沈梅听着,颇多地方不合常理,也不知道哪些是真哪些是假。她任由丫鬟兴高采烈地说着,就当作听个乐子。
“这香囊是沈柔的,你既然捡着了,便要还回去,我看这香料名贵,她怕是在找也未可知。”
丫鬟道:“前些时日她撵出去几个婢女,奴婢不敢去。”
沈梅想了想,放下香囊,“既如此,先放在我这里,我找个机会给她。”
丫鬟自然万般同意,沈梅也没放在心上。
沈寒晚上果然没回来,沈梅沐浴后,让人叫瑶池过来。
“沈娘子。”
沈梅坐在榻上,半晌道:“瑶池,当初我刚进梅园,你百般照顾我,我都是放在心上的。你照看过我几月,教会我不少东西,这份情谊最是难得。如今我重新回来,算是得到二郎的亲睐,他抬举我,我同样把他放在心上。瑶池,你是二郎身边的老人,你伺候他时间不短,二郎信任你,又与我不同,但他顾及着我的原故,不再让你近身伺候,我知道你心中有所不满,对二郎,对我。”
她继续,“瑶池,我当你是姐姐,我的心思不瞒你。我心悦二郎,不想要旁的女子介入其中。若是有,不论是旁人,还是你,我谁都不会放过!”
“你懂我的意思吗?你对二郎如果没有那种心思,我仍然同从前一样叫你声姐姐,尊你敬你。”
瑶池等沈梅说完,她静静看向面前的少女,她眉眼沉静,语气平常,同往日刚来的沈梅大为不同。趁着沈寒不在府,她单独叫她过来,分明是不想沈寒左右为难,所以私下同她交谈。
瑶池感叹,当初刚见沈梅的时候,她拿着块玉佩来求见二郎的时候,她便有所感觉了。直到她进入梅园,那时候的她,仍然是把没有开锋的宝剑,可如今面前端坐的女子,因为有想要守护的东西,正在显露着锋芒。
瑶池似乎隐约明白过来,二郎为何会对这样的女子不一般了。
瑶池垂下眼,“你可还记得我同你说过的话。”
不待沈梅回答,瑶池重复道:“二郎是个不好相与的人,你既然得到他青眼,便千万莫要辜负了他。”
“一开始,我便明白了。”
沈梅想说什么,瑶池阻止她。“我对二郎有感情,但是同你的不一样,我大他两岁陪他多年,私下我当他是我弟弟,明面上他是我的主子。”
“仅此而已。”
瑶池说完离开了,她并未对沈梅说谎,她从未对二郎动过心,这是事实。
沈梅看她远去,心中松口气,但同时明白过来,她和瑶池的关系,究竟不能再如从前了。
沈梅拿本书来看,直到深夜放在歇下。沈寒曾经说过读书静心,她闲来无事,不妨多读读。
沈梅第二日起来,收拾整理一番,带着香囊去见沈柔。
沈柔才刚刚起来,沈梅进去见她,见她神色慵懒,面色泛红,正倚在榻上。
沈柔看到她,露出欣喜的神色,让她坐下,沈梅走近,闻到房间里弥漫着股香味,虽然窗户都开着,香味仍然残留下来,似乎同怀中香囊的味道相似。
两人寒暄几句,沈柔道:“不知你今日过来,是为何事?”
沈梅道:“我园中的人偶然捡到个香囊,我看见了,闻到香味觉得熟悉,想起来曾经在你身上闻到过,所以特意来问问你,看你有没有什么名贵香囊遗失的?”
沈柔惊喜道:“果然捡到了?那我要多谢你。我丢失香料多时,正着急呢,恰好你来了。”
沈梅道:“你屋子中还留着香味,果然是个爱香之人。只是我也不知是不是你的,一时不能确定所以过来问问。”她从怀中掏出个香囊递给她,沈柔拿过看了几眼,“果然是我的。”
沈柔谢了她几番,沈梅方才离开。
沈梅没有回去梅园,反而出了府,她来到香料铺里,找到掌柜的,从怀里掏出帕子,里面包着些许香料。
“请看看,这种香料是何成分?有何作用?”
掌柜的闻过,上下打量她,“小娘子,这香料里有助房事的功效,能够使人意乱情迷、心浮气躁,对使用的人有所损害,小娘子慎用。”
沈梅心中惊讶。
掌柜的仔细看过,“这香料配方不易,还有些不知名的香料在其中,看它的效果,应该是妓院里的香料。”
“多谢。”
沈梅将香料重新放入怀中,掌柜的道:“小娘子平素房事,万不可用这个,长期使用此香会渐渐离不开它,然后身体日渐消瘦。”
沈梅回府后,仍然在想沈柔的事情,她因为觉察有异,才前去询问,没想到真的有问题。沈柔妓院出身,这可是她带过来的,她明知道有害身体,为什么还在晚上房事的时候点上此香呢?
沈仪脾性差,沈梅对他没什么好感,但是沈柔是沈仪的人,她如何会用这般手段?
沈梅情绪复杂,或许她正是用这种手段,才得到沈仪的宠爱,怪不得她看见香囊时颇为高兴,这香囊价值不菲,不能够轻易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