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时候才能穿上婚纱啊？”念薇由衷地感叹，为了能穿婚纱我一直都在节食。”

“找到男朋友，再考虑婚纱，先后顺序别搞反了。”

“要是三十咱们没结婚，我们俩一起穿婚纱拍照，怎么样？”

“no way！两个单身女生穿婚纱拍照，听起来太惨了。”

“是挺惨的！”念薇表示赞同。

忽然念薇兴高采烈地拍拍初夏的肩膀。“怎么？”初夏回头看她。

“你看那里！”念薇用手指向十点钟方向。

“什么？”初夏眯起眼睛注视念薇手指的方向。

“你还没看清吗？”念薇说，“你没看清那是谁吗？那是我们以前的班花赵靓。”

她是赵靓？初夏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在她记忆里，赵靓的身材曼妙，现在这位身材走样的大婶怎么可能会是赵靓，

念薇挥舞双手在空中，像发现新大陆一样招呼：“赵靓。”

那个女生果然转头了，她定了定神朝这边走过来。赵靓春风满面地看着眼前的两个人，笑容亲切：

“念薇、初夏，你们俩一点都没变啊。”

“有十年没见面了吧？”初夏感叹道，“时光过得好快，我们都已经从高中毕业十多年了，大家都从小孩子变成大人啦。”

“我可不是什么大人，我还是少女啦。”念薇嘟嘴。

“好啦，你永远十八岁。”初夏一脸宠溺地看着念薇。

“你们俩还是像以前一样那么好，真羡慕。”赵靓一脸真诚。

“有什么好羡慕的。”初夏说，“和她在一起像跟拖油瓶一样，很麻烦。”

“我跟很多同学都没有了联系。今天能见到你们真的很开心。”

“就是啊，那么早嫁人，就抛下我们这些老同学。”

赵靓高中毕业后没多久就结了婚。初夏无法想象在二十岁年纪结婚是什么的体验，那个年纪自己还是青涩的大学生。

“你都有两个宝宝啦！”念薇捂住嘴吃惊地看着赵靓。

赵靓微笑地点头：“大女儿都上小学了，小儿子还在上幼儿园。平时婆婆都帮忙带孩子，不然肯定累得够呛。”

“好有福气，儿女双全，一儿一女凑成一个‘好’”。”初夏说。

“这一点我也挺满意的，不过当一个全职主妇，也很无聊。”赵靓有些失神，“而且生了两个孩子，身材也走样了，好多衣服都不能穿。”

确实和念薇、初夏相比，赵靓虽然也化了妆但身材已经走形，皮肤也黯淡很多。这些变化应该是长久来在生活琐事中逐渐积累起来的。

“真羡慕你们，能够有自己的工作，还有自己的圈子。”赵靓眼帘低垂，有些不自然。

初夏赶紧说：“我们才羡慕你，有儿有女凑成一个好字，家庭也美满。你看我们俩到这个年龄也没结婚，八字还没一撇。”

听初夏如此说，赵靓脸上的神色好转些。

三人又聊了些往事，说说笑笑一阵。

临近中午时分，婚礼仪式在草坪上举行。婚礼的程序和礼仪都很熟悉，这几年参加过无数婚礼，从最初的感动、羡慕，到现在的平静，初夏剩下的感慨越来越多。以前她会不断幻想自己的婚礼会是什么样子，是浪漫的西式婚礼，还是传统的中式婚礼，到现在她不得不正视一个问题，也许自己的婚礼根本就不会存在。

海悦和新郎在主持人和亲友的注视下宣誓，从今往后，无论是顺境或是逆境，无论富裕或贫穷、疾病还是健康都彼此相爱、珍惜、直到死亡才能将我们分开。海悦的声音在颤抖，眼泪顺着脸颊往下掉。新郎忙不迭给她擦掉眼泪。

午饭过后，三人又凑在一起叙旧。由于客人太多，海悦只匆匆过来打了照面说招呼不周请多担待这样的客气话。

赵靓接了一个电话回来，脸色紧张：“不好意思，我得先回去，儿子有点发烧，光我婆婆照顾我不放心。”

“孩子重要，你先回去吧，改天我们再聚。”初夏说。

望着赵靓远去的背影，初夏心生感慨，女人一旦做了母亲，自然会把孩子爱到心尖上，自己虽然理解母爱，但却依然不能体会身为母亲的感受。

“那我们也走吧，也没几个熟人。”念薇说。

“走吧。”

“要不要同海悦道别？”

“算了吧，今天是别人的好日子，肯定特别忙。”

正当初夏要转身走，念薇忽然瞪大眼睛，大气都不出。“你怎么了？”初夏看着她。

念薇手指空戳说：“你看你身后！”

初夏随即转身差点撞在别人胸口上。她往后退一步，然后仰头，这一看也吓了自己一跳。苏毅站在眼前，满脸堆笑的看着自己。刚刚和赵靓聊得太投机，就把他这一茬忘得一干二净。

念薇颇为识相地说：“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初夏拉着她的手小声说：“你这是干嘛，把我一个人丢这里算什么！”

“我就是给你们一些时间叙叙旧。”念薇说完一溜烟跑得无影无踪。

初夏尴尬万分地看着她，心里狠狠地骂，念薇，你真够意思，真不愧是我十多年的朋友。

“真是好久不见。”苏毅先开口。

“嗯，是很久没见面了。”初夏看着自己的脚尖梳理自己该用什么样的情绪来面对苏毅，这种感觉很复杂，既没有久别重逢的惊喜，也没有料想中的尴尬，只是感觉很奇怪而已。

“有时间喝一杯吗？”苏毅问。

初夏歪着脖子犹豫。

“附近有一家咖啡厅，还有一个小酒馆。”

“啊……”

“我们去酒馆吧，那边的甜酒很不错，适合女生喝。”

初夏很想问，这些年你都在做什么，过得好不好，和你结婚的她是什么样的人。但是她什么也说不出口，只默默跟在他身后。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初夏低头看着他的影子想起往事。高中的时候，初夏就喜欢走在他身后踩他的影子，因为念薇说，这样可以让他一辈子都听自己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