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以斯没有回她这一句话,低眸看着季桑光着的脚,目光微凉。
季桑几乎是形成了条件反射,在男人看过去的那一刻,立马跳到了沙发上,自己用手捂了捂脚,直到捂热了才放开。
傅以斯放在腿侧的手僵了一下,又放松下来,随意搭在沙发扶手上。
这要是搁在往常,男人早就直接将季桑抱起,拿手捂她的脚了。季桑也察觉到了差别,抿着嘴看着一旁的傅以斯。
她一点也不喜欢冷战。
“傅以斯,我头疼”
这一次,因为季桑一直盯着男人,所以也没有错过傅以斯在听到她说这话时,转过头来,眼里一闪而过的担忧。
傅以斯眼里恢复了平静,移开视线,用着冷冷淡淡的腔调
“药在床头”
“我没穿鞋”
傅以斯:
季桑看着别扭着装作不在乎自己的男人,努力地忍住笑意,凑过去将头抵在男人的肩膀上,时不时蹭一下
“好疼呀,傅以斯,你帮我拿一下”
傅以斯:
“或者”
季桑抬头在男人耳边说到
“你抱我过去吧”
季桑停顿了一下,红着脸软着嗓子
“老公”
结婚这么久,季桑喊老公的次数屈指可数。傅以斯本就对季桑的撒娇没有什么抵抗力。这一声老公,男人哪怕再生气再闹别扭,也不能狠下心来真的就放任着季桑不管。
傅以斯眼里有几分无奈,起身将季桑抱了起来
“下一次还敢不穿鞋子,嗯?”
季桑双手自然地环在男人脖子上,脸埋在胸前,然后得逞地轻笑了一下
“不敢了”
男人俯身将季桑放在床头,季桑却没有松开环着傅以斯的双手
“我手脏了,你帮我涂”
傅以斯垂眸看着眼里带着笑意的季桑,从落水后到现在终于恢复了一些血色的脸庞在此刻也变得有几分灵动。
男人抬手将药拿了过来,放在季桑腰间的手一用力,自己坐下,让季桑趴在自己的腿上,不紧不慢地揉着那一处凸起。
“回去做个检查”
季桑:
“不用吧?”
她只不过是磕了一个小包,还不至于要去做的程度。
涂完药,傅以斯随意地卷了一缕季桑的头发,慢条斯理
“不是老喊疼?”
季桑:
她就是用苦肉计而已,这个男人明明看出来了,竟然还要来逗弄她!
还没有等季桑想要要怎么回话,男人抬手抚了一下她的脸庞
“不止这样,我之前就说过,找个时间做个全身检查,嗯?这一个月你就给我待在家里好好调养身体”
季桑:
“怎么个调养法?”
傅以斯嘴角微微一勾,用着最随意最淡的语气说出了对于季桑来说最狠的话
“就你这个胃,这一个月少油少盐,辣椒和冰水不能碰,季桑,别想着给我撒娇,这一个月不管用。”
“”
一个月少油少盐?不能吃辣?这么大夏天的,连冰水都不能喝?
季桑只觉得自己脑仁瓜嗡嗡嗡地开始犯痛了。
男人看着季桑已经快要崩的表情,不紧不慢地又加了一句
“妈说她最近研究了药膳,回去后我们回老宅住一段时间”
“”
房间里突然陷入一片沉默,季桑迟迟不能反应过来,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这一次惹傅以斯生气的后果竟然会这么严重。
咽了咽喉咙,季桑干干地笑了一下
“药膳也太夸张了吧?”
她可以强忍着自己不去碰辣,但这药膳要她怎么能够吃下去?而且,她还不能够拒绝婆婆的好意。
傅以斯这一次是铁了心。季桑的身体状况平时看上去没有什么问题,可杨君去世后,反反复复的发烧,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好利索。又加上这几天一直在淋雨,身体真的会吃不消。
季桑拉下男人玩着头发的手,轻轻地捏了几下
“不回老宅好不好?”
回去了,药膳就真的逃不开了。
傅以斯看着小女人略显生涩的讨好又撒娇的模样,有些好笑,她到底是从谁那里学来的东西。
不过不得不说,这样的季桑更多了几分活泼与俏皮。
她本该这样子的,却因为幼时的经历把自己用外壳伪装了起来。她的眼睛很漂亮,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那里面仿佛盛满了星光。
他喜欢她这个样子。
或许是男人的劣根性,即便傅以斯不会同意季桑的要求,他还是没有阻止,享受着此刻季桑撒娇的模样。
季桑在这方面实在是太过单纯太过天真。
她本来就是躺在男人的腿上,可无论她怎么说,怎么撒娇,傅以斯都不肯松口。难免有些着急,原本她只是想要起身坐在他身上,却因为没有什么力气,原本撑在床上的手突然就卸了力。
直接撞到了男人。
傅以斯:
季桑:
这一下的力道完全不是季桑可以控制的,哪怕男人已经做到了极限的反应速度,在快撞上的时候,用手拦了一下。
可那一下的撞击,还是让傅以斯的脸色瞬间紧绷。
也不知道这算不算男人的自食其果。
季桑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她也没有想到自己现在这么虚弱
“你还好吧?”
傅以斯看了她一眼,稳了下呼吸
“没事”
季桑有些不放心,下意识的低头扫了一眼,然而在看过去的那一刻,脸轰的一下,炸红了。
“不不是痛吗?”
男人有些好笑地看着她
“被你撞一下而已,能多痛?你男人没那么废”
季桑:
不是废不废的事,她没有想到
突然,傅以斯抬手捂住了季桑的眼睛,明明里面没有任何意味,他却有些抵挡不住这样的注视
季桑的睫毛不算卷,但是很密很长,眼睛一眨,扫过傅以斯宽厚的手心,更是勾得傅以斯心里起了几分痒意。
“这么好奇?”
男人的声音有些低有些哑
好歹也是跟傅以斯同床共枕了这么久,这样的声音代表着什么,季桑一清二楚。
抬手拉下傅以斯的手,偏了下头
“我帮你?”
傅以斯:
“你当我是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