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桑知道再聊下去事情会对自己不利,聪明地止住了话头。快到家的时候,她接到了陆铭的电话。
内容大概不过是一些关心的话,毕竟,这一门苦差事,季桑完全可以拒绝。
陆铭这也是不得已才安排了她。
在电话最后,陆铭突然提了一嘴
“你知道纱文幼儿园重新开园了吗?”
季桑眉头微敛
“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
“前两天”
前两天
离上一次幼儿园被揭发食品安全问题不过两个月的时间,当时还在s市引起了不小的关注度,食品安全部门也过去检查了。
按理来说,不可能这么快就能够开园。
显然陆铭也是觉得事情有些蹊跷,才会跟季桑说一嘴。
“宋修和汪婷今天收假都回来了,我打算把这个事情让他们去做”
“宋修?他不是走策划方向的吗?”
当初她刚来电视台的时候,宋修就是待在策划组。这种事情怎么也不可能交给一个幕后人员去跟进。
“那小子早就不满台长把他安排在策划组了,这一次回来,自己提的要转新闻记者”
季桑:
“这是想转就能转的吗?”
虽然宋修能力的确不错,脑子也够灵活,但是做新闻记者,不是需要极高的专业素养吗?
“宋修他选修过传媒,专业素质不差”
突然,陆铭啧了一声
“我应该是没告诉你,那小子的舅舅就是台长吧”
季桑:
的确是没有告诉。
现在她明白了,八成是宋修和家里那边要求了要转新闻记者。
至于拿什么做交换条件,她就不清楚了。
“你这是在撮合他和汪婷?”
汪婷之前作为除了季桑之外,电视台里唯一一个摄影师,可是十分得到台里照顾的,这种外出的活基本上就没有安排过。
这一次宋修转了,连同她也跟着一起?
“这可不是我撮合”
陆铭点到为止,没有继续说下去
“这段时间你就在家好好休息”
他也是宋修回来,才知道前一段时间季桑的母亲过世了。难怪那一段时间季桑消失得突然,无论怎样也联系不上。
一回来,便毫不犹豫地接受了洪县的出差。
她是想去散散心吧。
“嗯”
挂断电话,陆铭刚转身,就看到了办公室门口站着的宋修和汪婷。
“”
“在这里干什么?”
陆铭挑着眉看着他们。
“咳咳,季姐她从洪县回来了吗?”
季家是s市的豪门,和b市圈子也有些交往,而宋家和汪家基本都能够听到圈子里的风声。
宋修和汪婷两人在知道这个事情之后,不约而同地都选择了回来。
陆铭坐回到沙发,右腿随意地搭在左腿上方。看着两人眼里掩盖不住的担心,陆铭啧了一声
“担心就自己去找,将她约出来,她这段时间都不会来电视台了”
“为什么?”
“休息”
陆铭留下两个字,就要赶着两人出去。
都这么大的人了,见个人还要磨磨唧唧的。
这边,傅以斯回家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季桑的单反给收了起来,放在之前给季桑专门准备的放置镜头的屋子里,当着季桑的面,将门锁上。
在走廊灯光的照射下,傅以斯手心里的那片钥匙有些夺目。
然后
男人抬手随意往窗外一抛,钥匙掉进了后院的游泳池里。
季桑:
她都已经答应一个月不碰了,答应的事情便会做到,傅以斯倒也不必做得这么绝。
傅以斯垂眸看着季桑的反应,低笑
“不是不相信你”
季桑:
“那你把钥匙扔了干嘛?”
“哦,我是怕你忍不住过来找我撒娇”
他是不太相信自己。
傅以斯其实也不明白,季桑为何会对自己有这么大的影响力。
或许傅家的种,注定都有着与生俱来的妻奴属性。
季桑也没有料想到傅以斯竟然会这样回答。
脸色微红
“谁要撒娇了?”
傅以斯双手抱在胸前,靠在墙边,就这样看着在原地快要炸毛的季桑,突然就笑出了声
季桑:??????
“你这又是笑什么?”
男人伸手将季桑扯进怀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拍着她的背
“没有什么”
只不过实在是太久没有见过这样的季桑了。
自从知道杨君病情到过世,这个期间,季桑整个人都像是失去了灵魂。
小心翼翼,机械般地过着。
没有了活力。
现在,他很高兴,能够在她脸上看到生动的表情,能够在她的眼里看到光亮。
虽然觉得傅以斯有些莫名其妙,季桑却也安安分分待在他的怀里。这一个安静的拥抱。
她渴望太久了。
在小乡镇的那一个月的时间,季桑看似什么都看淡地陪着杨君,可在那些深夜背后,一直在支撑她的只有那一句:
“阿桑,你不要让妈妈担心好不好?”
季桑太累了。
所以在杨君去世后,一直沉睡着,逃避着那痛苦的现实。
此刻,就这样安安静静地待在傅以斯的怀里,闻着他身上独有的气息,季桑那紧绷了一个多月的神经。
在这一刻,彻底放松了下来。
关于洪县水库堤坝出现问题,政府和民众都十分的关注。几人在洪县小餐厅采访的语音,也放到了新闻上面。
易氏作为s市拍在前列的企业,自然受到很多的关注。
这一次关于建设材料的偷工减料,势必是要给出一个说法。
而作为新加入管理团队的易枫,这一次公关事件,也是他获得董事会成员认可的另一个机会。
易枫处理得十分果断,承认了当年企业的确有过失之处。
只不过,这个过失之处在于没有选对中层管理人员之上。
无形之中,将最关键的责任都推到了那位已经跑路的管理人员身上。
季桑在看这个新闻的时候,傅以斯正好就在旁边,听完后,男人挑了下眉
“是个好苗子”
季桑不太懂商业上的东西,不过能够从傅以斯嘴里听到夸奖易枫的话,她还真的蛮意外的。
当初她可只不过坐了易枫的车,这男人就吃了一个好大的醋。
傅以斯像是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
“我像是一个这么没有度量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