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格的这些话句句在理,别看那几个兄弟对凌煜轩管得严,但是都不是说这些话的人,所以只能是苏格来说。
凌煜轩也能够听到进去。
他看见窗外,连蕴哭得眼睛都红了,望着这边,眼里的担心和小心翼翼他都能够看见。
这一次,凌煜轩没有躲开她的视线。而是叹了口气,跟苏格说道
“苏格姐,你能帮我让她不自责吗?”
苏格勾了下嘴角,摇头果断拒绝。
“这一个事情只能够你来做。”
她跟那小姑娘今天才见面,怎么安慰?况且这样的事情旁人怎么能够说得清楚呢?只有当事人才能够纾解她心中的自责感。
只是,若是想要彻底消除,怕是有些难了。
凌煜轩有些头疼,连蕴在被那些人欺负的时候眼眶都没有红,现在却哭得稀里哗啦。
丑死了!
“那你帮我喊她进来吧。”
凌煜轩也不知道要跟连蕴说些什么,但是他不想要看到连蕴一直这样哭下去,他还想要告诉她,那种人渣就应该被教训,他只不过是那个动手的人而已,他可能做错了,但是他不后悔。
苏格扬了下眉应下,但还是有些不太放心,毕竟,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这可是凌煜轩头一次喜欢一个人。
以前他都是小屁孩心态,哪里懂得什么是喜欢。
“你说话别那么不过脑子,别把小姑娘给惹哭了。”
凌煜轩:
他是那样的人吗?
苏格叮嘱完就离开了房间,季桑和连蕴都看着她。尤其是连蕴,眼睛直勾勾的,只差没有直接问他们在聊些什么问题。
看到这样的眼神,苏格竟然有一种慈母的心态,看着连蕴就像是一个小朋友一样。
或许是因为她一直把凌煜轩当作一个小屁孩弟弟,或许是连蕴真的太年轻了,眼睛里的那种纯粹单纯让人很有保护欲,又或者是现在她已经成为了一个准妈妈,心态发生了变化。
“他想跟你说说话,去吧。”
苏格轻轻拍着连蕴的肩膀。
连蕴握着季桑的手瞬间收紧,一脸紧张地看向苏格,迫不及待地问
“真的吗?”
苏格点了下头。
连蕴立马侧头看向了季桑,似乎是在等着她的鼓励。
季桑伸手将她的头发整理了一下。
“过去吧。”
连蕴站起了身,透过窗户看着里屋里的人,垂在腿侧的双手握拳缩紧。
凌煜轩是背对着门口站着等着的,在听到脚步声靠近之后,他的脊背微微挺直,有些僵硬。可是等了好几分钟,都没有听到声音。
无奈地转身
“怎么不说话?”
话音刚落,他就看见连蕴站着看着她默默地流泪。
一瞬间,凌煜轩只觉得心里乱成一片。
“别呀,你这人怎么一声不吭,站这里哭呢。”
犹豫了几许,而后实在是看不下去她满脸的泪水,抬手用里头衬衫的恤袖子擦了擦。
好了,这一下子,本来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的凌煜轩,现在是完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只是一下一下地给连蕴擦着脸,动作看上去有些僵硬,可却是轻柔的,并没有弄疼连蕴的脸。
小姑娘是个坚韧的性子,先前一直厚着脸皮跟在凌煜轩身后的时候,哪怕被凌煜轩恶语警告也不会表现得难过半分。
现在却哭成这个样子。
凌煜轩从小被捧着长大,哪里需要去安慰别人?此刻看到连蕴这样真的是手足无措。
“你别哭啊,哭什么呢?”
凌煜轩不说还好,一说,连蕴的泪水像是开了阀门一般,完全止不住。
“对不起。”
小姑娘抽抽噎噎就说出了这么几个字。
凌煜轩给她擦眼泪的手一顿
“你说什么。”
连蕴哭着
“对不起。”
凌煜轩皱着眉看着她
“你跟我说什么对不起。”
连蕴哭得有些喘不过气,说话断断续续
”都都怪我你不该待在这里的。”
他这么耀眼,这么意气风发,怎么能够待在警察局这样的地方呢?一想到那个人要是就不回来,凌煜轩就要受牢狱之灾。
她心里就自责到了极点。
都是因为她啊。
想着,连蕴哭得更加的凶,她不在乎那所谓的演艺生涯了,她只想要凌煜轩好好地过他闪耀的人生,不能够因为她而让人生沾上这一个污点。
凌煜轩看着面前哭得几乎站不住的人,眉头拧成了一团、
她果然是在自责。
“连蕴。”
凌煜轩出声喊出了她的名字。
从在片场第一次见面以来,凌煜轩从来没有喊过她的名字。在别人面前,就称她为笨女人。在她面前,从来没有打过招呼,一直以来都是你你你,生气不耐烦的时候便喊“喂”。
这一声,成功让连蕴抬起了头,不再沉浸在那满满当当的自责之中,呆愣地看着凌煜轩。
她从没有在意过之前凌煜轩对她的冷漠,珍贵的人总是要花费些心思才能够触及得到。但现在听到凌煜轩喊她的名字,她心底着着实实地开心。
连蕴这两个字,她听了将近二十年,可是从没有此刻,觉得这么好听过。
凌煜轩并不知道自己仅仅只是喊了一个名字就在连蕴的心底掀起了莫大的波澜。
他见连蕴看向了自己,有在认真听他说话,这才开始说下去。
“你没有必要跟我说对不起,人是我打的,我知道我自己在干什么,连蕴,我见不得那样。”
或许换个人,他可以当做视而不见。
可那个人是连蕴。
他喜欢的笨女孩怎么可以那样被人侮辱?
连蕴还在微微哽咽着
“可可是”
“没有可是。”
凌煜轩直接打断了连蕴的话。
“你难道要我眼睁睁地看着你落到那个人的手中?”
连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她现在心乱如麻。
脑子里只围绕着几个事情。
刚才凌煜轩喊她的名字了。
他见不得自己被羞辱,意味着什么?
他那个眼神是疼惜的眼神吗?
是关心吗?
连蕴脑子里一片浆糊。
傻傻地问了一句
“你不是讨厌我吗?”
这句话连蕴说的苦涩又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