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52章 大战前夕(1 / 1)龙宫八年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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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泽在长沙城的日子过得滋润却不悠闲,这几日她正忙着装成店铺伙计跟着罗掌柜四处走访。至于那上官川,他现在每天就是去街头巷尾茶楼饭馆听曲记歌传诗散文,郑泽把他全权丢给校事府盯着了。毕竟,这人啊,只有在孤身一人没人监视的时候所做的动作才是最真实、最能一探究竟的。

而且校事府实在是神通广大,听罗掌柜所言城外种地的城内做工的东家的医馆西间的铁铺,哪怕是长沙太守的官府和私宅里都藏着不少校事府的人。

“江家在长沙城的私宅里也有我们的人。”

罗掌柜眯着眼客气假笑,可郑泽能从那眼神里窥到一丝狡黠杀意,透过他像是看到了徐尘那狐狸的脸。郑泽心里一阵战栗不由得叹服。

锉其兑,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湛兮似或存。

徐尘可真不愧对他名字,锉其锋锐解其纷扰调和光芒混于茫茫尘土之中,这说的不正是徐尘本人和他所提议创立的校事府吗。真实的身份、私心的真情,全都隐藏在虚构的面具之下散落在茫茫人海之中,虽不起眼却监视着一切。现如今单一个长沙城里就埋了这么些人,尝鼎一脔以管窥豹,这整个湖州、甚至南方四州得有多少校事的人啊,会不会在北方也有?

实在是,深不可测啊……

“呐,就是这个。”一个打铁的健壮汉子小心拿出一块牌子递给他们,“这个是按着太守府的人传出来的图纸造出来的能够调动湖州军的军令牌。湖州军管得实在太严,我们的人混不进去,能在太守府看到一眼军令牌已经很不容易了。还有,湖州军的装甲在后头,都做好了,只是数量太多你们看着分批带过去吧,免得惹人怀疑。”

郑泽他们此刻正在校事府伪装成的铁铺里取些日后会用上的装备。郑泽凑近瞧了瞧罗掌柜接过的令牌,玩笑道:“原来湖州军还是用令牌的啊,我还以为湖州军真的只看个铠甲就行了呢。”

“唉,您有所不知,这长沙城里……不说长沙城,整个湖州都是这样的——他们的军队不像我们是全权由兵部掌管,全军上下只认统领兵部的大将军。

“湖州现有的军队分做两种,一种是江广领着的湖州军,是强力精兵是湖州的正规军,主要负责作战,各地领兵的将军与各城太守那是平起平坐,甚至太守反还要敬怕他们的;

“另一种是各地官员统领的地方兵,那就是杂牌小兵。你们进城时看到的守门的就是地方官府的小兵,他们连湖州军里职位最低的士兵都不如,遇上了湖州军自然是毕恭毕敬的,哪还敢问什么令牌不令牌的。”

那打铁的伙计边给他们把湖州军的铠甲整齐装在箱子夹层里仔细藏好,边给郑泽解释着湖州军队的三六九等,这憨厚实诚的语气与话里精明可真是相去甚远。

郑泽听着他的解释仔细检查他造出来的铠甲,鳞甲片片精致坚固,形制与湖州军的分毫不差:“能造出这么好的铠甲,你究竟是校事府的还是工部的啊?”

那汉子见郑泽这么夸他,摸着脑袋笑得更憨了。郑泽也掩面而笑,也许他是从工部转到校事府的吧,哈哈。只是这个问题自然是永远都得不到答案的了,入了校事府那就只有两个身份——校事府的人、自己所扮演的人。

郑泽这边准备好了装备,郑观那边也准备好了好戏。

秋末收割期一过,今年的税贡又要上交朝廷了。朝廷下旨要江广的大儿子进京述职,正好就由他负责押运税贡了,郑观还明里暗里敲打江广告诉他这次可不能再缺斤少两了。

江广在家中接到这个旨意当真是勃然大怒砸坏了不少名贵的碗碟。

他江广虽然是直来直往的冲脾气可他又不是傻的,这么明显的送羊入虎口他岂能看不出来?!可再怎么上奏争辩都是没办法了——这事光明正大又合理合法,还打着皇帝的名号,自己还能怎么辩驳?说儿子做得不好,郑观说进京看看;说儿子做得好,郑观还说进京看看。现下可当真是进退两难了……

他瞥了眼在一旁相拥而泣苦苦哀求他想办法的妻儿头都要炸了。

所有人都知道此次远行只怕是凶多吉少了,好的被扣做人质,坏的只怕死在路上都未可知。可江广再怎么舍不得儿子,都只能豁出去了。郑观如今风头正盛手握吴、岭两州夹着他,而湖州因为几次接连不断的上贡和官员整治已经损耗了不少气力,他甚至还要舍出之前和何方交好贸易时得来的北方宫里的物件,把它们抛到市面上换钱。内忧外患,他只能暂且忍让。

可若郑观当真逼他到了绝路,那他也只能横下心转变战略了——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牺牲一个儿子,正好向郑观宣战!反正他也不止这一个儿子,而且这正是个合情合理的好机会——郑观独大,压制群臣堵塞王路,压榨百姓横赋暴敛,他江广正好起兵,清君侧!再把那皇帝把持在自己手里。

几日之后,江夏郡的江府内,江广好生叮嘱了大儿子一番送他离开,看他走远后江广转身回到书房里疾笔写下一封信——舅舅亲启。写完立马着人过江送信。

江广站在岸边看着长江滚滚东流,那江对岸便是司州。若是此战得何方相助,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这后头的发展真就像江水东流一样成了定数。

朝廷以江广的大儿子是个人才为由,把他的儿子留在了京城——说白了扣押为质。

可过去这数日,江广发出去给何方的信总没个回应,他实在不敢贸然开战,又只能提起笔杆子奋笔疾书。他一边上奏朝廷请他们放儿子回来;一边调配各地兵马作好准备;一边再给何方送信:如今事已成定局,舅舅就算再不信外甥的决心,如今也该信了!只求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

许是因为郑观真的做出了动作,何方信了江广所言与出战的决心,送了回信,还附带着两百精兵。何方在信里说了:北方局势也不安稳,各州军阀都打着小算盘,他不敢轻易多派人,这两百人先给外甥用着,日后不够再多派些,江广若是表现得好他联合着北方各州一起支援都不成问题。

江广看着那两百士兵心里直骂何方老狗贼可真是千年的狐狸成了精!就两百人能顶个屁用!不过就是隔岸观火,见好就捞不好就撤,还画得好一张大饼!

不过不要紧,江广攥紧握皱了信,看着那两百司州军满心里筹谋算计。司州军人虽不多但终究是表明了何方的态度,郑观看见何方插了一手未必不怕。何况自己的湖州再怎么不济那也是饿死的骆驼比吴州那匹瘦马大。江广自认自己是骁勇无敌,手下也是能人云集,只要小胜几场,那何狗贼瞧到了好处自然会多增兵力支援。他就不信了,自己折了胳膊,郑观还能留得全尸在?!

“来人!”

江广握剑一挥,卷起硝烟尘沙:“各郡封城!集结军队!讨伐郑贼!”

锃——手中剑已亮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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