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临近傍晚,才有下人上山通传,说是山下的路已基本疏通,请各位主子们准备准备,过不了多久便可下山回府。
宋清安同苏染之别过后就一直同李沐瑛待在偏殿,知道这个消息后并没有着急下山。一来今日上山祈福的权贵不少,听闻这个消息,待久了的公子小姐们定会急着下山,可山路并不好走,有些较窄之处甚至一次只能勉强通行一辆马车。俩人都是沉静自持之人,没有什么急事也静的下心等,没有必要去抢这个时间跟别家权贵去争个先后,说不准还会惹祸上身。二来山里有不少贵族长辈,总要等他们先行才对,否则就是不懂规矩了。
宋清安俩人心照不宣、一拍即合,用过斋饭后便一直待到山上的人走得差不多时,才准备起身回府。
临行前,宋清安又去慈铭偏殿给容氏和李海茹上了柱香。
夜里的偏殿静得很,唯余不远处传来敲击木鱼的声音,一声又一声,似乎将身上的浮躁一点一点的敲平,声响空灵且寂静。不过一会儿,京都便又开始落起小雨,淅淅沥沥的雨声渐渐掩盖了这一点点的铛铛声。
香烟如薄纱般缠绕在眼前,烛火盈盈的光斑打在容氏二人的牌位上,暗明相印。宋清安看着眼前香火烧起的星芒,长叹了一口气,良久后才转身对明央道“走吧。”说罢便从绒蝉蒲团上起身,也不知是因为跪的太久,还是身子尚未恢复的缘故,一时间竟有些踉跄。
“施主小心!”
就在明央急忙起身上前扶住宋清安时,一直在一旁守着的尼姑也上前来扶住了她。
还没等宋清安缓过劲来,就先看清了眼前之人的面容,她一怔,不觉惊讶地道“陈静!?”
陈静见此忙退一步,握着佛珠的手合十,低头淡淡地道“施主,贫尼法号,沉寂。”
宋清安有些吃惊,与一旁愣住的明央对了个眼色,随即皱眉看着陈静,什么都没说。
陈静是什么人?家里虽比不得什么王皇贵胄,可父亲也是朝中大臣,母亲是贵族家的嫡女,她的俩个哥哥在朝中也颇得赏识,她自己又是陈府的嫡长女,陈老爷子最喜爱的女儿。前些日子宋清安还听说陈老爷子为了她的婚事发愁,只盼着陈静能嫁个好人家,物色了不知多久,婉拒了多少爷公子……一个好端端的贵族小姐,现如今,怎么可能会沦落到削发为尼的地步了???
“柠儿!”
恰逢此时,李沐瑛碰巧来寻宋清安,她见此景有些愣住,随即快速反应过来,上前一步拉住宋清安道“柠儿,马车已经备好了,咱们快些下山吧,等再晚些,山路就更不好走了。”
陈静见此,双手合十浅浅鞠了个躬,轻悄悄地转身走了。
直至宋清安从偏殿走出来,才回想起来陈静从前同自己说的事。
她跟焚尘寺小僧净无两情相悦,佛家人两情相悦,本就是件错事,难道陈静另想了个法子,欲留在净无身边不成?
李沐瑛走在宋清安身侧,猜出她心中所想,看着她道“陈家小姐自出家起就从不出偏殿见人,更何况是今日,可偏巧你一来就碰上了她。”
宋清安听出了她话里的意思,皱眉问道“表姐是想说,今日是她特意出来见我的?”
李沐瑛没说话,她将头偏向一旁,话锋一转道“陈家小姐出家这事儿鲜少有人知道,不过我想,你应该猜得出她出家的原因。”
“净无。”
宋清安想也不想直接答道,说罢便见李沐瑛的神色开始凝重起来。
良久,才听到她微微叹了口气后道“净无死了。”
嫡女医妃艳惊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