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安听此轻轻挑了挑眉,望了宋北夙一眼,眸子微微转了转。
宋北夙是怎么知道自己要查什么的?
宋清安略微有些困惑,不过也就困惑了一瞬便明白了过来。
今天白日里,大堂内齐韫的那副样子,很难不让宋清安多留几个心眼,齐韫如今在朝堂上也算是个炽手可热的人物,他若是出了什么事,朝廷之中免不了稍有动荡。
如今朝中的局势实在是紧张而又复杂,她有些担心慕容澈的处境和安危,便让他留给自己的暗卫去知会了一声,说是让慕容澈自己小心些,也顺便去查一查,这齐韫……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
哪儿知那暗卫前脚还没走多久,慕容澈后脚就用他那只及其漂亮的雁儿给自己捎了个成色极佳的平安扣,通体透亮毫无杂质,饶是宋清安这个韵海阁的阁主都忍不住赞叹一番。
……
就咱家郡王知道消息的这个速度,怕是一早便清楚今日的情形且派人查过了,但也不知是何缘故,慕容澈并未立即同宋清安说明情况,反是等宋北夙离开军营前同他提了一嘴让他回来同宋清安说,又或者是宋清安离开清韵院的那段时间里他派人传回了消息,碰巧宋北夙也在院内,便让他提前先知道了。
过程如何蜿蜒曲折都不过是为了得到那个结果,其实不论同她说这个结果是谁,达到事情本来的目的都是一样的。
宋清安缓缓走过去坐在宋北夙对面,微微撑着头翻看他手里刚刚拿着的那本书,轻声道
“嗯,那你说说……这齐韫今日为何如此狼狈?”
齐韫那般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人,总是一副干净利落、一尘不染的样子,认识他这么些时日,何曾见过他如此颓然消沉?
且不说他今日发丝凌乱,一身白衣都被污渍星星点点的布满,就连平日里他那双透亮的眸子,竟都变得茫然而暗沉。
他正值金榜提名时,有什么值得他这般骄傲的人变得如此不堪?
“郡王说……齐韫今日这般也实属正常,他呀,这是着了别人的道了。”
“着了别人的道?”
宋清安疑惑,齐韫这般谨慎小心的人竟然也会中了别人的计?
难怪!难怪方姨娘那般乞求的看着自己,那么迫切的希望宋文号收他作义子,原来是这样!
只要有了宋文号的庇护,齐韫这危难要解决起来恐怕就容易得多了,他的仕途才刚刚开始,决不能现在就这么断了。
宋北夙见宋清安一脸严肃的样子,反是笑了笑,道
“哎呀,从前只跟姐姐上街时听过些才子配佳人的戏文,不曾想,今日竟有人也想让齐韫上演这么一出戏。”
宋清安皱眉,什么鬼,她什么时候跟宋北夙听过才子配佳人的戏文,宋北夙这么忙,哪里会听这些俗套的情情爱爱???
宋北夙见宋清安疑惑的望向自己,接着出声道
“齐韫高中状元,免不了遭人算计,我也不知是不是他一时高兴狠了,竟跑去醉仙楼喝了一夜的酒,醉仙楼的烈酒姐姐是知道,饶是酒量再好也得量力而行,所以意料之中的,齐韫喝醉了。”
“你说说这齐韫,要不就多喝点喝晕在醉仙楼,要不就少喝点清醒的走出醉仙楼,他可倒好,半梦不醒摇摇晃晃的出了醉仙楼,他近些时日本就是风口浪尖之人,有心人见了他这副样子自是要好好利用一番的,这不,齐韫再次醒来人已经在怡红院了”
宋清安听了感觉有些意料之外,也是,正经的朝政手段、江湖计谋一般人是玩不过齐韫的,要想对他下手就只得趁人之危,走些歪路。
“接着说。”
宋北夙听宋清安这么一说,立即道
“那还有什么不清楚的,人家搭好了戏台,硬是要逼他上去唱上一唱,唉,姐姐,你是不知道,他们这出戏搭得有精妙,尤其是那女主人公,说的那是绘声绘色!”
“什么……无情最是读书人,中了榜翻脸不认人!”
“什么……日子苦比不得心头苦,数年痴心全都错付!”
“还有什么……洋装高人不知羞,银钱全都她来付!”
……
“好了好了行了行了,戏真的够了,说重点。”
宋清安立即出声打断宋北夙,照她弟弟这副样子,还不得真给她唱出个大戏来!
听宋北夙这么说……这戏不明摆着街上唱烂的那种吗?齐韫从前只是个一穷二白的书生,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怡红院的妓女,二人暗生情愫妓女决心省吃俭用供他念书,只待他功成名就之日,回来八抬大轿迎娶自己进门!然而他真的金榜题名之时,却不识旧日故人,回头走自己的光明大道还要迎娶佳人……
这……这,就这?着宋清安闭着眼都能把这故事写完。
但是,恰恰是这种烂大街的故事真的发生,才最能震撼人心,最能引起人们的共鸣,更能将此事传得更广更远。
宋北夙忙回答道
“哦哦哦,好的好的,反正这事儿当时在怡红院闹得还挺大的,不过,状元郎自是有人家的本事,齐韫依旧是聪明的,他立即明白过来之后便开始想法子将自己摘干净,可那些人就是冲着他来的,为了脱身他硬是绞尽脑汁想了好些法子,回头又用了些手段压下了这事,可人家搭这戏台是万万不可能就这么白搭,这事总会有人传出去,到时候若是传入宫中,齐韫的仕途必然是要受些影响的”
宋清安轻笑一声,道“所以齐韫一定要成为爹爹的义子,只要将他是爹爹义子这一事挑明,对外头只用说:他是爹爹十多年前便认下的儿子,为了能不让他有任何的优越感好好念书这才瞒了下来,待他今日功成名就才将此事挑明。”
“这样的话,妓女供他念书、他背信弃义的谣言就不攻自破了,危难解决了,他的仕途自然也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嫡女医妃艳惊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