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夜深人静,林间不时发出着蝉鸣,关内关外都是一片寂静。
李虎带着人悄悄地在路行进着,害怕发出声音,甚至在鞋下绑了一块软布。
他难掩他激动的心情,甚至顾不尊卑了,轻轻推推和他并排的太子,压低声音问道:“太子殿下,你说这泻药真如传言中那么好用吗?”
他不等太子回答,接着问,“你说这泻药倒在水里不会有味道吧?他们不会发现吧?”
“不对不对,”李虎自己问着问着忽然摇摇头,“万一他们不喝水怎么办?那这泻药不就没用了吗?”
唐世轩终于受不了了他的聒噪,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但在夜色下,李虎根本就看不清他的眼色,还在那自顾自的说着。
“那为什么大小姐和您都要在他们的水里下泻药啊?要是不成,明天这一仗可不好打。”
唐世轩知道李虎一向鲁莽粗犷,但真不知道他竟然还有这样碎碎念的一面。
他的胞妹倒是也爱在他跟前叽叽喳喳地像个快活的百灵鸟一样,但就李虎这身材,唐世轩一想到那场面就不忍直视了。
如果李虎敢像他胞妹那般在他面前矫揉造作,他如果不罚他都是全然看在逝去的镇国公的面子。
唐世轩实在是忍受不了他的聒噪,只好答道:“岐国粮草被烧,战事不可久拖,必然想要一鼓作气攻城。而岐国粮食珍贵,在战前,对他们最好的激励就是一顿饱饭。”
“齐律耶若是明日攻城,必然会犒赏大军,用被下了泻药的河水做饭。”
“至于他们明日不攻城,”唐世轩顿了顿,忽然笑道,“不攻城又如何,无功无过而已。”
李虎刚才还不停聒噪的嘴突然停住了,目瞪口呆地看着他,“阴险啊!”
“我以为大小姐就够阴险了,没想到太子您也这么狡猾,果然京城来的就是和我们这些大老粗不一样。”
唐世轩停住了,勾了勾唇角都没能维持住面部的笑容,面无表情地扫了他一眼。
他也没想到世子爷文业铖那么风雅的一位儒将竟然带出了这么一位副将。
临近岐国军队驻扎的营帐,李虎自觉噤了声,严阵以待,放轻了脚步。
即便是夜晚,往来间也有巡逻的士兵。
他们三五成队,从营帐间走来走去,不时打着哈欠,有些昏昏欲睡。
唐世轩不打算惊动他们,普通的士兵确实很难避开这些巡逻的护卫,但是他还带着随身的影卫。
他们轻功极佳,隐蔽能力一绝,派他们去下泻药乃不二之选。
唐世轩冲着身后颔首示意,李虎只觉眼前一闪,刚才还跟在他们后面的人就不见了。
他倒是知道这世还有这般功夫的人,就如世子爷那般,也是一身好武艺,但他就空有一身蛮力,还是遇见世子爷之后,他才习了武,但也不曾耍过轻功。
唐世轩看着他落在前方的视线,冷不丁开口了:“放弃吧,你不适合。”
李虎知道他不适合,当初世子爷也是这般说的,但太子殿下又是何意?
他疑惑地看向他,想要寻求一个解释。
唐世轩无语了,如果一个人连嘲讽都分不清,那你不仅会失去很多乐趣,还会平生许多郁闷。
对牛弹琴不过如此。
他没有理他,他们此行除了要下药以外,还要窃取齐律耶与岐国和其余大军联系的密件。
但像是这种机密一向是看过便即刻处理掉,他并不抱希望,但齐律耶营帐里若有他的字迹,那他们便也能模仿。
李虎体量大,不易藏匿,唐世轩命他在原地待命,独自一人去了齐律耶的营帐。
他们白日便已来过,齐律耶的营帐他们也已探知清楚。但他没想到此人粗中有细,对于这些倒是藏得滴水不漏。
唐世轩白日在他帐内一无所获,经过这场战事,前线形式突变,齐律耶可能再次与岐国联系。
但是他们的人在外面守了一天也没有截取到信件,只好夜晚来碰碰运气。
唐世轩身形闪动,绕到了齐律耶营帐后方,取出一根迷烟,悄悄伸到营帐内慢慢燃烧。
待到他估摸着时机差不多了,才趁着巡逻的离开,闪身进入帐中。
他照例先检查桌子的文书,可惜一无所获,此时一阵咂嘴声传来,唐世轩心里一惊,翻身滚动躲到了齐律耶床下。
只听见一阵翻身的动静,和他无意识的几声呓语,便再没了声音。
唐世轩放下心来,眼中冒出一丝明了,从床下起来,悄悄地对齐律耶伸出了魔掌。
齐律耶睡觉时竟然还裹着兽皮,唐世轩有些嫌恶,尤其是他的兽皮还散发着浓浓的体味。
他不由有些后悔,早知道就让影卫来找他的笔迹了,他快被这浓重的味道熏死了。
但唐世轩还分得清轻重缓急,此时也不是他该洁癖发作的时候,强忍着恶心把手伸到了齐律耶胸口一阵摸索,忽然间,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只见齐律耶在睡梦中捉住了在他胸口动弹的小手,不知梦见了什么,还把它拿到鼻尖轻轻嗅闻,脸露出了沉醉的神情。
唐世轩显然也想到了某种不好的猜想,面色阴沉下来,但还是忍着他的亵.玩,顽强地用另一只手去摸索。
突然,他摸索到一处尖锐,手向下探去,捉住其中一角,把它抽了出来。果然,这就是齐律耶写给岐国大王的密令。
东西到手,唐世轩一刻也忍不了这种恶心了,拿起地的夜壶就塞到齐律耶手里,趁机把自己的手抽了出来。
他赶紧用随身带的纸临摹了一份,待到大功告成,才把那封信又原封不动的塞了回去。
至于夜壶,就当是他送给齐律耶的一个小小的礼物吧。
唐世轩眼中划过一道冷色,闪身出了营帐与影卫会合,但本该等在原地的李虎却没了影儿。
他蹙起眉,“他又去做什么了?”
影卫时刻恪守自己的本分,没有作答。
这时李虎忽然出现,浑身还带着一股腥臊味,笑嘻嘻低声叫道:“太子殿下。”
唐世轩不着痕迹地退开一步,一句“你怎么那么臭”差点脱口而出,但还好及时止住了,只问道:“你去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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