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眉带着阿花正在练剑。别看阿花这家伙粗枝大叶,其实聪明勤奋,很快就学的有模有样了。
楚央很满意阿花的表现:“继续加油,不要松懈,不然你这公主麾下一品近侍的位子就要让给别人了。”
阿花听闻连忙摆手:“这也能让出去?公主这么难伺候,谁还愿意从我手上接这么个难活?”
楚央正在吃着枣,随手拈起一粒往阿花头上砸去,阿花“啊哟”一声,“公主,给我点面子吧!你看你,这么凶,哪里有公主的样子!”
无眉仰头哈哈大笑。
“别忘了,我可不是真的公主!”楚央懒洋洋地躺在席上,玉手抚摸着雪兔,右肘支着头,“你们俩个替我想想,要想找到王上王后,突破口就在啻羽。而啻羽的突破口,在于他为什么要瞒着别人解救一个假的公主呢?”
无眉略一思索,道:“看来我们要暗中开始对于慕雪公主失踪之谜的调查了。”
宫中有资历的前辈和宫人们对于慕雪公主失踪一事众说纷纭。
丞相说,公主是被一个伶人抱走的,那个伶人善歌善舞,还打的一手好的羊皮小鼓。
宫人们有的说,公主是被一个女宫人抱走的,女宫人服侍先王妃一辈子,入宫好几十年了,资质很老,无儿无女,也没听说在宫外有什么家庭和基业,公主失踪后,她也从此失踪了。
也有人说,公主是在宫中离奇失踪的,那天她正在小园里游玩,和几个宫人一起躲猫猫,后来大家怎么找也找不到她了。王上把水池都抽干了,却没有看到尸体。
楚央让阿花、无眉和青一,分头查找线索。
经过翻阅档案和询问知情人,确定了伶人本名胡路儿。本国大环人。患病离世,有一个儿子居住在城东五十里的狮子巷中。
楚央带了阿花前去。
两人男子打扮出了寺院。寺院门口有些小贩,卖着新鲜的花果,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三两个仆役,像是在等着活儿,眼睛一直来来回回的打量着。
楚央和阿花走了没有多久,便觉察到身后有人跟踪。楚央和阿花绕了些路,便甩掉了尾巴,然而不出几里,又添上了新的尾巴。
“怎么办?要先回头吗?”
“不用了。”
一路按着知情人画的地图走过去,竟越来越人迹罕至,走过一座破败的石桥,在一大片枯草堆旁,胡家的房子伫立于前。
“出来吧,跟在我后面想做什么?”楚央压低了声音呵斥道。
黑影从背后的茅屋后跃出,如一股烟无声的落下。
一共六人。看来她低估了啻羽的走狗等级,这几人看起来似乎轻功极好,几乎让人无法觉察。
“慕雪公主,别怪我们不客气了,我们也是受人之托,何况,今天也是你倒霉,走到这荒郊野岭处,我们再不下手还能等什么呢。”
那几个人笑笑,便迅疾得出手而来。楚央今天只带了一把佩刀,看来只能贴身肉搏了。只见她猛冲过去,翻越了最近的那人,直直插入他身后那人的心脏。阿花也不甘示弱,拿起随身佩戴的剑砍去。几人大战十余回合后,楚央和阿花对面只剩下一个高手,楚央和高手久攻不下,而且阿花已经受了重伤。
慌不择路,楚央拉起阿花撞进了胡家。
刚撞门而入,二人就一个踉跄就栽倒在屋了。原来有个高高的台阶。
楚央因为顾着身后,压上了阿花。阿花却正好脸朝下,摔了个鼻青脸肿。
“哎哟喂,这里面怎么这么黑啊!”阿花抱怨道。
只听“咚”一声巨响,她们循声望去,一个穿着白褂的汉子正在敲着立起的大鼓。
身后的高手高高在上地站立着,手中拿着剑朝楚央刺来,只见一只粗大的鼓槌急速飞来,撞在高手的胸上,高手吐血而倒。
太阳从击鼓人那边的大窗洋洋洒洒地倾泻下来,他的面目被光射的看不清,只剩下一个极其光芒的亮点,看得人眼晕。他拿起手中另一个鼓槌,而他每一下铿锵有力的击打,都扬起成千上万飞舞的尘埃,每一下重重泛起的鼓音,都像是大地的心跳,深沉,震耳。
这一幕带有奇幻色彩的表演让两个女孩为之倾倒。汉子有力的胳膊上涌动着汩汩流淌的力量,额上滴下的巨大的圆润、晶莹的汗珠,在光线下幻射出斑斓的令人迷醉的光晕,他把激情燃烧,完整的付于这面巨大的鼓。一人,一鼓,已经忘记了时光和外界的一切事物。
曲落。阿花热烈鼓掌,汉子这才回过神来,走到他们的面前。
这是个魁梧健硕的男子,脸上有刚毅之气,正义凛然,长得还算不错。
“谢壮士相救!”
“这人为何对你们下杀手?”那人问到。
“不过是鸡鸣狗盗之徒,夺人银两,杀人性命以掩盖事实。”楚央回答。
“哦,这附近是很偏僻。你们要多加小心。只是你们何故来此地?”
“其实我们是来找你的。请问令尊是鼓王胡路儿吗?”楚央问道。
“正是。我是他的儿子胡和,两位到此有何贵干。”
“哦,家父曾与令尊有过几面之缘,曾向家父借了些银两。奈何物转星移,已经各去东西,此次游历至此,听闻居住于此,因有事临时困住,便让我们先行前来拜访故人之子,并奉上借钱。”
“哦,原来如此,不必劳烦令尊特地跑来,家父已仙逝十多年,我继承了他的衣钵,制作鼓,虽然经济不宽裕,但是也能勉强自持。家父和令尊的交情我虽不知,但是银两请不必归还,留作对先人的念想吧。请代为问好。”
“请谅解,令尊是患什么病死去的?”
“唉!说来伤感,家父自从去宫中卖艺,名利双收,家道中兴,不久后却感染伤寒,回到家中疗养,但不久恶化,便去世了。”
“可曾留下什么话?”
“病来如山倒,未曾来得及留下什么话。家父一生清白简朴,去的时候带着一面鼓,回来以后还是一面鼓罢了。”
楚央和阿花交换了一下眼神,意思是这条线索算几乎可以排除了。
“只是,自从家父从宫中回来,便有了一件奇怪的事。”
“什么?”
“家父从宫中回来后,口舌生溃,不能言语。虽然身子日渐羸弱,却一直在制鼓,后来鼓制好了,人也走了。”
“那面鼓呢?”
“说来惭愧。家父走后,我那时还很年幼,族中长辈见鼓制作精湛,又是宫中艺人所制,所以卖了,将余钱给我度日。”
“请想办法找到这面鼓。我们遇到了难事,这面鼓想必会有什么线索。”
“实不相瞒,家父死后,我总能听到鼓声,循声而去却又断音如缕,我也一直想着寻回此物,留作家父最后的纪念。”
回去的路上,楚央和阿花道:“找人传他,让他来我这里敲鼓吧!”
“敲鼓?敲战鼓吗?”阿花笑的肚子疼。
“你说对了!”楚央点点头。
“啊?”这下剩阿花一脸错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