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八章 兄妹情深04(1 / 1)荀泉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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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下妹妹一个月后,妹妹整天哭,弄得外公一家很厌烦,尤其是小姨秦小月,她前几天刚上完初二,外公让她退学了,她就整天在家唉声叹气,一次吃饭时还把桌子掀了,说道:“大姐,天这么热,能不能别让她哭了,整天哭,哭什么,哭得我心烦,就不能消停点?真的好吵!老话早就讲了,夏天出生的孩子长得太旺太高,对父母不利!你还在夏天生孩子!”母亲也不愿意天天看脸色,领着他们回了家。

当父亲看见母亲带回来个女儿后,破口大骂,在家里摔碗砸锅,在他眼里生儿子是浪费粮食,生女孩更是完全没有一点用处,只能白白浪费空气!村里的其他人家如果得知怀的是女孩,早就去堕胎了。侥幸生下来的女孩不是被送掉,就是身上被..........

江心豪知道,他们村有个女的是村支书的亲戚,一连生了三个女孩,又流产了好几个女孩,还是没生出男孩,很着急,就请了法师。法师告诉他们:“阴间来投胎的男孩是有名额的,女孩占了名额,男孩就无法投胎,只有把女孩‘送’掉,她的灵魂才能为家里招来男胎,即为‘招弟’”,并告诉他们一个借命的方法——扎针。他们就在不到一岁的小女儿身上......

这样之后,他们对外宣称小女儿是得病死的,终于在今年生出儿子来了,还没生之时算命的就说肯定是个儿子。生下后,果然是个儿子,她婆婆很兴奋地在街上大张旗鼓的宣扬:“看看,我儿子真不容易。。。。。。”

这也怪不得村子里的人那么做,因为在农村没有男孩就会受人欺负,农活等重体力活也需要男人去干。谁让他们村穷呢!农业生产到现在仍没有实现机械化,村民还要承受着沉重的体力劳动。

后来,父亲因为害怕被结扎偷偷地跑了,乡上计生办抓不到他父亲就强迫他母亲去上环,他母亲也不愿意,说怕疼,最后乡计生办的柳小七和村妇女主任党春芝直接带了一伙人来他家里,厉声斥道:“......”

柳小七和党春芝斥责完,指挥带来的人把他家的家具、粮食和羊全抬走了,他妹妹也被强行带走了,计生办的拿妹妹威胁他母亲,让她上交四百元的社会抚养费后才会把妹妹还回来。他母亲担心妹妹受委屈,火急火燎地凑了四百元钱去乡上给柳小七送去,才把妹妹带了回来。但去给妹妹上户口时,派出所工作人员...........

至今,江心豪父亲提起这五百元钱,都破口大骂他母亲和妹妹,甚至对他们拳打脚踢,有时候打得发了疯了,停不下来了,他也不敢像小时候那样磕头阻拦,只是一边心疼母亲和妹妹,一边咒骂自己无用,愤恨父亲的毒辣。

江心豪是家里的老大,又是男孩,所以,母亲故意给他多留学习的时间而不让他下地去干活,平常母亲更不让他烧水做饭,宁愿让妹妹做,连和妹妹去井口用扁担抬水都不让,母亲通常的话就是“男主外,女主内。一个男孩子钻厨房,让人家笑话!”因而也算是他的一种特殊待遇吧!

江心豪实际上不想要这种特殊待遇,他记得妹妹半岁时,母亲抱着妹妹出去逛街,碰到邻居党珠彩,党珠彩建议道:“你家老大小名叫木生,你家闺女叫花生吧。”她还建议母亲用红布缝在衣服上或在奶水上涂辣椒粉,让妹妹戒奶,可母亲没听,没让妹妹叫“花生”,让妹妹叫了“妮狗”,硬是让妹妹喝奶喝到将近两岁。等妹妹戒了奶,可以爬时,他母亲去他外婆家借了点钱,买了一些奶粉,冲奶粉给他妹妹喝。

他就趁着母亲出去,妹妹在床上爬啊爬时,偷着喝妹妹奶瓶里的奶粉,母亲回来,问道:“哎,冲的奶粉怎么少了这么多?”

他红着脸答道:“我给妹妹喝了。”

母亲笑道:“你妹妹这么能喝,下次我就冲两瓶吧!”

江心豪就继续一边看着妹妹爬,一边偷喝妹妹的奶粉。妹妹爬了一段时间后,可以站立了,母亲要去干农活,就让他扶着妹妹学站,他就一边扶着妹妹学站,一边继续喝妹妹的奶粉。母亲回来后,妹妹饿得哇哇哭,母亲泡了地瓜煎饼,喂给她,她不想吃,瞪着奶瓶继续哭。母亲给她冲了奶粉后,才不哭了。待到妹妹长到五六岁时,需要去村里老婆婆那里扎耳洞,母亲都没舍得让她去扎。

不知为什么等妹妹懂事了,母亲反而受了村里人的影响,有点重男轻女,可能是终于顺从了世俗观念吧。

江心豪的父亲倒是没有重男轻女,可他是什么都不重!他只重视自己,喜欢自由瞎逛,他觉得结婚是捆住了自己,不能自由地吃饭、睡觉。他看见自己的孩子也是满心的气愤,觉得如果没有这两个累赘的话,自己会更自由更开心。他还是觉得自己的母亲,也就是江心豪的奶奶魏子珍,是对自己最好的人,而娶来的媳妇是想害自己的灾星。不仅娶来了个灾星,这个灾星还生了两个灾星,这三个灾星和他抢粮食吃,害的他时常吃不饱。因此,他感觉结婚后真是不自在了。他把自己当成了弱者,就把怒气发泄到比他更弱的孩子身上。他是不把这一家子当人看的,非打即骂,倾尽全力地发泄自己的恼怒和愤恨,就像一抹定时炸弹一样,随时都会爆发。

他想让他们兄妹两个做什么必须立马就去,慢一点就会招来一通谩骂:“他妈的养你们有什么用,废物!”尤其喝完酒以后更是出奇地发脾气,在家里面砸东西,锅碗瓢盆一顿乱砸,对他们兄妹,对他母亲又打又骂,那哀嚎声整条街都听得见,但是街坊邻居都不敢前去制止,生怕打到自己。那时,父亲呆滞的目光中有刺骨的寒意。仿佛他们不是一家人,他们是他的累赘一样,这使得江心豪愈加不愿搭理父亲了。“什么时候才能长大,才能离开这个家?再也不用见父亲!”他总是默默地想着。而这也更使他不愿回家的一个因素吧,回家纯属是想念母亲,想念妹妹,担心她们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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