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苍梧对阿若那一股亲热劲儿,柴馨雅眸下一暗,她原也是想拜苍梧为师的朝中大半的文臣都是苍梧的门生,再者众人皆知苍梧先生同医圣的关系非同一般。
若是得了这两人的助力那她在邯阳站住脚跟也就不是什么难事,但在锦州她就隐隐发现这两人似乎不喜自己但表面还说有所维系,想着细水长流,可没想到他们居然会为了个贱婢这般羞辱自己!
氅袖下一双柔荑捏得紧紧的,双眼微红走到祁贇跟前福了福身,“还请殿下恕罪,馨雅不知道那位姑娘是先生的弟子,待馨雅伤好后馨雅一定去向那位过年告罪!言罢细碎的咳了咳。
杜茱见此敢忙上前搀着又不住的帮柴馨雅顺起气来,忿忿不平的看向祁贇,“就算是先生的弟子,我家小姐也只是和她打了个招呼她却这般大的气性,我家小姐气色不好一看就是有伤在身那姑娘却咄咄逼人!第一天就这般往后还不知道怎样欺负我家小姐呢,还请殿下给我家小姐一个交代!
自看见阿若,祁贇的注意力就没有离开过阿若,现在出现这种局面柴馨雅可谓是功不可没,本就不满柴馨雅现在这对主仆还在这里唱黑白脸,顿时不耐起来,
“柴小姐贵为候府千金身份高贵无需向谁告罪,只是此事本王可当不得主,你也之苍梧先生也是本王的师傅,阿若姑娘比本王先入的师门本王也确实唤他一声师姐!
“孤这师姐性情温婉遇事天真,还请柴小姐多担待”!
语毕便快步进了门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看向门口的红玉,“带柴小姐去客房,还有,记着离辞花小筑远些,那儿的人怕吵!
是!
瞧着自家出门一趟回来心思倒是更多了红玉嘴角不自觉的抽了抽,又走到柴馨雅跟前大方的笑了笑,“还请小姐随奴婢去客房,小姐一路舟车劳顿身体不免乏力还是早些休息好。
闻言柴馨雅一口银牙险些没咬碎,祁贇竟这般下她的面子!
皮笑肉不笑一副温静的朝红玉点点头,瞧向阿若走的方向一股闪过!
才回府就瞧了这么一出大戏,再瞧着愈远的人影邓奇不禁砸舌,“主子这回真的是惹了一身骚回来,瞧着这柔弱可欺的模样任谁看了都是阿若姐姐先欺负人嘛,我刚还听说昨日里邯阳就在传她为咱们主子挡了刀,原先不知道谁传的现在倒是明了了,这府中日后怕是少不了热闹啰!
秦竺见此上前就是一个爆栗,“主子的事是你能议论的,还不快住嘴又不是什么好事”!
头上的疼是实实在在的疼,邓奇觑了秦竺一眼委屈了,但还是小声嘟囔,“我又没胡说”?
身后陆毅憋红了脸,先前他还埋怨主子来着现下来了这么一出不由一阵后悔。
辞花小筑
经了方才的事,阿若情绪低落起来,塞了两坛鸢枝给苍梧就找借口回了屋,倒不是气那位柴小姐故意给自己难堪,只是一看祁贇那样胸口就闷闷的。
先前她也想过他病好了之后会是怎样的,或许会忘了她又或者没忘,梦中她也时常会看到他归来的样子,没想到却成了现在这般,他明明是什么也没做可就也因为他什么也没做!
从前师傅也告诉过自己那最糟的结果,可事情发生了又是另外一回事,不禁暗自神伤。
想起出宫时崔姑姑和蒋善的话顿时心乱如麻,或许她是该尽早做个决定才是……
祁贇来到辞花小筑的时候,不知是太过难过还是太累了阿若竟趴在妆台前睡着了。
看着微蹙的眉头梦中似乎遇到了不好的事,轻手轻脚的把人抱上软榻又覆上薄裘,祁贇才松了一口气。
阿若虽然不重甚至可以说是很轻,可是并不想把人弄醒。
带着薄茧的手轻轻覆熟睡还不安分的手上,祁贇近距离看着阿若,带着婴儿肥的脸上,小小的琼鼻下细碎的呼吸,再往下是粉嫩的樱唇似是遇到了不好的事赌气似的嘟着,祁贇不自觉的拿手碰了碰软软的,后又触电似的拿开,睡梦中的人不舒服动了动。
突然明白为何有人说“酒不醉人人自醉“不曾沾酒祁贇却有了些眩晕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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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若醒的时候日头已经西斜,揉了揉眼睛双手撑着起来,身上的薄裘因着动作滑落在地上,伸手去拾却被另一双手抢了先。
抬头,见是自家的傻殿下阿若释然,再一想事情好像不对,阿若忙赤脚下了榻,“殿下为何会来此处,奴婢此番素面还请殿下先出去,有事让碧喜或红玉来告知奴婢便是,若殿下是为了白日里的事,奴婢稍作收拾便去找柴小姐致歉!
“不是,我就是来找你的”!
阿若话里话外都在赶自己,祁贇从容的面上多了几分失落。
听着祁贇的话气阿若只以为是自己耳朵打岔了,但心里还是生出些许期望,试探的看向祁贇,“你是阿宝还是毓王”?
“那姐姐是希望我是阿宝还是毓王呢”?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还有什么不懂的阿若耳根不争气的又红了,不敢去看祁贇的眼睛吞吞吐吐道,“我以为……以为殿下忘了”!
阿若的像极了偷吃东西的花栗鼠,明不敢看祁贇又偷偷的瞥向祁贇的衣角,祁贇眉眼间含笑凑到若耳边,“姐姐,难道忘了出发前我姐姐说的话了嘛,如果忘了我可以帮姐姐回忆一下,姐姐那时说…………要对阿宝负责……!
耳边一阵阵灼热烧的阿若登时乱了阵脚,胡乱的把祁贇推开,“殿下在说什么胡话呢,我怎么不记得我曾经说过这样的话,定是殿下记错了,师傅说了的,殿下好了之后可能会出现记忆紊乱,想必殿下就是这般才记错的!
“哦,原是这样…………吗”?
关于“记忆“这件事,祁贇是最有话语权的,眼前的人儿却想出这般借口搪塞自己,祁贇不禁失笑。
而阿若见祁贇这样只想让事情早点翻过去,只一个劲的点头,“嗯嗯,殿下就是这般的,殿下快别多想了,殿下这才刚好想多了伤脑子”!
见阿若这般卖力的想让自己忘了这茬,祁贇也忍心拆穿她假装被她糊弄过去了,只是不经意扫过阿若腰间时,原本含笑的眼眸暗了暗。
拉起阿若的手听不出意味道,“其它事孤可能是真的忘了,可有一件事孤却是清清楚楚的记得,孤临行前是给过姐姐一枚玉珏的吧,那玉珏同孤腰间的是一对,不知姐姐将它置于何处了?
突来的压迫感阿若一阵机灵,抬头看眼前人还是那个人可又不是,难道一个变聪明了性情会有这般大的变化嘛,比兔子变豺狼还让人不适应!
看了祁贇一眼忐忑的走到妆枢前,打开第三个盒子拿出一个更小的盒子递给祁贇,“那个……那个玉珏,我觉得很珍贵怕磕着碰着就收着了”。
看不清喜怒接过盒子打开赫然是同自己腰间一样的玉珏,眼中的潋滟似湖中的水般,俯下身再一次将它系在阿若腰间,才有所变化。
看着那双踌躇不知放在哪的手,心下一凛将其牢牢笼进自己手中,“这是孤第二次将它系在姐姐腰间,姐姐答应孤往后不要再把它随意解下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