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寰把昨天折阳仙君给的天文算术卷三,刷刷做了一遍。又将过程、推理详细地写下来,还附上了批注,希望虎符能看得懂。
严玄逸眼睁睁看她写了一下午天文算术,写到无处可写。她又拿出一本小本本,开始写手记——
开局好无趣。
帝昆山修仙,无趣,当暗卫,也无趣。
这真是一个无趣的人生。
哎。
除了——嘻嘻。
什么牛头不对马嘴。严玄逸蹙眉,只觉此人文笔极差,行文毫无逻辑,语句表达不清。
毛笔支起容寰的下颚,她算了一下时辰,差不多该去伺候折阳仙君洗澡了。
容寰收好卷三,揉了揉眼睛,审视着严玄逸:
“差不多可以说了吧,严公子。”
“我看你受的重伤,被这烛龙逆鳞修复得差不多了。你再拖延,死人这会儿都能复生了,你该说实话了吧。”
严玄逸面色总是像凝固了一样,声音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没去藤林清池。”
众暗卫:“……”
他们等了半天,竟然是这句。
如果严玄逸无罪释放,那暗卫们保不齐要丢了饭碗。
容寰扬唇,严玄逸故意表现得自己去过藤林清池,一定有猫腻。
一旁的暗卫忍不住了,对虎符说:“他竟然翻供!朱雀台我们怎么交代啊。虎符兄,是你说要等的呀。”
容寰拍拍暗卫:“不用担心。”
严玄逸道:“我并没有说过我去过藤林清池。”
这个暗卫有点急:“你默认了,你父亲都让我们来处置你。”
他就是有意表现的让大家误会——他掐时间避开暗卫学堂检查,去李正娴书房展示自己一身伤。更是以“默认”让不知情的父亲帮了他一把,好计策呀。
容寰反笑:“就算严公子真的没有去过藤林清池,那您的所作所为,我们严重怀疑你是为了包庇他人、拖延时间,是要连坐的。”
容寰走到严玄逸面前,严玄逸凝视着容寰,似乎尝试隔过面具看清楚面具之内的脸,可是他并不能知道对方是谁。
容寰像山中猛兽看猎物一样,盯着严玄逸。
容寰靠过去,附耳对严玄逸说道:“你是否小看了我们暗卫的能力。”
那声音只有严玄逸能听见:“昨天,我看见了他受伤。”
利用发音时候字眼性别的模糊性,容寰招惹的话语,终于让严玄逸神色变了变。
他的紧张虽然一闪而过,但还是被容寰捕捉到了。
他用神识说道:“我不知道。”
而恰在此时,一名暗卫开门对容寰说道:“虎符,我来换班了。”
两人周旋戛然而止。
容寰一副解脱的样子,收拾了东西:“多谢。笔录在桌子上。”换班的人还没来得及回,她就溜了。
容寰依然是虎符的样子,到缥缈阁门口,她从云上落下。她大步流星地走向缥缈阁,就见一块支起的大木架子挡住了她的去路。
她俯视那几个大字:
“今日暂停,换渠改道,汤池修葺中。”
容寰伸头往缥缈阁东张西望,看不出什么情况。
她撇撇嘴:“怎么这个时候修。这个要修多久啊……真的是……”
容寰背影落寞。
现实总是不按预期发展。
容寰不太情愿地回到自家小宅子,腿轻轻一蹬,她坐在了树上,一身紫衣,她变回了自己的模样。
不过呢,人生就是充满未知。
如果事事如意,
就没有跌宕起伏的有趣,
总要看远方,
反正,今晚子时,折阳仙君要找她夜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