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云遮月,只隐隐约约透出些许的月华。
银华殿殿外,庭院空空荡荡,灯柱上烛火摇曳,折阳的面容更显冷清。
他一身白衣不紧不慢踱步过来,容寰又窘又迫,连忙跪拜:
“参……参见折阳仙君。”
折阳审视的目光居高临下地落在容寰身上。他一言未发,容寰被盯得发毛。
折阳轻轻一扫衣袖,眨眼功夫,容寰身上的妖气就被净化的一干二净,她还被换上了干净整洁的衣物。
“多……多谢……折阳仙君。”
“滴滴答答的,就不要进吾房间。”
说罢,他经过容寰,径直往前走去。
容寰愣了愣,不知道折阳仙君要做什么。
“仙君,这身衣服……”怎么和折阳仙君同款?
容寰的声音弱弱的,毫无男子气概。
“明日洗完了送回来。”
啊,原来是仙君的衣服呀。
等等……仙君要去哪儿?说好的天文算数呢?
“虎符。”
容寰耳朵竖起来。
折阳语气略带斥责:“你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跟上?”
容寰快步追上,仙君出了小院,驾了一朵云直奔天上。
容寰追在后面,不多时,折阳在一片乌云旁边停驻。
乌云上有忽明忽暗闪电一样的剑影。
折阳就抬抬手,三根细长的飞云金簪夺袖而出,直直地钉住了那水怪。
容寰定睛一看,原来就是这个水怪在乱布雨。这个水怪似乎是雨师萍翳的部下,想来如今叛变为妖族了。
这水怪如果被人打伤,就会晴空生暴雨。
严玄逸见水怪被制服了,随即收了剑。那三根金簪分毫不差地插在了妖怪的额头、心脏、丹田,熠熠生辉。
三云纯阳簪。
严玄逸从一个云头下来,恭恭敬敬向折阳行礼。
“参见折阳仙君。劳烦折阳仙君亲自动手。”
折阳仙君只淡淡道:“免礼。”
礼毕,严玄逸抬头,犀利的目光就落在容寰身上。
容寰一袭慵懒的白衣,和折阳仙君的一模一样。
那水妖也主要到了此情此景,不识好歹竟然开口,粗狂的声音幽幽响起:“哦原来是折阳仙君,没想到,折阳仙君竟然好这一口?”
金簪往里更进一步。
“啊!”水妖大叫,龇牙咧嘴,然后不能说话了。
容寰偷偷斜睨着折阳仙君,她丝毫看不出折阳仙君有什么隙绪。
所以……折阳喜欢虎符么……容寰内心万分焦灼……臭虎符,卖主求荣就罢了,还夺主之夫……不可饶恕……
折阳漠视水妖,对着严玄逸说道:
“若吾没有记错,严公子此时应当在暗狱之中。你是否要对吾做些解释,否则吾按律送你去朱雀台。”
对啊!严玄逸怎么出来了。容寰光盯着水怪了。这个水怪怎么会在帝昆山?
严玄逸是被无罪释放还是逃狱出来的?到底是谁去的藤林清池?
严玄逸瞄了一眼虎符,又瞄了一眼水怪,欲言又止。
折阳对水怪又加了一道封印:“无妨。”一张半球状的金色结界将几人笼罩住,他人在外都听不见结界中的人讲话。
严玄逸才道:“帝昆山隐藏了不知多少妖族细作,我同父亲一起,借助有人擅闯藤林清池演了一出好戏。我猜测多数妖族细作会奔着父亲的烛龙逆鳞来,于是就让父亲把逆鳞给我。”
“看似除了你和你父亲,没有别人知道你的计划。”
严玄逸浅浅笑道:“此事只有我和我的父亲知晓,怕知道的人太多就太假了。”
容寰想起严宗师的那一巴掌,看着都疼。
折阳道:“所以因此,你引出了这个水怪。这也不算不是一个好法子。”
严玄逸点点头。
折阳一语中的:“可,藤林清池的事情,还没有结束。你不免让吾怀疑,你真正的用意。”
严玄逸面不改色:“仙君明察。若擅闯之人,真的能穿越重重藤林去往清池,看到前世今生,那我们就怎么也不会找到他了。若他浅尝辄止,不过被藤林挡在了外面,也无足轻重。眼下重要的是,将妖族的细作一一找出。”
提起妖族细作,容寰心里一跳。
容寰假扮的虎符看起来刚正不阿:“天下不可没有律法,朱雀台自然要杀一儆百。擅闯藤林清池就应该严惩,否则仙律就是儿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