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笑了,将军何罪之有?”
楚云明知陈昭所指,却故意装模作样问道。
陈昭汗颜道:“昔日公主殿下……”
也不待他完,楚云右手向下一压,打断道:“她的所作所为,与将军无关。”
陈昭叹了口气,道:“中郎将高义,末将佩服……”
见楚云没有为过去的不愉快而耿耿于怀,陈昭的自称也从“罪将”变成了“末将”。
“过去的事,就不提了。”楚云风轻云淡地将往事一笔带过,又道:“此次是我向司空大人请求将陈将军你调来羽林,未提前打招呼,还请将军见谅。”
“请将军来羽林,是因为我觉得以将军的才能若是在羽林,可以大放异彩。”
“末将从今以后,愿唯将军马首是瞻!”
陈昭本是个亡国之将,自从回到许都,在军营中一直不受待见。
楚云不但给他官职,还给足了他面子,再不赶快表忠心,就是不识好歹。
楚云正打算将一千兵马拨给陈昭,命他训练弩骑兵时,营中的气氛却突然变得热闹起来。
拉着陈昭一番询问后得知,原来是吴尘在选拔伯长时,有一位士兵自诩弓术高超,为了平步青云得到军职,竟扬言要与吴尘比试一番。
本着借此在部下面前树立威信的想法,吴尘并没有拒绝。
结果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消息传到甘宁、许褚等饶耳中,这些家伙竟一个个放下手头事务,带着将士们一起前来围观这场比斗。
楚云明白今日对兄弟们而是获得兵权的大喜之日,也就没出言呵斥制止,以免扫了大家的兴致。
楚云白了一眼甘宁、苏飞以及许褚后,无奈地笑着将陈昭介绍给他们三人。
甘宁与苏飞先前便认得陈昭,唯有许褚是第一次与之见面,几人互通姓名后,楚云便正式宣布陈昭加入羽林的事。
随后,楚云等人一同凑近靶场,准备看这场好戏。
扬言要挑战吴尘的,是一位容貌清秀,年纪不大的稚嫩青年,看似最多不超过二十岁。
他穿着并不算太合身的盔甲,走起路来都显得有几分滑稽。
青年的眼神却透着一股别样的锐气,似乎有种年轻人独有的冲劲儿。
吴尘闲庭信步地走近青年,将一支弓递到青年面前,指着五十步外由稻草编制而成的箭靶,笑道:“子,我们各射三箭,射中靶心得五分,射中靶心外围得三分,射中箭靶边缘得一分,射空则不得分,分高者胜,你若是赢了,别是伯长,就连我这个羽林左监的位子,你想要的话也可以拿去!”
少年接过弓没有答话,仿佛憋足了劲要释放。
他左手举起在前,右手从身旁拿起一支箭矢,搭在弓弦之上,向后缓缓拉伸。
“久闻陈将军擅用弓弩,可否这青年与吴尘将军谁能取胜?”楚云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问道。
楚云只是在闲聊,陈昭却不敢怠慢,谨慎答道:“这位年轻人拉弓的动作娴熟,手也很稳定,可见其使用弓箭的经验一定很丰富,但吴尘将军的弓术,末将也是亲眼见过的,这少年就算再有本事,也胜不了吴尘将军。”
“哦?那我们就要拭目以待了。”
楚云罢,甘宁、许褚等人也兴冲冲地跟着起哄点头。
青年左眼闭,右目睁,左手虎口对准箭靶上方,右手骤然一松,离弦之箭便“嗖”地一声飞了出去,直中靶心!
青年一矢中的,眉梢上扬,面露得色,吴尘却泰然自若,丝毫不慌。
不知是骄兵必败,还是单纯的技艺尚需磨练,青年的第二箭,便失了准头,不过射中箭靶的边缘,只得一分。
青年紧绷着脸,不再洋洋自得,聚精会神地射出邻三箭。
可惜的是,第三箭只差半寸便命中靶心,但即便如此,能在五十步的距离射出这等好成绩,也算难能可贵。
哪怕是在老练的弓手中,一千个位弓箭手里,也不过只能挑选出两三人有用似这青年般的弓术。
虽没能发挥出全部实力,但少年对自己的成绩还是颇为满意,他将弓还回到吴尘的手中,傲然道:“该你了。”
始终淡定旁观的吴尘,在前一秒还犹如前来看热闹的旁观者般,面对少年足以自傲的成绩,神情自始至终不见任何变化。
接过弓箭后,吴尘不急着搭弓引箭,反而命人牵过一匹战马,提着弓骑上马背。
吴尘疏散众人后,使得周围腾出一片空旷的区域,接着脚踢马腹,战马开始侧对着箭靶扬蹄奔驰。
他在颠簸的马背上,熟练而迅速地连续射出三箭。
令在场众人目瞪口呆的是,吴尘射出的每一支箭矢,都精准地定格在靶心。
如果楚云是在二十一世纪看到这一幕,一定会检查一下靶心的背面,看看吴尘是不是趁众人不注意时放置了磁铁。
在人声鼎沸的呐喊称“好”下,吴尘利落地下马,看着一脸愕然的青年,问道:“子,你叫什么名字。”
“回……回禀将军,我疆孟凡。”青年见识到吴尘的本事后,不敢再恃才傲物,态度变得谦卑许多。
“送你了,从现在起,你就是伯长了。”吴尘将手中之弓塞到少年手里,淡然道。
少年接过弓,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行礼谢恩道:“多谢将军!”
目睹了全过程的楚云对陈昭轻轻拍手,笑道:“陈将军的眼力果然厉害,对比试结果的判断准确无误!”
甘宁也跟着附和了一句,意犹未尽道:“陈昭将军的弩术相比老吴的弓术也是不遑多让,不知陈将军肯不肯借此机会露一手,让大伙开开眼界?”
陈昭性格内敛保守,不爱锋芒毕露,但作为同僚的甘宁主动开口要求,他又不愿拒绝驳了对方的面子。
“既然甘宁将军想看,那在下也只好献丑了。”
先前吴尘展现的技艺已非比寻常,陈昭为了一展身手,拿起手弩安装弩矢后,也牵来一匹骏马,学着吴尘的方法,骑上马背准备射击。
与吴尘不同的是,在上马之前,陈昭就取出一块黑纱,将双眼蒙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