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梅来到碧霄宫：“给皇上请安，给太后娘娘请安。”

太后：“淑妃怎么来了？你还怀有身孕呢，快坐。”

“臣妾在钟粹宫也是坐立不安，索性便来了这儿。”

“也罢，不过淑妃要注意着点，若有任何不适一定要说。”

“臣妾明白。”

其他几个妃位向雪梅请安。雪梅也不敢随意说话，碧霄宫陷入了安静之中，只有宫人们忙碌的声音。

王公公进入正殿：“回皇上、太后娘娘、诸位娘娘，奴才审了这碧霄宫一干宫人，据说嘉妃娘娘自从被禁足之后便一直心有郁结，胃口不佳。这次听说淑妃娘娘有孕与晋位的消息，便大发脾气，这才动了胎气，导致早产。”

“哈哈哈，好啊，原来是她自己小肚鸡肠，太医怎么说？”

“太医说，嘉妃娘娘的身孕已有七个月，还有希望能平安诞下子嗣，只是胎儿会比较虚弱，需尽心照料，才有存活的希望。太医说这情况犹如当年的二格格。”

“你就让太医尽力而为吧。”

“是。”

尽力而为，这四个字也就意味着就算没有成功诞下皇嗣，皇上也不会过于追究，看来这次嘉妃确实是惹怒了皇上。

“皇儿不必生气，太医不也说了，有希望。你看如今的二格格被淑妃抚养的身体康健，不用担忧。”

“那是淑妃尽心抚养的结果，朕可不相信嘉妃也会如此。”

“这都是后话，大不了皇上让别人抚养就行，这后宫最不缺的就是没有子嗣的嫔妃了。如今最重要的就是嘉妃能平安产下这个皇嗣。”

雪梅几个可不敢开口，免得皇上将气撒在自己身上。雪梅倒也很庆幸自己不是皇后，不然就凭着这几年皇嗣接二连三的出事，就算不是皇后干的，也讨不了好。皇后既然享受着中宫的权力，也要承担中宫的责任。

……

周院正进来回禀：“启禀皇上，嘉妃娘娘由于一直禁足，心气郁结，导致胎位不正，加上有孕期间并未多加运动，导致体力不支，如今情况棘手，还请皇上定夺。”

皇上沉思了一会儿，太后刚想开口替皇上定夺，皇上就说话了：“周院正，你先尽力而为，不管什么药材、什么方法，都给朕用上，若实在不行，就保大人。”

“微臣遵旨。”

雪梅听见这话，并未向之前几位小产嫔妃时那么感动。之前几位小产时，尤其是已故的恪烈昭仪那会儿，皇上说保大人时，雪梅是真的感动。皇家是最缺少人情味的地方，雪梅这些嫔妃的生命在皇嗣面前不值一提，所以那会儿皇上说保大人的时候，雪梅除了惊讶之外，就是感动了，没想到皇上竟然能为了她们这些嫔妃舍弃皇嗣。

但是这次雪梅内心没有一丝感动，可能是已经习惯了，不如第一次那么惊讶与震动，也与可能是雪梅隐隐觉得皇上与太后并不想要嘉妃有孩子。虽说皇上与太后已经够仁慈了，并未做那些让人绝嗣的肮脏手段，也并未对怀孕的嘉妃做什么手脚，但是皇上与太后不顾嘉妃有孕，没有压下司膳司一案，等嘉妃生产后再做定论，反而禁足嘉妃，这何尝不是皇上与太后的一种手段。他们不会主动去加害别人，以免在史书上留下污点，但会推波助澜。雪梅觉得现在皇上与太后的心情可能更多地是一种解脱与松了一口气。雪梅现在不敢抬头，怕皇上与太后看出什么异样。

“淑妃，你还好吧，哀家看你有点难受的样子？”

“太后娘娘，臣妾是触景生情，怕自己也会难产。”

“哎……你就不该过来的，这儿有哀家与皇上在，你一孕妇过来干什么？平白沾了些许晦气。”

“是啊，淑妃，你先回去吧，一时半会儿也不会好的，晚上朕去钟粹宫看你。”

“多谢皇上与太后娘娘体恤，那臣妾就先告退了，彩灵，你替本宫留在这儿。”

“是。”

……

雪梅撑着一口气回到了钟粹宫，冬珠打发了所有人出去，扶着雪梅躺到了贵妃榻上。“娘娘，您身体可有不适？”

“没事，我就是有点可怜嘉妃，动了心神而已，想通了就没事了。”

“皇上与太后会不会？”

“我还没有到那个地步，皇上与太后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不论如何，皇上与太后需要一个人来管理这后宫，之前我还韬光养晦，怕做那出头鸟。如今，我也想明白了，凭我的家世，若坐不上那个位置，那我就是中宫的眼中钉。为了我的孩子，我就做那皇上与太后需要的人。”

“委屈娘娘了。”

“呵呵，从踏入宫门的第一天起，我的人生就注定充满了委屈。但是我运气好，出身安国公府。这几年，后宫中的人命还少吗？”

“奴婢就是心疼娘娘。娘娘还在府中的时候是多么快乐。”

“哎……谁叫我是安国公府的嫡长女呢。历来，官家女子在享受家族带来的好处时，也该承担起为家族效力的责任。这世间，不止男子在前朝为前途拼搏，咱们女子的战场就在这后宫之中。父亲在战场挥洒热血，兄长在官场左右逢源，母亲操持一府事务，我也该为家族做点什么，就算是毓羽，日后的婚姻也免不了为了家族考虑。自从上次母亲带着毓羽进宫后，也快两年了，也不知毓羽有没有找到心仪之人。”

“娘娘这是在羡慕二小姐吗？”

“是啊，羡慕。只是身为世家女子，谁又是容易的呢？若是毓羽找到了心爱之人，但门不当户不对，日后也未必能获得轻松自在。家国天下，没有一个人是无牵无挂的。”

“娘娘也不要想那些不开心的事了，保重身体最重要。”

“不想了，我先小憩一会儿，你留意着碧霄宫的动静。”

“是。”

……

雪梅直到用完晚膳，彩灵才回来。“娘娘，嘉妃娘娘产下一格格，元气大伤，需要好好调养。周院正说嘉妃娘娘运气不错，并未伤到根本，调养几年还能有孕。”

“皇上与太后娘娘怎么说？”

“并未说什么，直到嘉妃娘娘产下一格格后，便离开了。”

“本宫知道了，你先下去用膳吧，今晚就好好休息，不用来值夜了。”

“谢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