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皇上将这件事情压了下去,但是还是在整个京城引起了轩然大波。百姓们不懂什么,但他们知道是安国公在北边抗击敌人,才使得他们能有这太平日子过,所以都不信这事。更何况这事是从异族口中说出来的,百姓们更倾向于这事是异族为了陷害安国公而造谣的。
但是,百官与皇上不能如此,证据确凿,必须给个说法。虽然大家都知道这事不对劲,但是拿不出证明安国公清白或者证明对方造谣的证据,就没有办法。
事情拖得越久,就越难办,最近每天上朝都要为这件事情吵得不可开交。吵到后来,大家都没有那个热情了,这时,太傅出来开口:“臣启奏。”
“准。”皇上随意地摆了摆手。
“启奏皇上,此事这么下去不会有什么结果。如今大敌当前,边疆不稳,再拖下去只怕军心不稳。臣以为,既然异族使者说安国公在他们那儿,为何只拿出贴身物事?既然安国公通敌叛国,为何不直接书信一封或者在两军对战中露一面?更何况,安国公身为北军元帅,失踪前为何不将虎符等带上?为何不将通敌罪证销毁?此事颇有蹊跷,疑点重重,臣以为需要慎重。”
右相出列:“臣以为太傅所言不差。若安国公通敌叛国,自应消灭罪证,发现越晚,安国公便能够多做许多事情。虎符是军中重要物事,自古军中便是只认虎符不认人。没有虎符,安国公世子也不会这么快便能接手军中事务。臣以为,异族便是想趁安国公失踪之时,拿此事做文章,意图动摇我大燕江山。”
太傅和右相就会等着两边的人吵累了,再说这些。太傅身为三公,在文人之中影响力甚高。右相身为武官之首,只要没有与安国公有私仇,自然要为安国公辩护。最重要的是,太傅和右相都有入宫的孙女,他们这段时间看下来,皇上的态度也能揣度一二。雪中送炭永远比锦上添花更有用,这时候帮安国公说话,能让国公府记得这一个人情。最后就算真的定罪了,也可以说是为真相辩护。安国公身为大燕唯一的国公爷,不能仅凭证据就立刻定罪,还是需要让人辩上一二的,这样才能服众。若安国公脱罪,不仅有了安国公府的一个人情,还能让皇后对自己的孙女照顾一二。
左相看着太傅和右相都出列了,自己身为文官之首,必须说两句,不然就被右相比下去了。左相出列:“臣不懂军中事务,但太傅所言极是。安国公府满门忠烈,世代驰骋沙场,为我大燕赴汤蹈火,保我大燕太平,不能仅凭证据便草草定罪。安国公失踪,无法开口辩解,谁都能说安国公。臣还说安国公是为突袭异族腹地,卧薪尝胆呢,还请皇上慎重。”
左相虽没有为安国公脱罪,说得模棱两可,意思就是安国公失踪了,你说什么便是什么,反正安国公也不能为自己开脱了。
皇上点点头:“三位爱卿说得极是。既然异族使者说安国公通敌叛国,如今正是他们的座上宾,那么何不让安国公露一面或拿出更令人信服的证据呢?此事暂且如此,以后不得再议,直至出现更确凿的证据。”
“皇上圣明。”百官只能这么说,不管甘心不甘心,不然安国公还没有扳倒,自己先被下大狱了。
不曾想,几天后,又一位使者进京,将安国公的亲笔书信交给皇上,北边更是传来消息,说安国公在最近作战中露面了。看来是那边看皇上迟迟不肯定罪,坐不住了,这才几天,就有新的证据了。
这下,太傅、右相没话说了。书信上也写得很清楚,安国公认为端木家族为大燕兢兢业业,却仍被皇室忌惮。开国之初的四大异姓王都没了,只有端木家族仍坚挺在朝堂上,但只是个国公爷。信上还写,异族愿给自己副汗的封号。副汗相当于燕国的亲王,地位极其高。相比于亲王许多没有实权,副汗可是能统领几个部落的,帮可汗治理。
经过反复验证,确是安国公的笔迹,上面也有安国公的国公印与私印。这下,满朝哗然,安国公的罪名可是坐实了,还有这么一封书信,不是打皇帝的脸吗?说什么燕国不厚待有功之臣,皇上有眼无珠,这么一来,其他官员与将领有一学一,燕国不就完了?
皇上与太傅等人再怎么不愿意,也无法,不然不能对天下有一个交代。皇上只能下旨,将安国公府的所有人下狱,包括雪梅的妹妹。安国公世子还在来京的路上,到时候也一并下狱。又有官员谏言:“恕臣无礼,皇后娘娘该如何处置?”
皇上压制着自己的怒气:“容朕想想,退朝。”说完便起身离开了,百官还没反应过来。
“恭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但该行的礼还是要行的。
……
雪梅这段时间一直禁足在凤仪宫,尽量平稳情绪,安心养胎。事情还没有定局,就不能让自己出事。但是,早朝的事情传到了雪梅耳中,雪梅再也无法忍受,肚子一痛:“冬珠,我要生了。”
皇后早产了,这可是大事,惊动了后宫。皇上刚在养心殿没坐多久,便来到了凤仪宫。太后与众嫔妃都在凤仪宫。
“臣妾(嫔妾)给皇上请安。”
皇上没理她们:“儿臣给母后请安。”
“皇上怎么过来了?如今前朝事务繁多,后宫有哀家在。”
“皇后早产,儿臣必须来。”说完转身看了众嫔妃一眼,吓得嫔妃们瑟瑟发抖,连行礼的姿势都差点维持不住。
“王信,给朕查。”
“是。”
……
一段时间后,凤仪宫的一位洒扫宫女被纠了出来。王信开口:“说吧,是谁指使你的?”
宫女磕头:“奴婢不敢,是奴婢听说这件事,憋不住,和其他人议论的时候,被皇后娘娘听到了。皇上恕罪,皇上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
“王信,交给你了。”说完,皇上便离开了凤仪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