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位才人在宫人们的搀扶下，狼狈地回了自己的住处。孙婕妤则仍维持着行礼的姿势。雪梅开口：“孙婕妤要表演什么才艺？”

“回皇后娘娘的话，嫔妾自幼未学多少才艺，唯有字稍微拿得出手，还望皇后娘娘不要嫌弃。”

“那就写几个字吧。”

“是。”

……

没过一会儿，孙婕妤便写了一首诗，冬珠将纸交给雪梅，雪梅看了一眼：“孙婕妤的字还是上得了台面的。”

“嫔妾谢皇后娘娘夸赞。”

严才人这时起身行礼：“禀皇后娘娘，嫔妾有点疲累，想回宫休息。”

“去吧，慢着点，太医跟着。”

“是。”

贤妃：“今儿个难得看诸位妹妹们的才艺，只是臣妾身为重华宫主位，还是陪着严才人回宫吧。”

“应当的。”雪梅点了点头。

“臣妾告退。”

昭妃开口：“今儿个时辰也不早了，皇后娘娘，要不就此散了？”

“散了吧。”说完，雪梅便起身离开了，那张孙婕妤写的字被雪梅起身带起的风扫到了地上。

“臣妾（嫔妾）恭送皇后娘娘。”

几个嫔妃经过孙婕妤身边的时候轻笑一声，似在嘲笑，尤其是昭妃：“还不快去把那张纸捡起来？今儿个，昭纯宫的脸倒是被你丢了。”

“嫔妾不敢，还请昭妃娘娘恕罪。”孙婕妤对着昭妃跪了下来。

“恕罪？孙婕妤可真会给本宫带高帽，皇后娘娘还未走远，本宫只是个从二品妃子，哪来的权力给你定罪。”

“嫔妾不是这个意思，嫔妾不敢。”

“行了，你这样子，显得本宫咄咄逼人，刻意蹉跎你。”

“嫔妾不敢。”

“你除了说这句话，还会说什么？还不快去捡起来，回昭纯宫去？”

“是。”孙婕妤也不敢起身，膝行过去捡起纸，才敢起身，跟在昭妃身后。

一些低位嫔妃看到这一幕，内心思绪万千。孙婕妤虽与自己立场对立，但同样是低位分，难免感同身受。

一时间，热闹的御花园便安静了下来，仿佛之前发生的不存在。

……

昭纯宫正殿中，昭妃坐在上首，闭着眼睛，宫人们则帮昭妃按摩，孙婕妤跪在地上，一动不敢动。

也不知过了多久，有小宫人进来，行礼道：“禀昭妃娘娘，该用膳了。”

昭妃缓缓睁开了眼：“本宫知道了。”

小宫人退下，按摩的宫人们也都退下了，昭妃的心腹亲自守在殿门外，确保周围没有一个人。

“孙婕妤，既然你进了昭纯宫的大门，那就是昭纯宫的人。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想必孙婕妤还是懂的？”

“回昭妃娘娘的话，嫔妾明白。”

“那就好，你明白就好。今儿个的事情，你也算是丢了些许脸面，那这昭纯宫也算是让其他嫔妃看了些许笑话。”

孙婕妤入宫已有几个月了，也算是看出了些门道，历来新入宫的秀女多多少少都会受到宫里老人的刁难，受点下马威。更何况自己这一批秀女是皇上为了前朝的制衡而选的，与宫里这些世家贵女天然对立。昭妃的出身在众嫔妃中与贤妃一样，不是很显贵，只是母凭子贵，一下子从众嫔妃中脱颖而出，身居妃位。但是，昭妃的出身再低，那也是名门，只是在世家大族面前显得不堪罢了。但是，自己的父亲之前虽是知州，但祖上并未出过什么能人，自己父亲也一直中规中矩，没什么好的人脉，凭借些许运气，慢慢熬到了一个并不富裕的州的知州，也就在当地有所威严，底蕴远远比不上宫里老人背后的家族。更何况那三位才人，其父之前更只是知县，家世更不能看。

前段时间，皇上为了和世家贵族对抗，提拔了一些官员，包括自己的父亲，略有成效，已有一些名门望族被清洗。现如今，皇后娘娘好不容易劝住皇上，昭妃可不得抓紧机会磋磨一下自己，好报之前自己盛宠的时候受的那股气。

“嫔妾不敢，嫔妾自知才疏学浅，比不上诸位娘娘。今儿个嫔妾的字献丑了，让昭纯宫失了面子，还请昭妃娘娘处置。”

“处置？本宫只是个从二品妃，可没那个权力处置你个从四品婕妤。”

“昭妃娘娘身为昭纯宫的主位娘娘，嫔妾是昭纯宫中的嫔妃，昭妃娘娘自有那个权力处置嫔妾。”

“呵呵，如今你可是从四品婕妤，也就比本宫低了四品而已。本宫虽是一宫主位，但也仅仅是昭纯宫事务的掌管者。若你是个七品八品的妃子，那本宫处置也就处置了，从四品的婕妤，本宫还没那个权力。”

“嫔妾愿凭昭妃娘娘处置。”

“行了，这些场面话本宫也懒得与你拉扯。宫规是宫规，但本宫还是有那个地位偶尔无视一下宫规的。本宫饿了，先伺候本宫用膳吧。”

“嫔妾遵命。”让一个从四品婕妤伺候用膳，也算是对一位嫔妃的羞辱了。

孙婕妤站着伺候昭妃用膳，周围的宫人都被打发了，昭妃刻意刁难，让孙婕妤忙上忙下，还不时挑剔孙婕妤夹菜速度慢了，汤太烫了，没有眼力见……昭妃还慢悠悠地用膳，足足用了半个时辰的膳。孙婕妤伺候昭妃漱口，扶着昭妃在昭纯宫院子里散步消食。散步完，还伺候着昭妃看书。昭妃不是嫌弃烛光暗了，就是嫌弃烛光亮了，折腾了几个时辰，昭妃最后开口：“今儿个既然丢了昭纯宫的脸面，那么孙婕妤就该知耻而后勇，本宫明儿个禀了皇后娘娘，让皇后娘娘派一些女先生来教导孙婕妤琴棋书画，顺带也教教那三个才人。孙婕妤这段时间也就不要出门了，多学点才艺，也能更好地伺候皇上。”

“嫔妾谢昭妃娘娘。”

“下去吧，今儿个早些休息，明儿个别忘了早起来请安。孙婕妤可还要陪本宫去给皇后娘娘请安，让皇后娘娘做主，派些好的先生来教导。”

“是，嫔妾谨遵昭妃娘娘之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