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我早知道的,瞒不了你一辈子。”
江南站在门口,犹豫要不要进去,却听见外婆对她说话,她顿了顿,还是进去了。
江南站在门口,没有往里面有,麻木的开口,
“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妈妈她,到底是怎么……怎么……”
“江儿,你妈妈,是生你的时候,难产死的。”
“什,什么?”
江南恍惚地抬头,不可置信地问,
“您,您不是一直说,我的爸爸妈妈,都是出车祸去世的么?”
江奶奶的思绪,一下子回到了十多年前。
“婉婉长的很漂亮,那时候我们箱子里的小伙子,都对我们婉婉有意思,几家几户,赶着来说媒。”
外婆提起江婉婉的时候,满眼的温柔,江婉婉,是她唯一的女儿。
“我开始为她物色,可是那日她却带回来了一个东北小伙子,说是厂里认识的,小伙子一进我们家门,就给我跪下了,说要娶婉婉,会对她一辈子好的。我跟婉婉说,我说他是外地人,在这里不熟,也没什么亲人,照顾不好你的,可是婉婉很坚持,说非他不嫁,那小伙子在我年前再三发誓,说以后绝对会让婉婉过上好日子的。”
“我就婉婉这么一个女儿,我怎么忍心不顺着她,她想嫁,就嫁吧,只要对婉婉好,就够了,大不了我多存些钱,留着给她们用。可是没想到,这个东北小伙,还真是有干劲,他们结婚后没过一年,他就开了家厂,也真的带婉婉过上了好日子。再过了一年,婉婉就怀孕了。”
说到这里,江南颤了颤眉目,看向了桌子上,外婆第一次拿出来的照片,照片里,男人看着女人,女人挺着肚子,笑的很幸福。
“我以为婉婉的好日子真的要来了,我还对婉婉说,等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以后你就在家里歇歇,带带孩子,有他在外面,你多顾着家里。”
外婆终于说不下去了,声音渐渐打颤,那是她疼了二十几年的女儿啊,说到底,她又怎么能舍得呢。
外婆整理了情绪,继续说,“我以为,这好日子能维持一辈子,谁知道,有一天,婉婉接到电话,电话里说,那个男人,开车撞人了。”
江南听到这里,也终于,大概明白了。
“婉婉急了,大半夜,挺着肚子跑出去,去医院,正好看到人被盖着白布退出来,医生说,来不及了人送来的晚了,错过了最佳抢救时机。”
“婉婉冲上去问警察怎么回事,警察说,他是醉酒驾驶,肇事逃逸,导致错过了最佳抢救时机,多罪并犯,要坐牢。”
“后来他就被警察带走了,婉婉没和他说上一句话。”
“当时婉婉突然就不舒服,医生说,可能是要生了,那时候,你还才四个多月,再加上当时她情绪崩溃,生下你之后,还没来得及看你一眼,就,就去了。”
江南站在门口,早就泪流满面。
她从来不知道这些。
“你刚出生的时候,身体不好,总进医院,有一次,医生都说你挺不过来了,可是你还是坚持下来了。我知道,你是带着你妈妈的全部希望出生的,如果婉婉还在,她一定,特别特此爱你。”
站在门口的江南,早已经泪流满面。她忍住颤抖,可是最后还是哭出声来。
她第一次,好像隔着天桥,也感受到了,妈妈的爱,原来是这样炙热。
后来等她稍微缓和一会以后,想出去透透气,就去了平桥,她带贺归如果那里,好像在那里,也能舒缓这几天心头的压抑。
她在桥上,一只手抚着两边木制护栏,漫无目地走,风吹的她好像有些清醒了。
她突然想给贺归打电话了,想了,也这么做了。
接的没那么快,江南等了好一会才通。
“江南?怎么了?”
“在干嘛啊?”
“刚刚坐了学术论题的讨研,才出来,正好拿了手里看到你电话。你嗓子怎么了?”
“……没事,最近有点感冒了。”
“大夏天也能感冒,江南,你多大的人了?”
江南心里本来就不舒服,被他一凶,更委屈了。
“是吧,我笨死了,我都照顾不好自己。”
贺归听出来她的不对劲,赶紧接上去,
“笨死了,那么笨,以后只能我来照顾你了。”
“哼哼~”
江南被他说笑了。
“你坐什么讨研?你才大一呢,就这么厉害了?”
“那是,你男朋友能不厉害?”
“是,你很厉害。”
“贺归,走了,等下手术学习来不及了!”
江南听见电话里有人喊他,然后也很快的说,
“你去吧,我一会打给你。”然后挂了电话。
她转身看向桥下,也不知道在看什么,目光里神情涣散,呆呆地说了一句,
贺归,你是我见过,最厉害的人。
她发了一会呆,额头上已经有细细的汗珠了,刚准备起身往前走,就接到了一通电话,一通陌生电话。
江南突然心里一颤,接了电话。
“喂?请问……”
“我是贺归的父亲。”
一时间,她竟然不知道该说也什么。
“你应该知道我找你干什么吧?”
“贺叔叔,我……”
“那我就直接明了的和你说了。”
“我刚接到消息,你父亲出狱了?”
她心头一颤,原来徒劳的担心是没有用的,这一天,还是来了。
“……是…是。”
事实如此,她无话可说。
“那我就直接说明白了,贺归,是我唯一的儿子,他将来,是贺氏集团的继承了,之前,你家庭一般,贺归答应我毕业之后回来贺氏,我也就不计较了。可是现在,我段然不会接受贺归的妻子,贺氏的少夫人,是你这样的人!”
“叔叔,我……”
“小姑娘,贺归,不需要爱情,他只需要一个能帮助他,把贺氏推向更高的人,而那个人,段然不会是你!从前不会,以后更不会!”
“我……”
江南还想说什么,可是对面已经挂了电话了,她对着一阵盲音,好像终于释放了这么多天以来她抑制的情绪。
她放声哭了出来,转身往桥下跑,却看见与她隔着几米远的,她的父亲,许文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