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包间里,靳司洵刚拿起酒杯,就闻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异样的味道。
他皱了皱眉头,突然想到了些什么,用眼神暗示陆辞,低声喑哑的说:
“迷药!”
两人只用一个眼神对视的一瞬间,都不约而同配合的很默契,同时倒下。
假装晕过去的瞬间,靳司洵嘴角扯出一抹讥诮,想用这点下三滥手段治住他的人,真的是脑子太不够用了,愚蠢至极。
他接触这些东西的时候,指不定下药的那个人还在哪玩泥巴,就这点手段也敢拿得出手来用在他身上,他倒要让背后之人看看,自己是怎么变成他的棋子,反被他将一局的。
不过片刻,包间的门被人打开,靳司洵听到缓慢的脚步声渐行渐近,推测出大概有两个人。
陆辞被其中一个人拖拽出包间,一路被拖到杂物间,被人用绳子绑起来,嘴也被塞上了一条不知道打哪弄来的都有股臭味的抹布。
臭的他差点没当场昏过去,他只能屏住呼吸,忍着不动以免暴露惊动了这群人,破坏了靳司洵的周密的计划。
“会不会出问题啊?”
一个矮瘦黝黑的男人问道。
“能出啥问题,一个大活人被绑在这儿还能翻了天不成,你就这点胆量,那咱们还怎么拿大钱,真TM一怂货!放心,明儿个一早有保洁工人来,肯定会发现他,咱只管拿钱办事,其他的也别过问,不归咱俩管!”
胆子大点的那个男人,撺掇着刚刚那个矮瘦黝黑的同伙。
那人也是一个愣头青,自己没个主见,只觉得对方说的头头是道,两人在屋里检查了一番,出去后还顺手把门从外面给封死。
等没了动静,陆辞也再没多耽误,三两下反手挣开绳索,嫌弃的把那块抹布扔的老远,随手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靳司洵被人一路抬到一个陌生的房间,放置在床上,一路上经过几个拐角他都记得很清楚。
不一会儿人又进来了,他只感觉身边的床垫塌陷了一块,熟悉的味道莫名让他脑子里想到一个人,这股清冽凄冷的淡香味,萦绕在他的鼻翼间,挥之不散。
一双手触碰到他的衣服扣子,悉悉碎碎的捣鼓着,脱下他的上衣,把一个毫无知觉**着香肩女人放到他的身侧。
他听到重复了几次,相机“咔嚓——咔嚓——”的声音,他能感觉到有人影在黯淡的光线下游走。
“拍好了吗?快点!”其中一个人声音有些粗哑的男人催促道。
“快了快了,马上!”
等到没了动静之后,他缓缓睁开形似黑曜石色,黯淡无光的双瞳。
深沉的犹如寒潭的眸子,凉薄的看着躺在他身侧,微微裸露出白皙滑嫩的香肩,冷艳孤傲的女人。
眼神冷冽的丝毫温度都没有,余光瞥视到床头柜上的一杯冰凉的水,伸过手拿起来直接往迟眠脸上泼。
原本毫无知觉的迟眠被这一杯冰水泼的瞬间清醒过来,她半眯着眼睛,眼前忽暗忽明昏黄的吊灯有些刺眼。
她用手拂去眼睑上的水渍,才看得有些清晰,她仰着头看着男人上下滚动的喉结。
迟眠犹如当头一棒,怔怔的躺在床上姿势僵硬麻木。
映入她眼帘的是一副光洁白皙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峻,形似黑曜石一样的深邃的瞳眸,泛着迷人的色泽,却又带点神秘气息,不易不被人轻易看穿。
浓密的眉,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唇形,无一不在张扬着高贵和优雅。
他黯淡的眼眸,倏地笼上一层阴鸷嗜血的寒意,一双冷眸轻易的贯穿人心,刺透迟眠心底最柔软,薄弱的一丝防线。
“砰——!”
玻璃杯掉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拉回了迟眠的思绪,她感觉到肩头一阵彻骨的凉意,低头一看半个肩头暴露在空气之中,顿时惊觉,猛的扯过被子盖在自己的身上。
手脚慌里慌张的,甚至还在慌乱中不小心触碰到靳司洵硬朗坚实的腹肌,吓的缩回了手,只感觉手好像放在油锅里烫过一样,脸上也顿时升起的温,热扑扑的。
她躲在被子里,大声质问:
“你怎么在这儿?”
靳司洵莫名觉得可笑,伸手拿起床头柜上的黑色衬衫穿起,不冷不淡的说道:
“我为什么在这里,你心里应该比我清楚的很,我一个残废还能入得了你们迟家人的眼,我还真是应该叩谢你们的大恩大德!”
最后四个字他说的很重,连带着眼神都带着狠戾,复仇的气息。
迟眠躲在被子里,才发现自己什么都也没有穿和靳司洵躺在一张床上,她顿时脑袋懵了,随后发出一声刺耳的尖叫声。
“你为什么躺在我床上!”
“你最好看看,这是你的房间吗?好好想想你自己怎么来的,又是怎么衣不蔽体跟我一个残废的躺在一张床上!”
靳司洵并未一语道破,而是隐晦的提点一二。
迟眠冷静不下来,更来不及思考他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一句都没听进去,她只想知道她和靳司洵怎么会躺在一张床上!
她只感觉整个人犹如被一道惊雷劈中,这种龌龊下流的事怎么会出现在她的身上,她以后该怎么办啊!
迟眠用力的捶打自己的额头,另一只手死死的篡着被子的一角不放,她紧紧抿着唇,唇瓣被她咬破了,泛起一抹鲜红,她眼底瞬间泛起了泪光。
用力裹着被子往床沿边上一滚,整个人连带着被子一起掉地上了。
她蠕动着坐起来,把头埋的低低地,轻声的呜咽着,试图用手挡住或是掩盖住她的痛苦,她那不时的啜泣声变成了持续不断的低声哭泣。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啊……”
迟眠的眼皮重的抬不起来,肿的发红刺疼,眼睛忽闪忽闪的眨着,长长的睫毛上挂着几滴繁重,颤颤巍巍随时可能的晃晃悠悠掉下来的泪珠。
她的视线被雾气遮的雾蒙蒙的,透过依稀的水气,映出一张表情悲伤,愤恨的脸。
房间里静的出奇,连一点细小的杂音都没有只听得到女人低声是啜泣声。
靳司洵被这阵哭声吵的实在头疼,不自觉地蹙着眉头,背靠在床头,双手环胸,一副看好戏的样子,不屑一顾的冷笑着。
迟眠哭了许久,嗓子眼火辣辣的难受,她揉了揉红肿发疼的眼睛,头抬都不愿意抬一下,如鲠在喉,哽咽着说:
“你记清楚了,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生!”
说完这句,她拉扯着被子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条纤细白嫩的手,拿起床头的衣服,跌跌撞撞的像逃命似的,一路跑出了房间,丢下了身后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