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还是没有什么突破性的发现，宋宸打算吃了午饭还是去盯一盯那个徐小娘和她身边的几个亲信，尤其是那个叫多吉的管家。

午饭，衙门的午饭都是一群糙老爷们筹备的，光是卖相上来看，白清霜都有点吃不下去的感觉，挑挑拣拣，就剩下一盘鸡蛋勉强抄的还不错。

阿飞跟着他们俩个一起吃，气氛怪怪的，见到霜霜一直都在夹离她最远的鸡蛋吃，这要是搁平常，宋大人起码肯定会将鸡蛋那盘菜直接放到霜霜的面前任她吃。

可是他今天并没有那么做，看着霜霜夹起来有点吃力，阿飞忍不住自己动手将宋宸眼前的那盘鸡蛋给端到霜霜面前去了。

又是一记令人战栗的眼神扫射过来，阿飞瞄了宋宸一眼，赶忙低头往自己嘴里扒拉米饭吃.......

下午，宋宸不仅派了衙门的几名捕快盯着，还特意吩咐阿飞和几个龙虎寨的兄弟乔庄成普通人在街上游荡。

捕快主要是掩人耳目，阿飞才是真正的刺探。

要做那么多的武器，总该有一条流水线，只要宋宸抓住了一丝一毫的线索，就能顺着这根藤蔓找到瓜。

“清霜，你去城南的那条街的后门守着。”

郡公府的宅子占地面积极大，跨度自然也就大，就连后门和前门都是一个在北面一个在南面，宋宸现在正在北面街的酒楼上坐着，却让她去南面街最远的地方收。

“阿宸，要不我还是......”她话还没说完，就被宋宸堵了回去。

“阿飞就在楼下，你不必担心。”

宋宸依旧是冷淡的样子，白清霜这下有点察觉到了他的情绪变化，纠结了许久，她还是听从了他的话下楼去了南街。

看到她离去的背影，宋宸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看向窗外，连续灌了自己好几口酒，有她在这里，自己的心情莫名就会躁动起来，很是不舒服。

他质问不了白清霜，也不敢质问，害怕一旦摊了牌，就像上次一样，离他远去，便再也不回来，这样，他恐怕会更加受不了。

还是将这些事情抛之脑后，等抓了凶手回了京城再说，到时候，白清霜就算想逃，他也有一百种方法让她走不了。

二三个时辰之后，阿飞发现了一些线索，确确实实有一条制作兵器的流水线，图纸从郡公府流出，秘密送到各个工匠手里。

每个工匠只分布其中之一的图纸，负责制作一些小零件，然后再送回到郡公府之中。

郡公府里有一个每天采买的小厮，经常买一些工匠才需要的东西带回府里，宋宸便在那个小厮身上下了一番功夫，发现那小厮是个心地善良的男人，便给他下了套。

让龙虎寨的两个机警的兄弟一个扮成死尸一个扮成死者家属缠着那名小厮跪街哭诉。

小厮果然抵挡不住，将他带进了郡公府卖身做奴。

搞一个假的身份对于宋宸来讲是在轻松不过的事情，不过这样一来，郡公府也算是有了他的一个眼线。

没过几天，那名眼线便彻底赢得了多吉的信任，去了徐小娘的院子干些粗活。

说道多吉，宋宸还特地嘱咐他将手上的老虎刺青给遮挡住，一面功亏一篑。

有一个眼线还不够，宋宸一步一步的挑选最合适的人选给安排在最合适的岗位上去，阿飞看着，仿佛宋大人是龙虎债寨的寨主似得，指挥的不亦乐乎。

最为过分的是，那些个小弟不知为何潜移默化了一个个的非常听从宋宸的话。

“宋大人！我怀疑你是不是看到我们起，就已经想好了要打我龙虎寨的主意！我这几个弟兄怎么从土匪变成公差人员了？”

这话说的不假，宋宸点点头，大方的承认道：“恩，谁让你人傻人多。”

“嘿！我这暴脾气！”阿飞撸起袖子就是干，挥着拳头想吓吓他，没想到又被霜霜给拦截了.....

“霜霜！！他都对你这样了！你还......”阿飞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了什么，赶忙闭了嘴，“我尿急，尿急！”

为了防止宋大人突然对自己图谋不轨，他还是赶紧远离才是。

房间里只剩下他和白清霜两个人，清霜突然觉得怪尴尬的，她不知道阿宸哪里生气了，所以不知道该怎么哄他，只能像个木头似得跟在他的身边，然后尽力去做好他吩咐的每一件事。

两个人单独相处，宋宸几乎下一秒就想询问她，那个“野男人”到底是谁，可是，他不能问，为了按捺住自己心底里的这股怨气，没法子，他只好让清霜先出去离他一段距离。

“我还有别的事情忙，你先出去吧。”

白清霜神色略带着失望的“哦”了一句，然后缓慢的朝着门口走去，走之前还不忘回头看了他一眼，小脑瓜思考着他究竟在生气什么，这么多天了竟然还没好。

听见一阵开门声，宋宸又忍不住的对她说了句：“别走远.......”

“好，我就在屋外院子里，有事喊我一声。”

宋宸没有看她，假装很认真的看着手里的东西，然后默默的点点头，等到她离开时，他又像是一个泄气的皮球，变得萎靡起来，手中的书掉落在桌上，身子沉着的坐在了椅子上，双手捂着自己的脸来回搓着。

他还是没办法忘了那件事，他办不到，表面上他可以长得风淡云轻，可时心里却是在意的要死，嫉妒的要死，恨的要死！只有和清霜保持距离他还能不想起来。

........

晚饭，他没有吃多少，白清霜也没有吃多少，这次不同的是，并不是因为饭菜的味道，而是和宋宸一样，心里怀揣着自己的心思，茶不思饭不想的。

只有阿飞一个人，吃的欢乐，他一个土匪没有什么讲究，这些饭菜对他来讲已经是很精细的食物了，自从来到衙门这里，他都胖了不少。

对面的两个人好像突然就形成了一种默契似得，谁也不搭理谁，除非宋宸有事吩咐，霜霜还会搭理几句，除此之外，二人再也没有说过关于任何公事之外的话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