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院的许太医疲劳过度,昨晚睡得晚,今早起的早,中午的时候吐了好一大口血,许太医还不当回事呢,不知道是哪个多舌的东西将这事给传开了。
弄得他家隔三差五的来人登门拜访,就连皇后也下了令,让他修养在家。
净月宫便新来了一个不知名的小太医前来问诊,据说是许太医的首席弟子,南荀看了他的腰牌才让他进去。
谁知道过了他这一关,清霜那便卡死了,好一顿脾气将这个可怜的首席弟子给轰了出去。
这小徒弟被骂的狗血淋头,一脸苦相惆怅,南荀站在宫门外看着他高高兴兴的走进去,灰头土脸的出来......
“听师父说前些天公主晕倒醒来之后脾气就变得古古怪怪,身子这才刚好一些,近日是不是又咳的上火了?公主这般讳疾忌医可不行啊,下官瞧那气色很是担心公主的状况,可这....可这公主不让下官靠近啊!”
.......
她这样也是在生自己的气,南荀抬头朝着内殿看了几眼,里面又传来了急促的咳嗽声,这几天咳得声音都咳押了。
“你先在这等我,我去劝劝她。”
眼见着不是办法,为了她的身体着想,南荀闯了进去,这位首席弟子看的是触目惊心,“诶诶?这公主刚发了一通火,你再进去劝,你不要命了啊?”
他本想拉住这个小太监,可南荀走的太快,让他抓了个空,自己也不敢再踏入这殿内了,便畏畏缩缩的在门外焦急的等候。
桌子上给她弄好治咳嗽的野蜂蜜还是满满当当,压根就没喝一口,南荀心里有点来气了,走到她跟前怪罪道:“公主心里在怎么不舒服也不该拿自己的身体置气。你要是怪我,气我,那就干脆把我拖出去打板子。”
清清看都不看他一眼,躺在床上转过身子,背对着他冷冷道:“我的死活,不需要你管。”
这丫头怎么这么倔.....,活脱脱的像一个没有长大的孩子,南荀对她潜意识里还停留在清霜的身上,全然忘记了,这本就是个十六岁的小女孩。
“前些日子,太子殿下可和我说了,让我去参加这一家的武科考试,到时候中了状元回来,我可就再也不回这静月宫了。”
“你敢?!”清清气的跳脚,嘶哑着声音叫了句道,随即她的眼眶就红了,软糯的声音低沉小声的说道:“我不许你走!”
她这样的一个表情叫自己怎么能忍受的了,南荀抓紧了拳头,忍着想过去抱她的冲动,只是端着桌子上的野蜂蜜然后坐在了床上。
“乖,你喝了这个,然后让太医乖乖给你诊脉,我们之间的事情可以慢慢在商量。”
南荀强行平复了自己的心情,然后还反而理智的过来安慰起了清霜。
“那我喝了,你就不走了?”清清坐了起来,侧头靠在被子上看着他不舍的道。
他不想骗她,沉默了许久,最终还是骗了她道:“嗯,只要你好好吃饭,好好喝药,好好治病。我就不走了。”
清清立即抬起了头,捧着那碗野蜂蜜一口一口喝了进去,本来就不是很多,她没两下就喝完了,南荀不自觉的抬手给她擦了擦嘴。
“那你快快将那个小太医请过来。”
“好。”
南荀起身,将空碗放在了桌子上,走出去喊了了一声,“快去给公主诊脉。”
“就....就好了?”站在门口的小太医眨巴眨巴他那小眼睛道:“真的假的?”虽然嘴上不信,但身子还蛮诚实的一边往里头走去。
南荀就在不远处看着那小太医颤颤巍巍的将一块帕子放在了清霜的手上,然后给她搭脉,没过多久他便舒了一口气边收拾东西边说道:“公主无大碍,而且天花也快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切勿怒,切勿动怒。”
他连着说了两遍,南荀听着竟觉得有些滑稽。
“听说城里蔓延起了天花?”清清说道。
“这些事都不是我和公主要去操心的,公主只管养好自己的身子。”
“怎么说我好歹也是诩国的公主,关心一下臣民也是分内的事情。许太医累的都吐血了,想来应该挺严重。”吃了药,清清便躺在了床上窝进了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看着南荀和他说话。
“北司侯府整个府里的人都被染上了天花,送去了郊外的营地里修养,听说还很严重。”
“北司侯府?”清清脑子打着转,“那看来不是她传染给我,反而是我传染给她了......”
南荀收拾着房间里的东西,突然停下手来,走到床边蹲下,看着她道:“听我师父说......要害你的不是那个北司侯府的千金,而是....而是你的庶姐,四公主。”
他还以为清清听到这个会很伤心,倒是没有想到她什么反应都没有,还特别淡定的“哦”了一句。
这是在是太不符合她往常的性子。
“难道你就不生气?”
清清转了个身平躺着说道:“我生气什么啊,她什么德行我早就知道,这些年给我穿的小鞋也不少,她母妃救过我父皇,就算我父皇狠下心来想处置了她,我母后那菩萨般心肠的人,也不会真的要了她的命。”
..........
“原来有你们之间还有这么一层关系.....”
南荀上前替她盖好了被子,起身正要离去,清清突然就抓住了他的手,“陪我说说话,我也有话和你说......”
“好,你说,我听着。”南荀坐在了床上,清清抓着他的手还是没有撒开。
“你说你有喜欢的人了,她......她好看吗?”
“好看。”南荀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那,,,她一定不像我这么刁蛮任性,一定和我母后一样是个温柔的性子。”
“嗯,她没出现时,差点让我以为这个世界也不过如此。”
.清清甩开了他的手,气的嘴巴都要翘到天上去了,“算了,算了,不说了。”她转过身气的呼吸的频率都跌宕起伏,随之她又气的从床上坐了起来,靠的南荀很近很近,“我到底是哪里不如她了?难道我很丑吗?”
南荀看着她这幅“张牙舞爪”生气的模样真是可爱,看的他愣愣的摇头。
“难道是我太凶了?”
他刚想点头,随即又发觉不对劲,赶忙猛地摇头。
清清皱着眉头,气不打一处来,“不说了不说了,”她掀开被窝一钻,整个人都窝了进去,这奶凶奶凶的模样,看的南荀实在是忍不住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