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有每个人的算计，作为毫无地位的下人，谁也不想摊上事。

王婆子心里暗笑，那个风流贼子盛羡逸都来了几次了，你们两个都没发现，不知道干什么吃的，这会说的这般斩钉截铁的，有什么用。

“还是快去禀报吧，你们去禀报夫人，老奴去禀报将军，”王婆子不跟他们耍嘴皮子，果断安排好。

“你去，我在这守着，”其中年长的一个比较聪明，这种事报上去少不得被罚，暂且留在这还能安全一点。

“好，”年轻的那个傻乎乎的，答应完便冲出去了。

王婆子瞥了他一眼，想了想还是交代道：“若想自保，咱们必须统一口径，咬死了什么也不知道。”

那人深深地看着她一眼，点点头，这种事摊上了谁都不好交代。

王婆子小跑起来，少将军的书房她是认识的，这时候应该快要下朝回来了。

芙蓉园里第一时间收到了消息，宫雁飞听到的时候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本就不待见，早晚要处置的，现在自己跑了更好，晾她到了外面也不敢声张，倒是省事。

只是象征性地责骂了几句，并未考究事情的始末细节，就把人放走了，那个护卫也很是意外，走一半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这是个苦差事，硬着头皮进来的，谁知道竟然这么轻易就被放回去了。

王婆子也是在书房外等了一阵，才看到司君谋远远走过来。

她一点不含糊，快步上前，一咕咚跪下去，嘶哑着喊道：“将军不好啦，小娘子不见了，怎么找也找不到？”

“小娘子？”司君谋印象中府里并没有什么小娘子，一时没反应过来。

倒是武阳反应快，小声提醒：“超儿的娘。”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司君谋大声质问，中气十足。

王婆子被这声音一震，紧张起来，把之前跟护卫说的那番话搬出来继续忽悠，末尾还强调了一下，护卫又进去查了一遍，确实没发现，暗示这人是凭空消失的。

只不过司君谋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不相信一个人会凭空消失，他更在意的事将军府的守卫如此不堪，从震惊到震怒不过一瞬。

“武阳，你亲自去勘察现场，务必查到蛛丝马迹，”司君谋冷静吩咐。

“另外将看守的人仔细拷问，不管结果如何，先来三十军棍。”

“是，属下这就去办，”武阳一说完便施展轻功离开了。

王婆子则听得胆颤心惊，没想到将军这般心思缜密，而且出手狠厉，看来上次小娘子被打定是他的指令了，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应对，同时也开始为自己的命运担忧了。

“进来，”司君谋打算亲自审问这个王婆子，她贴身伺候总会知道的多些。

王婆子快速从地上爬起来，边走路边哆嗦，脑子吓得一片空白了，好在进了院子，见到了超儿，小小的人正在树下扎马步，有模有样的，明明已经支撑不住，却还咬牙坚持着。

“婆婆，”超儿见到她很是欣喜，又往后看去，以为娘亲也一起来了，结果什么也没看到，顿时失望。

“继续练，”司君谋对他很严厉，也不想让他分心，这一声也是暗示王婆子不要多嘴。

王婆子倒是想找个靠山，就是眼前这个实在靠不住，不过倒是可以给自己当个退路，她眼前一亮，她冲超儿寄出个笑容，尽量真诚，多些好感。

超儿也是一肚子的话要问，看到她的笑容，倒是心里安定一些，乖乖继续练功，只盼着结束后能跟她说两句话，问问娘亲的情况。

司君谋往主位上一坐便严斥：“跪下！”

王婆子哪敢迟疑，扑通一声就跪下了，毕恭毕敬地等待审问。

发生今天这样的事，倒是提醒他该把事情的来龙去脉好好盘查一下了，之前听了沉夕的一面之词便将人打了，并未问清楚缘由。

“你一直在她身边伺候？”

“不是，老奴也是一年多前才开始伺候小娘子和小公子的，之前都在老夫人院子里。”

“说说看，照你推测，她为什么不见了？”

“这，”王婆子没想到将军会这么问，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说是好，说什么都好像太刻意，犹豫了起来。

“嗯？”司君谋哪会给她时间思考，周身散发出迫人的气势。

“老奴不知道，”王婆子这下真的被吓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上一次呢，她怎么带着孩子出的府？”司君谋可记得沉夕说过，她带着孩子到府门口大闹，搞得人尽皆知的事，既然那次能出去，这次也同样的方式。

王婆子打着胆子抬头想要偷看一眼将军的脸色，谁知道遇到一道闪电般的目光，惊得心肝都颤了颤，说出话来。

“别跟我说你不知道，超儿就在外面，我一问便知，想清楚了再回，”司君谋不再给她插科打诨的机会，警告道。

是啊，小孩子三下两下一吓唬就会说实话的，怎么把这个给忘了，上次大夫人心粗被糊弄过去了，这回遇到将军，想要蒙混怕是难了。

“老奴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小娘子带着小公子爬树从屋顶穿到外院强出去的，”至少要把上次的谎话给圆过去，王婆子很注意用词。

“看来这次也是了？”司君谋回忆了一下府里的格局，没想到是个胆大心细的。

“想来应该是吧，老奴也不知道，小娘子防备着老奴呢，”王婆子只想把自己撇的干干净净。

“说说看，平日里你接触的最多，应该很了解，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司君谋好奇了。

“小娘子很聪明，人长得也标志，从前疯着的时候不着边际，后来好了以后，整个人都脱胎换骨了，”王婆子想着将军这么厉害，保不齐还能把人找回来，这会为她多说几句好话总没错。

“疯？”司君谋从没听说她疯过，皱了下眉。

王婆子以为他什么都知道呢，却原来被隐瞒了很多事，这种时候如果说出真相，是不是可以博点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