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充满古朴的殿堂之中,青灯长燃,檀香久闻,身着灰袍的老人白发苍苍,胡须拖地,一双眼睛古老充满岁月的沧桑也包含着无尽的智慧。
他若有所感,从盘坐中站了起来,身体轻轻浮起,白色光芒莹莹出现,充满着全身如同一个光人一般,下一刻从大殿中骤然消失。
观星台上,白色的光芒出现,老人的身影缓缓浮现,一双沧桑的眸子遥看着天穹之上。
“玄武七杀,祸斗移位,这是罕见的天地之变啊!”老人叹息的说道。
“还好只是发生在世俗界,无伤大雅,不过我也感觉到这世间在发生变化了,有什么存在在潜移默化的改变。”老人的神情较为凝重,自己的先天预测已经五百年没有出现过了,这次是虚惊一场还是暗地有什么存在谋划着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
“心神还是有些不安呐!”
老人面带犹豫还是下定了决心,右手拂袖,一块龟壳在白光包裹中出现。
“神龟之壳,再加上我的混元先天算仙经。”
嘴中念着道决,掌掐印法,法力开始涌动,四周天地灵气瞬间暴动,盘旋冲天而起,引发好大的动静。
从天穹往下看去,一道巨大龟壳的虚影出现,而神秘莫测的棋盘棋子在龟壳上自动行走着,仿佛有只无形之手在搬动。
老人的气势瞬间被放大,变得无比恐怖,眼中也有一道道画面闪过。
“大地开裂,天穹染血,群仙陨落,无尽的黑雾……”
老人瞳孔不断收缩,最后竟然变成了恐惧,面容扭曲狰狞似乎看到了什么惊天的事情。
“这是……”
冷汗在额头不断滴落,老人看到了无尽黑暗中有一双血红双眸突然睁开朝他看来,仅仅是一眼就有无法抵御的大恐怖袭来。
砰!
仿佛有股力量入侵了这里,棋盘一下破碎,紧接着是龟壳,那神龟之壳如同经历了无穷岁月洗礼一般,逐渐腐朽最后干枯灰色,被一股寒风一吹,成了灰飞吹散在天地。
老人口中喷出一道逆血,双眼猛然炸开,只有两个漆黑的眼眶在渗着鲜血,看起来十分令人惊惧,耳朵鼻子七窍也开始流出鲜血,一身气势一去不复返,只有衰弱的感觉,仿若油尽灯枯一般。
“是…魔……”
老人瘫倒在地上,气息开始微弱,鲜血开始从毛孔中流出,看起来如同血人一般,只不过修仙者躯体强大,尤其是他这等境界的修仙者,哪怕已经年迈也还能坚持。
“必须要把信息传递给他们!五大仙门同气连枝,可在那等存在面前也只是蝼蚁,这是修仙界的浩劫。”老人强撑着身体,在施展一个手段,必须要快,那个东西很快要追来了。
大地深处开始有什么东西挤了出来,是一缕缕飘忽不定的黑色烟雾,盘旋着汇聚着朝着老人扑了过去。
老人用尽最后的法力以及生机,施展了最后一个法术,手指刚刚掐完最后一个印决,那黑雾就将其一口吞下,拉入大地深处。
一直发着白光的蝴蝶险而又险的从黑雾中脱离而出,朝着某个方向飞去,带着重要的信息。
……
血红的光芒在阵纹的痕迹中闪耀着,散发着不详的气息,隐约可以在红光照耀处听到鬼魂哀嚎尖叫的声音,充满着勾人心魂的幻象。
灵牌烛火贡品全都杂乱不堪,一尊雕像更是倒塌在地,浇上了鲜血,空间的中心,阵纹传输的源头处,一道闪烁的身影在红色光柱中若隐若现。
血红光柱直冲上天,在发生着某种奇特的变化,仿佛连接到了某处地方。
呼哈!
似乎有什么在呼吸吞吐,狂风忽起,黑云大作,四面八方而来的灵气狂潮吸进了血色光柱之中。
“以魂为源头,以怨念为作料,以扭曲为调和,这一颗天地人神丹,我终究是要练成了,哈哈哈哈……”
猖狂的大笑声传遍四周,光柱之中那道身影动了起来,缓缓的飘了出来。
“知道你来了,出来吧,有意思的小家伙。”虚幻飘忽的身体,给人一种仿若随时都要解散掉的感觉,他突然说道。
张不平的身影缓缓从门外走了进来,视线落在那光柱之上,里面混浊一片,有能量的变换在汇聚在一处,给他带来危险的感觉就在其中。
“张子善?”
虽然是问,语气却带着肯定。
“没想到你居然把自己的身体化作僵尸,灵魂却悄然脱离,虽然不知道你用什么方法阻止灵魂的溃散,但终究无法长久。这血红光柱是你的手笔吧。”张不平面色有些凝重的说道。
“对,是不是很美啊,这光,这灵魂哀嚎的感觉与声音。”
张子善的身形飘忽不定,一层诡异的黑光阻挡着灵魂的溃散,防止天地的牵引。
人的身体里有着三魂,一为天魂,二为地魂,三为人魂,这三魂构建了整个灵魂的基础,有了这三魂,才算一个较为完整的灵魂。
而天魂为太和清气所化,又叫做胎光,人死后胎光回归太和之中;地魂为阴气之变,又叫做爽灵,人死之后归于五岳阴间之中;最后的人魂名曰幽精,人死之后归于水府之中再入轮回。
张子善虽然不知道用什么方法阻挡了太和天的牵引,但五岳阴间可不同,如果阳寿已经没有了,是会排出鬼兵来缉拿归案的。
百年多的岁月,又血祭一城这张子善的业力一定很多,想来已经被勾去了寿命,不时就有鬼兵来缉拿,不然也不会把自己的肉身化作僵尸。
肉身是船,魂却是船里的人,两者都缺一不可,一但一者有缺,终究不能在真仙大道上走的更远,道途止步。
“你为何会做出血祭一城的事情来,我想你也不是这种人吧,曾经你也是其中的一员,散修更知凡人的艰辛。”张不平突然问道。
“哈哈哈哈……你和我谈艰辛……哈哈!”
张子善似乎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手指颤巍巍的指着张不平,笑得魂体都有些不稳。
“你是追杀者吧!虽然不知道你是兰台派的还是炎阳宗的,不过我已经感觉到你那股炽热的法力了,应该不是兰台派那群娘娘腔,是炎阳宗的弟子吧!”
张子善用带着看死人的目光看着张不平,哪怕这个追杀者有些古怪,但也不可能是他这个在修仙路上经历了百年多岁月磨难修士的对手,一切都已经预料到,况且阵势已经成了,根本无法再改变。
想到那阵法成功之后的场景,张子善的心情越发高涨欣喜,看向这个炎阳宗的追杀者也不想立刻给杀掉了。
成功者总是需要倾听,他想要看到张不平恐惧绝望求饶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