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曦被电话铃声吵醒的时候正抱着被子睡得天昏地暗,这已经是她无所事事在床上躺的第十五天了。
当她一边咒骂着一边拽着缠在脖子上的耳机线把手机从被窝里拉出来看清联系人后,瞬间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
此刻的她已然没了睡意,脑袋一片清明。
“咳咳”莫曦清了清嗓子按下了接听键,开了免提又丢到了床边。
“靠,莫曦,我还以为你死了,你这整天都干哈呢?”对面传来的声音就跟打鼓一样冲击着莫曦的耳膜。
莫曦翻身下了床,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阳光随着她的动作挤进来洒满房间。
莫曦抬起手挡在眼睛前透过指缝眯着眼望了望已经在头顶的太阳。
阳光照得脸上有点儿痒,她抹了把脸转身回到床上,换了副谄媚的嘴脸,说:“哎呀,东哥,看您说的,我这不好好的,您找我什么事儿啊?”。
电话那头的东哥翻了个白眼“你可憋跟我装,你啥样我不知道?”
莫曦呵呵笑着尴尬地理了理自己睡得乱七八糟的头发,那边接着说,“那天你拜托我的事,剧组要一个丫鬟你行不行?”
莫曦“腾”地一下站起来,“行行行,那必须行!东哥,以后您就是我亲哥,太谢谢你了!!”
东哥“哼”了一声,“亲哥不亲哥的不知道,你把我喝趴到桌子底下的时候可没把我当哥。”
莫曦摸了摸鼻子,东哥是个选角导演,东北人,一直自诩千杯不醉,却在她这儿栽了跟头,换了谁都会怀恨在心的。
莫曦是个群演,在剧组里就是活的道具,是最让人看不起的,但她却很喜欢她的工作,不管是走大街还是躺尸她都兢兢业业,从不偷懒,。
可作为群演的她已经一连十几天连走大街的戏都没有接到了,为了生活,莫曦觉得必须要付出点儿什么了,于是便约了作为选角导演的东哥吃饭。
当然,只是单纯的吃饭,她还没有傻到通过别的什么方式去换走大街的戏份。
莫曦把东哥约到了一家东北铁锅炖,是横店最正规的一家。
点了菜,倒了酒,莫曦面无表情的地指着地上摆着的几大箱啤酒,“东哥,今天我要是灌醉了你,你必须在你们组里给我找个角色。”
东哥闻言摸着下巴笑出了声,举了举酒杯说:“请。”
……
莫曦把手里的骰子摇得震天响,对面的东哥已经喝得打起了酒嗝,可她的眼底还是一片清明,她把骰子倒扣在桌面上,挑了挑眉,“最后一把,押大押小?”
东哥把手肘撑在桌面上,一只手扶着额头叹了口气,眼睛瞄了瞄倒在地上歪七扭八的酒瓶,没有三箱也得两箱了。
他暗叹着自己终于遇到对手了,伸出一根手指口齿不清地说:“老子就不信了,还压小,老子今天就跟你死磕。!”
莫曦弯了弯嘴角,轻轻抬起杯口,“哈,东哥,又押错了,六个一个不能少,都喝了。”说着她已经把酒瓶都堆到了东哥面前。
东哥一只手使劲地搓了把脸,认命地把酒都倒进面前的扎杯里,“妹子,今天哥认栽了,怎么样,我是真不能喝了,明天还得忙呢。”
“先把这些喝了,还有既然认栽了,那我的事儿……”莫曦又把酒杯往前走东哥面前推了推,
东哥苦笑着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帮,哥哥…说话算数,你的事儿哥哥记着了,女中豪杰……哥哥…哥哥佩服……”。
莫曦听了得逞地露出了笑,招手叫了服务员结账。
“五百八。”服务员数了数酒瓶噼里啪啦的打着计算机。
她皱了皱眉,摸出钱包掏出所有现金,不够…,她叹了口气,慢悠悠地打开了微信……
莫曦顶着服务员蔑视的目光东拼西凑地付清了账,转头就看见东哥已经趴在桌子上打鼾了。
莫曦嘱咐服务员帮忙叫醒东哥,自己悄悄地溜了出来。
付完账身上只有十几块钱,她不舍得打车,就决定自己溜达回去。
而另一边的东哥可能更惨一点儿,他睡得太沉,几个服务员轮番都没能叫醒他。
可横店就那么大,店里来来往往的人很多都认识东哥,一个个挤眉弄眼地问服务员怎么回事。
不知原由的服务员添油加醋地就把莫曦是怎么灌醉东哥的事都说了出来,而不知情的人都以为东哥是潜规则未遂反被灌醉了,一个个意味深长地“啧啧”出声。
等东哥稍微清醒一点儿从桌子上爬起来的时候店里已经快打烊了。
他皱着眉爬起来揉了揉太阳穴叫服务员结账,服务员端了杯水放到桌子上,说,“已经结过帐了,这杯水是那位女士吩咐的,”。
东哥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又扶着额闭上了眼,
“傻瓜。”好半天,他勾了勾嘴角吐出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