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芹会意,也就笑着把这道菜的做法说了出来:“首先选上好的五花肉,放在锅里用水煮一会,然后切成这么长的肉块。”翠芹用手比了比肉块的长度,接着说道:“把板栗一分为二,放入开水中烫一烫,这样就容易去壳去皮,用热油锅把栗子炸成金黄色。再用……”
“好了好了,快别说了,这道菜的做法这么复杂,你再往下说我也记不住了。”卫远不等翠芹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
“这才几个步骤,你就觉得复杂了?”姜怡打趣他。
“若是学功夫,在繁复的招数我也能记得住,可是这做菜就算了,不是我的强项,又是烫又是炸的,听得我脑子都糊涂了。”卫远一边摇头,一边自叹不如。
“那倒是,人各有所长,各有所短。”姜怡点头赞成他的说法。
吃过饭后,四个人继续做灯谜,一直到夜色暮暮,掌灯时分,姜怡才呼了一口气,说道:“今儿就到这吧,虽然点了灯,但是夜里写字还是伤眼睛,我手也写酸了,你们也累了吧,还是回去歇歇,明日再继续罢。”
翠芹、佩筠听了便开始收拾东西。
姜怡摆手示意她们不用收拾,并说道:“反正一两天是做不完的,就这样放着吧,明儿咱们继续。”说完,她偏过头去问卫远:“明儿你还来吗?”
卫远笑说:“你娘明儿如果还做栗子烧肉,我自然还来。”
一句话,把大家又都逗乐了。
姜怡笑着说:“真是一个正宗的吃货。只要你肯来,栗子烧肉自然少不了。我们家除了栗子烧肉,好吃的还多着呢,都让你尝尝。”
“其他的吃的我无所谓,我只要有这栗子烧肉就行。”卫远憨憨一笑,又把大家逗乐了。
他们于是约定了明日来小琢饰坊的时间,大家各自散去了。
第二日,天刚亮,姜怡就醒了,让翠芹赶紧打水洗漱了好出门。
翠芹看她火急火燎的样子,便劝她:“姑娘,再躺会吧,天太早,外面露水重,仔细着凉了。”
姜怡哪里听得进这个,她心里只想着做她的灯谜,自己起身穿好了衣服。翠芹拗不过她,只好打了热水过来。
到了小琢饰坊,姜怡写字,翠芹糊灯笼。一会佩筠也来了,最后到小琢饰坊的是卫远。卫远本不爱写字,但因为能跟姜怡在一起,所以他也乐此不疲。
这天的午饭、晚饭他们都在小琢饰坊里随便吃了。
虽然做灯谜不算什么难事,但是时间长了也难免枯燥,好在有卫远在,几个人在一块说说笑笑,也算有意思。
到了第三日,姜怡看着墙面四周挂着的灯笼,自己数了一回,说道:“有这些应该也够了,太多了只怕没意思了。”
“是啊,这些天把我这几年的字都写了,若还是不够,我也不想写了。有栗子烧肉也不想写了。”卫远大呼一声说道。
姜怡听了咯咯直笑:“真是难为你了。如此劳烦你,我该如何谢你才好呢?”
“大恩不言谢,以后你娘做栗子烧肉,叫上我就是了。”卫远笑道。
翠芹、佩筠等听了,也笑,她们也终于能松了口气,把手里的活计做完,就算是交差了。
灯迷写完了,已经是傍晚了,这时有卫家的小厮差人来请卫远回家,说是家里来了客人。
卫远不情愿的回去了,姜怡送他到了二门外,然后仍回到小琢饰坊,帮着翠芹和佩筠收拾小琢饰坊,正好送晚膳的过来了,翠芹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说到:“我是忙昏了头,居然忘记告诉厨房别送晚膳过来。”
姜怡说:“既然送过来了,我们就吃,只可惜了那个爱吃肉的,没口福。”
其余两人知道她说的是卫远,想起卫远那馋肉的模样,都忍不住抿嘴而笑。
姜怡又说:“既然没有外人,你们也别拘礼了,我一个人吃怪没意思的,你们来陪我。”
说罢左手拉着翠芹,右手拉着佩筠,非要她们一块坐着吃饭。那两人拗不过她,又看卫远不在,也就只好答应了。
三人边吃边说笑了一阵,吃了饭,翠芹陪着姜怡回屋歇着去了。
佩筠把食盒碗筷送去厨房,从厨房回来时天已经全黑了,她问厨房的丫头要了一个灯笼,一路打着灯笼回到了知行堂。
知行堂的院门点着灯,佩筠推开了院门,看见里面书房里也亮着灯,她心想着,大概是老爷在书房吧。
她一口气把手里的灯笼里吹黑,挂在书房的门廊上,然后走近书房,站在门口往里探望,却发现里面并没有人,只有书桌上还摊着几本账本。
佩筠便知道姜忠奎这日来过,清算账目,这灯是他留下的。
此时有上夜的大娘路过,她便问她:“老爷还回来吗?”
那大娘说:“老爷已经回屋了,这灯是他走时,特地嘱咐不让熄灭的,他知道你在小琢饰坊回来的晚,说是点着灯,不至于整个院子太黑。”
佩筠点点头,心里感激着老爷的宅心仁厚,即便是像她这样的下人,他也能体恤。
她回到书房里,翻看了桌上的几本账本,然后按照日期的顺序把账本摞在一起,又把近日不看的书,归类放回了书架上,当一切收拾妥当,这才熄了灯,去休息。
好梦留人睡,一觉起来,天已经大亮了。佩筠忙起来,洗漱之后,去厨房用了早饭,打扫了院子,便静下心来,取出古琴,在屋内练习前几日琴师教她的古曲。
门外,姜忠奎一大早过来继续核对昨日未算完的账目,听到屋内悠悠的古琴声,不禁驻足倾听。这琴声,听了好一会,才又迈开步伐,进了知行堂。
佩筠练完琴,便到茶房取来烧好的热水,送到书房里。一进书房,看见姜忠奎已经坐在那了,她才知道原来老爷早就到了,自己却没发觉。佩筠觉得自己有些失职,她也不敢言语,忙泡好了茶,端给姜忠奎。
姜忠奎拿起茶碗,喝了一小口,点点头说:“今儿我路过你房门口,听你弹琴,你的琴艺,比先前又进步了不少。只是其中的韵味,还是没有弹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