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徒两在屋子里开始上课,翠芹仍旧坐在门廊上绣荷包。此时她的心情也平静了许多,按照秦岩的说法是碧云一厢情愿,既然秦岩没有做什么对不起她的事,她就觉得安心了许多。反正事情已经发生了,至于结果如何,那么只有等待上天安排了。
下了学之后,等秦岩一走,姜怡仍想着要把早晨的事情去告诉她娘亲,她急匆匆的要往紫竹轩走,却被翠芹拉住了。
翠芹说:“夫人现在正忙着,不要为了这点事儿去打扰她。”
“这可不是小事。”姜怡没想到翠芹居然会这样说,不解的看着她:“此事关系到你的终身大事,怎么能说是小事呢?”
“如果碧云姑娘真是喜欢秦岩,我也真的可以成全他们。”翠芹幽幽的说到:“你还小,这些事情你也弄不明白,如果你师父跟你姑姑之间真的是清白的,那么清者自清,不用夫人给我做主。若他们之间真的有什么,那也是上天安排的,所谓缘分自有天注定,强求也强求不来,夫人为我做主也没有用。”翠芹幽幽叹道。
“你的想法太消极了,幸福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的,况且你的婚事还是我娘亲为你做的媒,有她为你撑腰,你怕什么。”姜怡愤愤不平的说到。
“我不想让夫人再为我的事情操心了。你听我的,别管了,算我求你了。今天碧云姑娘来势汹汹的样子你也看见了,你师父的唯唯诺诺的态度你也看见了。我也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有一件事我明白,那就是我是丫头,碧云姑娘是小姐,她要的东西也好,人也好,我总是不能跟她争抢的,这是我们做奴婢的本分。”翠芹说完叹了一口气,心想自己是一个无依无靠的丫头,承蒙主子抬爱,吃穿不愁,这就已经是幸福了。她的想法很简单,就是做好自己应该做好的事,不要给主子添麻烦,如果因为自己的事让主子受累了,那就是自己的不是了。
但是姜怡并不认同翠芹的想法,觉得翠芹总是一副奴才样很是窝火。可翠芹执意不让自己把这事告诉娘亲,她也不能不顾忌她的感受。所以姜怡也只好点点头,明里答应了不再提这事,暗地里却有她自己的主意。
快到中午时,姜怡对翠芹说:“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总觉得不想吃东西,特别上火。”
翠芹听姜怡说有些上火,便关心的问她到底怎样了?
姜怡说:“想吃点清淡的,你去厨房帮看看,有什么清淡的东西,亲自帮我弄了。”
翠芹答应了便立刻起身去了厨房。
姜怡看翠芹走了,自己偷偷的溜到了紫竹轩。虽然翠芹不让她把这事告诉她娘亲,但是她还是觉得此事非同小可,还是要让她娘亲来拿个主意。
紫竹轩里,梁素莲刚和几个管事的婆子商量完事,正闲着,看见姜怡来了,便笑着招呼着她坐到了自己身边,然后问:“今天不是你们小琢饰坊开课的日子么,怎么不用上课了?还是觉得学做首饰厌烦了,所以逃学到我这里来玩了?”
“还说呢,今天的课全让碧云姑姑给搅和了,没上成。”姜怡没好气的噘了嘴,然后把之前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她娘亲。
梁素莲听了也觉得奇怪,虽然平日碧云做事是有些不着调,但是也不至于如此莽撞,明知道秦岩和翠芹已经订婚了,还这么胡闹,这不像她的性格。但是当着姜怡的面,她也没有把这层疑虑说出来,只是说:“你来我这翠芹知道么?”
“我让她去厨房帮我弄菜,我偷偷过来的。说起这个我也来气,翠芹姐就是太软弱了,别人都欺负到她头上,她还在那说什么她是丫头,碧云是主子,她就应该成全碧云之类的话。我气不过,就跑你这来了,想让你帮她出个主意,别总是让人欺负,还不敢出声。”姜怡气鼓鼓的说道,她一说起这事就来气,对翠芹那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碧云好歹也是你姑姑,你别口里一口一个别人、别人的,虽然她是有很多的毛病,但是我看也是她一时犯了混,等会吃饭的时候,我就去问问碧云,探听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梁素莲对姜怡过分激动的态度有些不以为然,虽然她也觉得碧云的事做得不地道,但是听姜怡如此说自己的姑姑,还是觉得不妥当。
“她是我姑姑没错,可是总不能因为她是我姑姑,就由着她欺负翠芹姐吧。你都不知道今天她在小琢饰做的有多过分。要不是看在她是我姑姑的份上,我早就跟她闹起来了。”姜怡噘嘴嘴说道。
梁素莲看她如此生气,便摸了摸她的头,和蔼的说道:
“你这孩子,就是爱多管闲事。翠芹把你从小带大,你对她自然是有感情。依我的意思,你今儿晌午就在你自己的屋子里吃饭,翠芹她的面子薄,我问话的时候她最好不在跟前,你就说你不舒服,让翠芹陪你在你屋子里吃饭,等我在那边问清楚了,在决定如何处理这件事不迟。”
姜怡听自己娘亲说的也有道理,便点头答应着,然后回到自己的屋子。
此时翠芹已经从厨房回来了,看见姜怡从外面进屋便奇怪的问:“不是说不舒服,怎么还到处跑。小丫头说你去院子里面散步,我出去找了一圈也没看到你。”
“我就是觉得在屋子里闷,就到处走了走。对了,今天吃饭我不过老太太那边了,你让小丫头把我吃的菜端来,我就在屋子里吃。”
“行,我刚过来时已经叫厨房做你的菜了,恐怕这会子已经做好了。你早些吃了就躺着养养神。”说罢,翠芹就出了门,去叫小丫头到厨房端菜。
过了不一会,小丫头端了食盒回来,翠芹接了她的食盒,从里面拿出几碟小菜放在梨花木的小几上,让姜怡赶紧趁热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