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发现你比我想象中,似乎要更厉害一点。”
“哦。”
“据说,烈火宗炼丹坊的秦长老,是纳灵四重的高手,是烈火宗五大高手之一。”
“谁?”
“就是那个给我们丹药的糟老头。”
“哦。”
“难道你就没有一点成就感吗?我们闯的可是大唐修界第一宗门烈火宗啊!而且,我们还是从烈火宗五大纳灵境高手之一的秦川秦长老手中,盗走了几乎整个烈火宗所有的丹药……”
“是光明正大的拿,不是盗。”陈长安纠正道。
“哦哦哦——”
盯着摆在桌子上的那些瓶瓶罐罐,十八皇子李亨,展现出前所未有的亢奋和活泼。
甚至,已经令陈长安开始觉得有些聒噪。
“你能不能安静一会?”陈长安问道。
“哦。”
李亨应声,乖乖的在旁边坐下。
可没过一小会,又站起来,趴在桌子边上,开始盯着那些装有灵丹的瓶瓶罐罐看。
“想吃?”
“想……啊,不想,我就是好奇。”李亨慌忙摆手。
“想吃哪种就直接吃。”陈长安瞥了他一眼,“灵丹这玩意本来就和糖豆子差不多。”
李亨犹豫了会,手伸向其中的一个小瓶子。
伸手去拿那个瓶子的途中,回眼看了陈长安好几次。
“看我做什么,怕不让你拿?”陈长安无语地道。
“这些可是灵丹啊。”李亨提醒道,“是你冒着生命危险从烈火宗内抢出来的灵丹,每一颗都价值连城……”
陈长安盯着李亨。
李亨原本已经伸出去的手,又火速缩回来。
“这些破玩意,价值连城?”陈长安疑惑地问道。
瓶瓶罐罐中的那些东西,真的可以被称之为灵丹吗?
得是炼制的手法有多拙劣,才会搞出来这种四不像的东西……简直糟蹋灵材!
“啊?”李亨一愣。
“难道你不觉得,这些丹药中的灵力,有些过于斑……算了,你一个不谙修炼的人,说这些你也不懂。”陈长安摇头。
“谁说我不谙修炼,只是,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修炼的时候走火入魔了。”像是鼓着莫大的勇气,李亨抬起头,直视着陈长安,“难道你不觉得,我很难看吗?”
陈长安微微皱眉。
李亨的长相,有些奇怪。
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属于严重拉低大唐皇室的颜值下限。
听李亨话里的意思,是说他长得丑,居然是因为修炼某样功法走火入魔导致。
微微伸手,李亨就被摄来。
陈长安单手抓住他肩胛,一道灵力注入李亨体内。
只是略作感知,陈长安就蹙眉,“教你修炼的人,是谁?”
“是我娘亲。”
十八皇子李亨的语气,低落下来。
“不对,不可能。”陈长安摇头,“你同时修炼有两门功法,一门是大唐皇室的赤炎劲,另外一门,走的是水系灵力路线。”
“你娘亲不是大唐皇室成员,不可能有机会接触到赤炎劲。”
“所以你娘教你修炼的,是一门水系的功法。”
十八皇子闻言,神情一阵呆滞。
许久,他才再度开口,“是的,我娘亲教我的,是大秦皇室的秘传功法,苍龙劲。”
陈长安眼皮一阵乱跳,“你妈是大秦皇室的人?”
蔡三通曾说,大皇子李元准备里应外合,勾结大秦皇室的人,谋权篡位,而后,大秦皇室的人,会传授李元苍龙劲。
“是的。”十八皇子李亨,低下了头。
这本是他最大的秘密。
哪怕是大唐的皇帝,也不知道。
“你妈呢?”陈长安问道。
“走了。”
“走了?”
“娘亲虽然是大秦皇室的人,但早已是陈年旧事。祖上数代人都没有修炼天赋,渐渐的也就被边缘化。唯独祖上传下来的功法,一直代代铭记。到了娘亲这一代,外祖父膝下就她一个女儿,而且家道已经衰落,只有他们自己还记得祖上有大秦的皇室血脉。”
李亨微微叹了口气,“再后来,父皇微服出游,遇见娘亲,又因为一些机缘巧合,两人走到一起。”
接下来,就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过程。
唐皇返回大唐后,表明身份。
李亨的母亲,成为了唐皇后宫中的妃子之一。
再后来,有了李亨。
因为李亨的母亲是秦女,所以连带着,李亨也位格要比别的皇子低一线。
感受到哥哥姐姐们对他的不喜,李亨很少出门。
他母亲也就顺势,传授他大秦皇室的苍龙劲。
令李亨母亲欣喜万份的是,李亨居然颇有天资,在仅有口诀功法的情况下,自己摸索的入门。
唐皇偶然见李亨自己扑腾着修炼。
大抵是念及往昔夫妻的情分,便令人传授李亨赤炎劲。
于是李亨白日里修习赤炎劲,晚上修炼苍龙劲。
忽忽年余。
这日,唐皇心血来潮,检验李亨修为。
李亨在展示修为的途中,突然奇想,竟是想着一心二用,同时运转两门功法。
一左一右,一阴一阳。
然后,李亨倒地昏迷。
皇室供奉查看后,说是修炼走火入魔。
可具体缘由,也说不清。
干系到一位皇子,那位供奉就提供明路,说,烈火宗的秦川秦长老,擅长炼丹,精通岐黄之术,而且修为高绝。
李亨的母亲,带着李亨前往。
结果在火焰山下跪了三天三夜,也没能求得秦川一面。
反倒是她自己,因为心力交瘁,在返回长安的时候,感染风寒身患恶疾,不等回到长安,并发身亡。
“也是个可怜的娃。”陈长安伸手,揉了揉李亨的脑袋。
说着,他顿了顿,“其实——”
“刚才我简单的检测了下,你的症状,是源于两种功法的灵气不同源,相互纠结,又相互排斥。所以才使得你体内灵力紊乱,经脉失调。”
“至于造成这种问题的根源,并不在于你的异想天开。”
“而是,教你功法的人,有问题。”
“啊?”十八皇子李亨,满脸呆滞。
“另外需要给你说的是,我不知道那个糟老头有没有藏私,但这些破烂中,是没有可以化解你目前身体状况的丹药。”陈长安抬手把李亨先前盯着的丹药,摄起,“这玩意嘛,对于你来说,吃下去只会加速要了你的小命。”
“所以那个指使你们母子去烈火宗的人,要么是蠢的什么都不懂的垃圾,要么——”
陈长安微微一笑,“他想要你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