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悯摘下围裙,得意地朝花伶瞥了一眼,“姐姐,这你可得怪他,非要跟我比!哼,比得过我吗?”
今天就要让他看看,什么叫满汉全席!
花伶兴冲冲洗完手坐了下来,随手撸起一截袖口,撕了一条烤鸭腿。
一大口咬下去,含糊不清道:“是是是,你厉害,阿谢最厉害啦!”
谢悯也坐下来,不满道,“你不许叫我阿谢。”
这可是姐姐的专属!
花伶笑道:“不许叫阿谢,那叫你谢谢?多傻!我才不要。”
谢悯不服:“不能叫我名字吗?”
花伶咽下嘴里的食物,“见外见外,我还是喜欢叫你阿谢,要不,哥哥也成啊!”
叫他哥哥,叫苏瓷姐姐……
谢悯白皙的耳垂悄然爬了一抹红晕,拿起筷子,佯装不悦,唇角却翘了起来,“吃饭!”
原本苏瓷还在担心一桌子菜吃不完,没想到,最后全都被花伶解决了。
“瞧你那三百年没吃过饱饭的样子。”谢悯嘴上嫌弃,心情却很好,“怎么样,我的厨艺还不错吧?”
花伶摸着吃撑了的肚子靠在椅子上,“阿谢好手艺!我在剧团里从没吃过这么好吃的饭。”
苏瓷:“黑心老板不给你饭吃?”
花伶撇撇嘴,“倒也不是。我扮青衣花旦,总得瘦一点,俏一点。他们不让我吃油腻的东西,见我偷吃还打我脑袋!”
说到最后,他委屈地抿着嘴巴。
大概两人经历相似,谢悯不由得生出几分惺惺相惜感,“那你想过逃吗?”
花伶摇摇头,“剧团里的姑娘们对我挺好,只是,我不想再唱大戏了。”
气氛一时有些凝重。
谢悯正准备说几句好听的安慰他,花伶模样乖巧地凑到苏瓷肩头,小狗似的撒娇:“以后,只唱给姐姐一个人听!”
谢悯:“……”你还是回去吧!!
苏瓷还挺喜欢听戏曲的,食指在桌上有节奏地叩了两下。
“哎,花伶,你会唱《赤伶》吗?”
花伶眸光流转,瞳仁漾着辉光,嗓音清泠悦耳,“姐姐若是想听,我就唱给姐姐听。”
开嗓的一瞬间,花伶的表情,眼神,一颦一笑全都入了戏。
“……惯将喜怒哀乐都融入粉墨,陈词唱穿又如何,白骨青灰皆我……”
柔韧劲瘦的少年站了起来,脚下舞步生风,脆弱的驱壳掩饰不住刚强的性情,纤纤玉手轻遮面颊,眸光一转,灵透的眸底仿佛藏着秘而不宣的情意,“台下人走过,不见旧颜色……”
“台上人唱着,心碎离别歌,情字难落寞她唱须以血来和……”
花伶款款移动眸光,盯望着苏瓷,一字一词皆是缱绻暧昧,“戏幕起,戏幕落,谁是客……”
“哐啷”一声,苏瓷不小心打翻了手边的杯子。
夭寿啊!
这新来的小弟弟也太媚了吧!
简直是个妖精!还是红颜祸水的级别!
花伶一曲唱完,殷切的跑到苏瓷身后,给她捏肩捶背,轻声细语问,“姐姐,今晚你就要吗?”
苏瓷狐疑:“要……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