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曲难度不高,两人很快就配合完成。录完歌,三人一同离开。走到门口,一阵手机铃声响起。颜宁拿起手机,那头不知对她说了什么。她回应了几句,放下手机。
略有些歉意的看着洛晗,“对不起啊,晗晗。导演和我说临时要改动剧本,我得马上去一趟。”
洛晗点了点头,“没事,你去吧。我自己回去就好。”
颜宁搭上车先行一步,眼里还带着歉意。
看着颜宁的车离开,洛晗低头,踢了踢鞋子。压紧头上的鸭舌帽,准备离开。池焰突然出声,“洛小姐,坐我的车捎你一程吧。”
洛晗神色无异,语气平淡。“不必了,多谢迟影帝好意。我自己回去就好。”
“为什么,”池焰顿了顿,“我总感觉洛小姐对我有些敌意。可是我哪里做错了,惹洛小姐不开心了。”
洛晗眼神滑过一丝不自然,摸了摸鼻梁。“不是对你有敌意,是对所有男人都这样。”然后也没看他,摆了摆手,转身离开。池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瞳孔黝黑,不知道在想什么。
所有男人吗…
街上,洛晗垂着眼,情绪不高。又想起她刚才说的那句话,她抬头望了望天,叹了口气。男人啊,都一个样。
颜宁和导演商量好剧本,回了家。周末休息,她和季行知约好一起去季家吃饭。她头靠在沙发上,看着远处柜台上的合照,神情有些恍惚。季家啊,自从父母出事后,她已经很久不去了。
季家和颜家是世交,颜宁的母亲的季行知的母亲是闺蜜,颜宁和季行知算是真正的青梅竹马。两人从小一起长大,一起上学,在一起生活了十八年。直到,颜宁十八岁那年,颜家出了事。
颜宁自幼学习舞蹈,从小到大的心愿便是考上舞蹈学院,一直可以跳舞。
颜家父母从小就疼爱他们唯一的女儿,所以对颜宁没什么要求,只是希望她能平安长大就好。所以一直很支持她习舞。好在颜宁对此非常有天赋,十二岁那年就已经拿到了全国奖。
就这样,到了十八岁,那一天颜宁永远都忘不了。她比赛获奖,三人一同离开会场,准备回家庆祝。结果遇到了车祸。
肇事司机酒驾,父亲当场死亡,母亲和她坐在后座。事发时,母亲将她护在身下,只有额头撞在了门上。
可这场意外让她一夜失去了父母,身上的伤口是愈合了,可心里的伤口却永远的留下了。
后来,她再也跳不了舞。每每想要跳舞,那腿就像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再后来,因为克服不了心里的伤,高三那年她放弃了舞蹈,转而学习表演。
在人外,她总是一副温和有礼的模样,可只有她自己知道,每个夜里她都会翻来覆去睡不着觉。她患上了严重的抑郁症。
她不想让季家担心,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她的病情。可是季行知还是察觉到了,他本就了解她。
为了她,去学了心理学,成了她的主治医生。他们之间有约定,不告诉季家父母她的病情,免得两个人担心。
大学毕业后,她的病情有所好转,才敢出现在季家父母面前。
想到这里,她闭了闭眼,吐了一口气。恐怕她这病,是好不了了。
中午时分,季行知接她去季家。颜宁拎着给季家父母挑的礼物,坐到季行知车上。季行知冲她笑了笑,“去就去,还带什么礼物。你去就是最大的礼物了。”
“那怎么能一样?我好歹也算他们半个女儿吧。”颜宁挑了挑眉。季行知失笑,摸了摸她头。发动引擎往季家去。
季家,季家夫妇两人在沙发上等着两人。门外传来铃声,季母忙去开门。
“一定是他们到了!”
大门打开,看见颜宁和季行知现在门口。
颜宁将手中的礼物递给季母,“干妈,这是我给你们买的。”
季母笑嗔的看着她,“来就来,带什么礼物啊。”可怎么也掩饰不了嘴角的笑意。
“妈,先进去吧。”颜宁身后的季行知有点无奈。
“好好好,看我,都忘记了。”三人一同进了屋。
“干爹。”
“嗯,坐吧。今天菜都是你爱吃的。”
“爸,那我呢。”
“你吃什么不是吃啊,男孩子没那么多讲究。”季父说着拉开椅子坐下。
看着捂着嘴偷笑的颜宁,季行知眼里带着宠溺。
饭席间聊起琐事,“宁宁啊,你演的那个戏啊,我看了。演的真好。演戏辛不辛苦啊。有没有欺负你。”季母给她夹了一只虾。
“没有,我在剧组很好,不辛苦的。”颜宁吃着季母夹的虾回道。
“那就好,那就好。如果有人欺负你,就告诉行知,让他帮你,啊。”季母指了指季行知。
“妈,你就放心吧。宁宁好不容易来吃一次饭,不聊这些了。”
“好,那我们吃饭。”季母状似恼怒的瞪了一眼季行知,他苦笑了声,惹来颜宁的偷笑。
颜宁看着这温馨的一幕,眼眶有些红。忙低下头吃饭,掩饰自己的失态。她好久都没有这样放松过了。
季行知一直注意着颜宁的动向,看到她眼眶的红,眼里的笑意有些褪色。他怎么忘了,像这样的日子最容易让她难过。她还是没能走出来。
他低着头,一时无语。饭桌上只剩下碗筷碰撞的声音。
吃过饭,颜宁准备告辞。季母很舍不得她,“宁宁啊,不多留一会吗?要不吃了晚饭再走吧。”
“不用了,干妈。我回去了,下午还要研究剧本。过两天要进组了。”颜宁软着声拒绝了。
“那好吧,行知,把宁宁安全送到家啊。”她又转头看向颜宁,“宁宁,到家给我发个消息啊。”
“嗯嗯。好。”颜宁起身和季行知准备离开。
“注意安全。”季父跟在他们身后出声。两人坐上车。开口回答,“知道了。”
然后车子消失在季家父母眼里。季母靠在季父怀里,“宁宁那孩子,到现在估计还放不下吧。你说,她怎么就……”说着眼泪就涌了出来。
季父拍了拍她肩膀,给她无声的安慰。“总会放下的。别太担心了。她不是个孩子了。”
家门口,颜宁下了车。季行知靠在车门上,“宁宁,有事就找我,你还有我们。别怕。”
“好。”她背着身,眼眶红红的,嘴角还挂着笑。
她不是一个人啊。她垂着眼,任由眼泪沾湿睫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