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陈小容还是在放置杂物的柜子里找到了那根狼牙棒。
温未雨要将裘芷鸢强行拉出房门,裘芷黎执剑和温未雨僵持不下,这把剑锋利得很,进一寸可是要出人命的,裘芷黎可不想无缘无故背条人命,更不想她妹妹留什么遗憾,她从争执的那一刻起就希望能有个谁来帮帮忙,时邱离来不了,润旭东也成啊。
谁都没想到闹剧的最后是以男人的一声闷哼和“扑通”一声的倒下收尾的。
是陈小容。
陈小容拿着狼牙棒的手还在不停的颤抖,眼神充满着不可置信,她只是想拿狼牙棒威胁这个男人,让他不要再纠缠裘芷鸢,从这个房间离开…
而且他明明,他明明可以躲掉的!他死了吗?是她杀的?
温未雨躺在地上一动不动,两个女孩子哪见过这种场面,被吓得不行。
看到男人这副狼狈的模样,裘芷鸢感到头疼难已,她心里抑制不住的泛酸,心痛,又深深地感到恐惧。
他死了么?事情怎么会突然这样?她很想去看看他是不是还活着,但她从心底里抗拒,不想靠近这个男人,尤其是刚刚对上他漆黑的,仿佛要将她吞噬一般的眼眸。
裘芷黎心中五味杂陈,明明是世间人人称颂的执着无悔的爱,她却觉得只这爱因为偏执而扭曲的可怕,这令人无法呼吸的爱意真的能给人带来幸福吗?她不太懂。
值得庆幸的是,面对这样棘手的情况,现场还是有个淡定的人的。
裘芷黎伸手探了探温未雨的鼻息,安抚两人道,“还活着,只是晕过去了而已。”
裘芷鸢松了一口气,陈小容腿都软了,听到这消息,瘫坐在地上,狼牙棒被她扔在一边,房间里没人讲话,瞬间安静了下来,裘芷黎这才发现那只闹腾的小白狗没了踪影。
裘芷黎小心翼翼地把温未雨五花大绑绑扎实了,“来搭把手。”裘芷黎气喘吁吁地对裘芷鸢说。
陈小容也来帮了忙,三人把温未雨扔到了平日用来堆放杂物的仓库一角,思量起了对策。
裘芷黎对现在的状况感到有些头疼,她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润旭东在客栈等着她,温未雨昏迷和白色粉末的事情她也得和时邱离说,但她走了,要是温未雨醒过来后要做点什么,裘芷鸢和陈小容能应付的过来吗?
“真是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裘芷黎抱歉地向陈小容鞠了一躬,裘芷鸢不知道该说什么,也跟着低了头。
“算了算了,他你带来的,你把他带走吧。”
“这…”裘芷黎为难极了,她的确要对这件事情负责,但她没有马车,带着个还在昏迷的人,很难办啊。
裘芷鸢看裘芷黎眉头紧蹙,知道姐姐多半是不方便,她犹豫了一下,可怜兮兮地哀求陈小容道,“小容姐,这个人对我好像很是了解,我说不定能找到些从前的记忆,能不能把他留下来,等他伤好了师傅也该回来了,到时候就立马让他离开。”
陈小容本想言辞拒绝,她们两个年轻女子,把一个男子留宿在家算怎么一回事,更何况这人明显对裘芷鸢念念不忘,刚才那番表现可怕的很,让她到现在都心有余悸…
但温未雨头上的伤是自己砸的,虽然是正当防卫,但这事她…
“得了,你给他绑绑紧,先说好,你把他留下来了,你就得伺候好他,我可不管他死活。”
陈小容叹了口气,她也希望裘芷鸢恢复些记忆,这几年她偷偷睹见裘芷鸢暗自神伤的次数不少,她也不忍心一个姑娘在大好年华丢了之前的记忆。
虽然看样子她们不缺钱,但离开前裘芷黎还是把钱袋里的大半钱留在了裘芷鸢。
“姐,你不用…我不缺钱,爹之前给过我的。”
“哎,收着,这里也没多少钱,再说了,钱都不嫌少吧,我这个做姐姐的这么多年没照顾过你,你就当给我个安慰。”
见裘芷黎这样说,裘芷鸢也没再推辞,把钱收了下来,临走前陈小容还出来送了裘芷黎一下,裘芷黎讨好道,“小容姐,我妹妹就拜托你照顾了,那男的身上少不了宝贝,您高兴就拿走,他也该出出住宿费。”
虽然她们的相识是从互打开始的,但陈小容对裘芷鸢这个姐姐印象不算差,关键时刻能那样淡定的女子,她没见过第二个。
她点了点头,抱拳道,“会的,你路上小心。”
裘芷黎也连忙抱拳回礼,裘芷鸢从马圈里为裘芷黎牵出了一匹马,“姐姐,这马识路,能带你下山,你到了客栈喂它些草料,它自己会回来。”
裘芷黎点点头,这马真是神奇,“多谢妹妹,姐姐走了,你多保重,记得寄信到家里,我有空会再来看你的。”说罢就翻身上马,潇洒离去。
裘芷鸢看着裘芷黎离去的背影,久久没有离开,心中五味杂陈,当初她睁开眼便在这洞外了,之前的事情她一点也不记得了,要不是她爹爹来找过她,告诉她一些有的没的,她今日恐怕就要让姐姐失落而归了,裘芷鸢这个名字,她或许还得要习惯几天。
明明悬崖上头到平台也没多少距离,按理来说也不至于撞坏脑袋,但她就是什么都不记得了,真奇怪,还有今天那个男人,他…
走一步算一步吧,裘芷鸢这样想着,照常去打了水,哼着小曲儿浇灌她种的瓜果蔬菜,去拿饲料喂自家的鸡、牛、猪、马、羊。她很喜欢这儿,一辈子待在这儿也不是什么问题。
裘芷黎快马加鞭,赶在太阳落山之前到达了客栈,一下马就见润旭东急急地朝她跑了过来。
润旭东向客栈老板借了个小板凳,今天一天都坐在门口等着裘芷黎回来,在那山洞口睡着后,恍惚间谁给他嘴巴鼻子蒙住了,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失去了意识,再次睁开眼就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他趴在客栈的桌子上过了夜,整个身子都麻了,到现在脖子处还隐隐作疼。
他还以为自己在做梦,狠狠地捏了自己大腿一把,老板和他说昨晚有人送他过来,他这才发现是真的,可把他急坏了,可他又不敢离开,生怕裘芷黎回来了没见着他。
裘芷黎听着他絮絮叨叨关心这关心那的,把后来发生的事情大致说了下,嘴上也安慰了几句,润旭东这才放心下来,她把马交给小二让他喂了草料,就放走了。直到马离开了裘芷黎的视线,她这才突感全身疲惫,向润旭东交代了几句后便回房休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