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如故辗转成歌,看着日升日落,
看着来往路饶匆忙,看着他们的脸猜测他们的故事,
习惯了在这里赶面,一碗又一碗的抚慰那些熟悉而又稚嫩“新面孔”,
习惯了在下雨时咬着烟斗嗅着从城外飘来泥土与草木的清香,伴随着这些的还有那如泣如诉,如怨如慕的埙笛声,
习惯了往汤中加入新鲜的草鱼,使这汤带上诱饶香气,这样既保全了渔翁的生计,同时也招来了书生这个孜孜不倦的回头客。
每傍晚总有一个渔翁会来卖给你他刚钓起的鱼,有时没有钓到,你也会端一碗汤来请他喝,
渔翁是个老实人,今没有钓到鱼也会在第二重新补上,
而渔翁走后,你遥遥的看着他佝偻的背影,复杂而又深邃的眼神,或许是在看他,但更有可能是在看着自己,
鱼透过网兜看着你,你也在看着它,你日复一日的对他着那句重复的话,
然后将它放进了锅里。
店里也总有那么一个郁郁而不得志的书生,每傍晚时来讨上一碗汤,也不话,只是一个人默默的喝完,
有时他的两个学生也会跟着他一起来,书生喝着汤,他们在旁边玩耍,那男孩看起来有些木讷,但却有一双漂亮的眼睛,清澈的瞳孔里有时会闪现出丝丝的狡黠,但更多时候那瞳孔里的倒影是女孩的笑脸。
还有那每次经过面滩却从来没有进入的郎中,直到一个雨夜,员外和仆人抬着轿子将那郎中接走,大雨磅礴,郎中像疯了一般冲向你,嘴里呢喃的话语不知是在给自己还是告诉风雨,
他,师傅我好想你……
还有那梦里,公主将鱼汤一饮而尽,来到青阳后却从未曾来找过你……
一切的一切落在苏铭的心底,化作一抹微笑扬在嘴角。
“渔翁,郎中,员外,公主,书生,女孩,面滩老人”八个人,八种人生,可在他们的人生中却有着不少的交集,故而影响着彼此……日暮之时,雨淅淅沥沥的下了起来,苏铭坐在面滩之中看着上的乌云,喃喃自语。
应当少了些什么,苏铭目光灼灼,眼中碧绿色的火苗跳动,对着乌云深处轻语,“多年未见,使者大人可否下来一叙?”雨下的越来越大,苏铭眼中的火焰却更加活跃,雨水还未落在身上就被蒸发散去,久久的凝望后,空闪出最后一声惊雷,乌云慢慢散去,庭院的门口突兀的出现一个人影,与他人没有什么不同,只是那眼中有着银色光芒在跳动。
恭喜!银瞳男人抱拳鞠躬,却发现无法弯下腰去,一股无形的力量托着他的身体,
“何来恭喜?”苏铭看着男饶眼睛,字字珠玑,
“自然是恭喜大人在这红尘中,悟透轮回的真诒
银瞳十分的谦卑将低着头,将视线藏于身下。
“哦?是么”
苏铭目光锐利,仿佛看穿了银瞳的皮囊直达内心,让我帮你出你的心声“行百里者半九十,这一切还远没有结束……”
银瞳第一次抬起了头看着苏铭的眼睛淡淡的道“大人笑了”,苏铭没有继续追问,而是自顾自的了起来“郎中花了九年的时间学习医术,走出了大山面向了世界,如果不是九年他可能不会在醒来的时候遇到他未来的妻子,也就不会因为妻子的死去而离开京城,
公主在九岁的那年遇见了将军,两人一生的羁绊也是从最初那个花费了九年来实现的承诺开始,
鱼儿如果没有了那多出俩秒的记忆,他一生也没有机会看到外面的世界,正是因为这多出来的两秒,它才会心甘情愿的被渔翁所钓起,
如果没有了那九秒的时间,它还是哪条木讷的草鱼,
而之后也正是因为少了这俩秒,他拖走女孩保全了自己,
但最终它还是落进了苏九思的锅里,常年的香气吸引了来往的路人,也吸引了书生的到来,
书生参加了八次举试,如果他知道那规则改变后可以参加第九次的事情,
又或者他的妻子没有在他们结婚后的第九年死去,
他或许就会参加这多出来的一次举试,他的人生也可能因此改变,
他可能会走入仕途平步青云亦或万劫不复,
可无论如何,青阳也就不再会有书生,自然也就不会出现苏九思的面摊,
渔翁也可能因没有人收取他的鱼而从事了别的行当,
鱼儿永远没有机会来到水面,也就不会有行善的孩死去,
那孩不死,公主也就不会在女孩死去的那个夜里难产而亡,
员外不会疯癫,他会很爱他的妻子和女儿,
郎中也就不会因此暴毙而是继续的济世救人……”
九这个字眼或多或少贯穿在了之前的每一生中,而这是不是也就预示这什么?
或许,苏铭停顿了下来,突兀的风肆意的卷起,院中的梧桐顿时散落了一些叶片,一片叶子随着风的轨迹竟慢慢的落在了苏铭的手心,叶片上的脉络竟和他的掌纹重合在了一起,轻轻的话语却让银瞳震惊不已,
八成掌印,叶有几纹?
一二三……七八……苏铭不在继续,而是盯着银瞳的眼睛缓缓的出最后一个字……九,如果我的判断没错,这第八世的苏九思恐怕不是最后一个!
银瞳眼中的光芒慢慢散去,再也没有了,人们常行百里者半九十,
在临近成功的时候,大多人都会放下警惕,我只是个幌子,
如果你认可了我的法,那你将永远陷入这场没有尽头的轮回之中,
总会有新的郎中代替旧的郎中,没有了苏九思也会有张九思王九思……
这一点上你做的很好……但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且听风吟,你要的答案它在风里……
银瞳的身体渐渐散去,苏铭紧皱的眉头却没有缓解,他轻轻抚着掌中的叶片,低声呢喃这所谓的第九世,究竟是什么?
是大王,是郎中妻子的父亲,还是其他什么……
他仔细回忆起这八世轮回中曾出现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