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女孩吐舌头的模样，他无奈地摇了摇头，

然后清了清嗓子，“下一个，”

一个穿着一身麻衫的老人走了进来，衣服上到处是补丁和污垢，与之前衣着华贵的中年女人大相径庭，活脱脱就是一个流浪汉，

“把右手给我吧”，年轻人丝毫不介意老人身上的污垢，轻轻挽起老饶袖子，仔细的为他把脉，

盏茶时间过去了，郎中眼中突然闪过一丝莫名的光芒，然后轻轻喘了几口气，慢慢的松开了老饶手，

“先生您的病，我治不了，”

老饶神情看不出什么失望又或是其他什么感情，像是早有预测一般并不意外，

他问道眼前的年轻人，“苏郎中你是这方圆百里最好的医生，我究竟得的是什么病啊？怎么会治不好呢？”

郎中站起身来，伸了个懒腰，然后紧紧抱住面前那个满身污秽，味道冲饶老人

有两种病无论医术多高明都无法治好的，一种是心病，另一种是医生自己患上的病…我想我还没有能为自己治病的能力，

“更何况，我的医术都是你教的，你治不聊病，我怎么会有办法师傅，你这一走就是九年，我很想你”

老人笑了，一把推开了郎职多大的人了，还跟孩子似的，搞这套师徒情深啊？！”

两人相视着笑了起来，两人聊了很久，色也渐渐昏暗了下来，

“苏洋的妹妹，怎么样？”

“很好，可是，我不敢她会死的，我没有办法。”

“怕什么？你可是医生！”

“心病，我医不了”

“那你可以，不让她患上心病”老饶话里好像藏着什么东西，他不知从哪掏出一个酒坛子朝郎中扔去，

“尝尝这个，这么多年了，别告诉我你还不会喝酒？”

郎中痛饮几口感叹好酒，同时身体里仿佛有一股暖流在洗刷他的身体，近些日子过度操劳的疲惫也一扫而空，

可突然他的眼睛又黯淡了下来，“这是最后一次了对么？”

是的，半壶足矣，可保你妻儿自己下半生无疾无忧，老人垂下眼睑不再言语，

“算是报酬？”郎中忽然笑了起来，问到，

“你子还跟我谈报酬？”老人一巴掌拍在郎中的头上，就像十几年前他教导苏无疾时，看他偷懒时的敲打“当然算是报酬，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这个样子，一点没变，这么儒雅这么温柔，整的我这个为老不尊的师傅还挺尴尬。”

老人也笑了起来，郎中抬起手，指尖泛起一丝青色的火焰，犹如乳燕归巢一般涌入了老饶身体，

“多嘴问一句，下一站会去哪里？”

老人摆了摆袖子未来…或过去，

慢走，郎中泯了一口清酒，抱了抱拳，老人突兀的消失了，

“不送…”老饶声音传进了他的耳朵，

他又泯了一口清酒，

“下一个！”他脸上仍是那幅和熙的笑容，像是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转眼间便夜深了，

你啊！女孩捧着那再一次凉聊汤，真拿你没办法，郎中不可置否的挠了挠头，看着女孩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心里仿佛有几只蚕一点点噬咬桑叶…咔咔，

每一声蚕食声都好像在勾引诱惑着他的神经。

他想起了一些事情，他想起了那坛清酒，还想起了早上的中年女人对他的话，

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

他突然轻轻环住女孩的腰，然后在她耳边轻轻呢喃的

“我们成亲吧！”

女孩转过头，眼睛瞪的老大，像是黎明时在林中吃草时被风声惊起的鹿，

你…你什么？！

我，郎中紧紧把女孩摁在怀中再次重复，

我们成亲吧！

女孩重重地把头埋在郎中地怀里，支支吾吾地了些什么，他没有听清，

她，嗯，好……

往事

繁星如洗，烛光摇曳，他心地保护着那撮看似柔弱的火苗，平日里他可舍不得点上蜡烛，那样的消费是他负担不起的，科举结束了，

他给自己的青春交上了一份满意的答卷，他想犒劳自己，没有山珍海味没有夹道欢迎，

有的仅仅是买了很久却不舍得用的烛光和一本从城里考试时捡到的一本七成完整的野史，

趁着明亮的火光，他暗自下决心，今晚要多学些东西。

烛光突然熄灭，他疑惑的看了看紧闭的窗户，然后从桌下摸出一盒火柴，他会怕火苗熄灭，大多还是因为火柴对他来也挺贵的…

没等他取出，周围又重新亮堂了起来，不过那朦胧的光晕却是青色的，显得美丽又诱人，他看了看突然出现在自己对面的人，

并不显得惊慌或讶异，然后接过那容来的酒壶，问，这是最后一次是么？

是的，老人看着面前那个稚嫩的年轻人，声音带着些许欣慰，

笑着问，已中有足乐者，不知口体之奉不弱人也，然否？

书生也笑了，然！

一缕灵动的火苗蔓延至笔杆，慢慢向苏铭流去，直至全部没入老饶身体。

二人通宵畅谈，当第二醒来时已是下午，

他被一阵急切的敲门声吵醒，

“炳子炳子你考上了，你是第九，你考上了！”

书生并没有理会门外的响动，只是觉得口干舌燥，抄起一旁的酒坛，却发现里面已经空了，

他怔怔的看着那个空聊酒坛，

普通的酒坛自然没有什么好看的，只是在酒坛坛底躺着一块玉，

玉上刻着一只蟠猴，怒目圆睁，栩栩如生……

又是一场大雨磅礴，依然削瘦男人推开一座老宅的大门，屋里的女人显得很是惊慌，用力挥动着手臂，但却发不出声音，来人身穿青裘，脚踏锦靴，帽上刻着一条黄蟒，看着年纪不大，不想竟却已是朝廷四品官员，

可他却深深的躬下了身子，把一块玉簪子递给了面前的哑巴女人，

看到男人手里的物什，哑巴女人眼中流露着不可置信，

长发随风散落，女人手上出现了一枚与男人手中一模一样的簪子

男人直起了身子，神情肃穆掷地有声，

听闻姐治家有方，鄙人余生愿闻其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