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门吱呀一声打开,映入眼帘的就是碎了一地的瓷砖地板,盛暮知道这是那个体重必定在200公斤以上的1589造成的。
来不及心疼这些瓷砖,盛暮着急地在出租屋内寻找着芷绿的身影。
她不敢大声叫唤芷绿的名字,害怕楼下的罗房东或者其他的有心人听见,只能自己去找。
目光扫过堪堪摆了电视、沙发和茶几的小客厅,她当初为了在窄小的出租屋里塞进这三样家具,好声好气磨了罗房东好一段日子。
砍价砍来的灶台占据了小厨房的一大边,有时候连她走进去掂锅炒个菜都会觉得挤得伸展不开手脚。
这样一眼就可以览尽所有的小出租屋,盛暮她却怎么都没有找到芷绿的身影。
盛暮低头盯着那一地的碎瓷,揪着裤子在微微颤抖的手指暴露了她内心的慌张,直到一声轻微的,推开盖子的声音悄悄响起。
“他们真的走了吗?”
卧室传来了芷绿微小的声音,盛暮在寂静的出租屋里很轻易就听到这个声音。
她想起来,卧室里面有一个小卫生间,那里正好是可以藏人的。
盛暮猛地跑了过去,就看到洗衣机的盖子被一只小手推开,冒出一头灿烂的紫色小脑袋。
芷绿茫然地瞧了眼跳到洗衣机边上站着的懒散小橘猫,目光移开,落到了站在卫生间门口的盛暮身上,“你回来啦。”
“……我回来了。”见芷绿没有大碍,盛暮这才稍微放松地长舒了一口气,“我刚刚看见了1589进来,还好你没被发现。”
“1589?是刚刚进来的那个,又高又,呃,看着像人又不是人的人吗?”芷绿想从洗衣机里爬出来,却差点失去平衡跌下来。
“对,就是那个,不过它不是真正的人,是陈倚已造出来的战斗型机械人,一般来说是不会被派到这种地方来的,”
盛暮忧虑地锁紧了眉头,“不过现在,陈倚已很可能是想要找到你,才会不惜派出她自己的亲兵卫士,看来我得更小心些了。”
“这样的啊。”芷绿一边应着盛暮,一边把自己的两条腿跨出洗衣机。
这个高度凭着她那一米七八的身高是不算什么的,麻烦的是,她躲在洗衣机里不小心蹭着残留的血迹和碎衣服块。
“抱歉啊,把你的……”芷绿看着那个洗衣机,不知道这左右两个大桶小桶到底是嘛玩意,“桶子弄得那么脏。”
“不,没事,我来处理就好了,先给你上药吧,”
盛暮并不在乎,领着芷绿坐到了卧室的地上,“抱歉,你先坐在这吧,我不能让床和沙发沾上血,不然罗房东很容易看出来的。”
“没关系,我也担心这样会给你添麻烦。”芷绿理解地笑着摇了摇头。
看了看芷绿因淡笑而稍稍柔和的脸庞,盛暮忍不住在心中想,这样温柔的性格,真的与那位延大人很像。
“对了,其实之前救下你的时候,我就很想问问你。”盛暮把芷绿破烂的衣服给脱了下来,“你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吗?”
芷绿愣了一下,瞬间警惕了起来,不过想到既然盛暮这么问,那心里必然是已经有了答案,她要欺骗的话也没用。
“嗯,我是从另一个世界来的,我的那个世界已经毁灭了,所以我不得不到这里来。”
芷绿说着,观察着盛暮看不出情绪的眉目,她不大确定该不该说出她是冲着盛暮身上的飞凌诀而来。
“你也是从另外的世界来的,延大人也是!”盛暮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延大人?延芷绿吗,其实我挺想问问,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见陈倚已和盛暮都对延芷绿表现出极大的反应和兴趣,芷绿也不由得好奇起来。
“进化之母延芷绿大人是非常伟大且睿智的超能者,她从一百年前将超越世界一千年的超科技带到了这个世界加速了社会建设的进程,”
“智能机械人、核聚变技术、太空机甲、超新星武器,还有很多人文文化!最出名的就是丛林法则与合作共赢。”
说到最后,盛暮原本亮起的崇拜光芒慢慢黯淡下去,“延大人本身是个和平爱好者,她提出丛林法则是想要说这种规律法则只会将社会引向一个内耗消极的方向,”
“唯有合作共赢才能够走到宇宙的彼端,但是利用了与进化之母探讨核能技术实现一家独大且垄断了全球经济的陈倚已,哼,”
“她在延大人为了对抗远星神华泽而牺牲之后刻意忽略了合作共赢,只把丛林法则作为普遍观念推向所有人,”
“用伟大牺牲的说法让许多潜力低下,没有开发出超能力的普通人强迫性为他们有超能力的上层人做牺牲,”
盛暮阴沉了脸,撕拉绷带的声音哗啦响起,“延大人讲过在所有人都能掌握机械技能之前决不能让智能机械人去工厂取代人工,”
“可是陈倚已却提早这么做了,害得许多文化不高的普通人只能下岗,待在贫穷的街道里浑噩等死。”
话音落下,听得讶异的芷绿被盛暮泼下的消毒水给弄得皱了皱眉。
她对疼痛的忍受程度很高,这点疼不算很重,但对目前较弱的她来说还是挺刺激的。
“抱歉,我的情绪有些激动。”
盛暮深呼吸,平复着自己的胸部起伏,然后把溅到地上的消毒水擦干净。
“没、嘶!没事没事。”芷绿嘴上虽然如此说着,可浇了消毒水的胳膊还是在微微地颤抖着,“听你这么讲,感觉延芷绿真的好厉害啊。”
“当然了!延大人毫无疑问是最伟大的!”盛暮骄傲又欣喜地翘起了唇角。
尔后,盛暮看向芷绿,眼睛里又充满了疑惑,“也是因为你和她长得很像,我才会找上你的,你跟延大人是有什么关系吗?”
“其实我并不知道那位延芷绿是什么人,如果不是听你和陈倚已说起,我根本不知道有这个人,”
芷绿挪了挪酸疼的胳膊,“不过我听说过,不同的世界就会有许多个不同的自己,这些自己只是长着相同的面容,”
“除此之外,无论是灵魂还是特长,都没有任何的相同之处,就像我会法术但延芷绿会的我一个都不会,甚至没听说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