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清晰的脚步声响起，打断了苏羽的思考，一个俊朗的青年从云层里走了出来。

男子丰神俊朗，温润如玉，青色的道袍如同和风，头戴道冠，和光同尘，仙风渺渺。

苏羽赶紧站立起身拱手道：“苏羽参见清风大师兄！”

如沐春风的声音传来，令人顿生好感：“小师弟不必多礼！”

苏羽缓缓抬起头，自入门来，除去拜师那次，这还是苏羽首次与这位大师兄见面。

“师尊闭关，我为大师兄，自当担任教导众师弟师妹修行职责，三师弟习阴阳斗数，算无遗策，主持观中事务，只是事务繁多，多有繁忙，恐有梳露，故而师兄来看看小师弟。”

清风温和道。

苏羽拱手：“劳烦大师兄！”

清风笑了笑，不在意道：“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师弟不用拘束，乾坤修仙诀以观想天地万物，自由随性，师弟合乎一心即可。”

苏羽点头，请教道：“师弟有一疑问，大师兄可否解惑？”

“有何疑问？”

“师弟自下而上，一路向上，入这三十层，所见尽是白茫茫一片，那天上星辰亦是遥不可及，如镜花水月，不知这三十层有何玄妙？”

清风一笑，大袖一挥，云雾之中出现一座凉亭，有茶几石凳，清风示意苏羽坐下，他变出一壶茶，给苏羽和自己分别倒了一杯，他轻轻品了一口，沉醉道：

“师弟可知三千大道！”

苏羽一惊，难道这里蕴藏着大道！他看向天空星辰。

“师弟猜测不错，这藏经阁最后三层蕴藏三千大道，道祖曾言，大道三千，条条可证混元，道也，变化之本，不生不灭，无形无象，无始无终，无所不包，其大无外，其小无内，过而变之、亘古不变”

清风徐徐道。

“故而，它不可见！”

苏羽一怔，这藏经阁竟然存放着三千大道，这让他没有想到，他朝清风拱手请教。

“要如何才能得见大道？”

“要用心！”清风回答。“道不可轻传，当年道祖紫宵宫讲道，有一只六耳猕猴聆听万物，偷听讲道，道祖不喜，便言法不传六耳，自此道不轻传，求道之路艰难”

苏羽想到了西游取经一事，唐僧师徒到达灵山之后，欲求取大乘佛法，如来亦言法不可轻传。

他在想自己要不要掏点钱。

收回散发的思绪，大道岂可用钱量。

清风朝苏羽伸出了手。

苏羽疑惑，“大师兄这是何意！”

“十两银子，这是师尊定下的！”清风平静道。

苏羽突然懵了。

“师弟赶紧付钱吧，待会三师弟就要带那个青丘公主上来了，到时起码也要百两起步，很久没见到这么有钱的客人了”

清风感叹道。

这，苏羽张了张嘴，顿感三观崩塌，说不出话了，真的要钱。

他看向清风。

清风一脸微笑的看着他。

苏羽下意识掏出十两银子。

看着清风收入怀中，苏羽感觉自己是不是被骗了。

“大道不可轻传，师弟不用懊恼，这钱会作为观中运转经费，师尊曾言明，观中弟子不与外人等同，是以师弟不用生气，大道三千，不知师弟要看那一大道？”

苏羽一怔，“难道不是三千大道？”

清风摇头，“十两银子只能选其中一道，且能够领悟多少，需看个人悟性”

苏羽无语，交了钱质量还无法保证。

清风大袖一挥，天地瞬间变化，一颗颗巨大的星辰散发出金色、绿色、红色、白色、紫色的气息冲天而起，宛如大道神柱，屹立在天地间，场面震撼。

苏羽凛然，一道道深邃、浩瀚的气息从大道神柱上传来，玄之又玄。

“师弟可放开心神，用心去感应适合自己的大道！”清风的声音缓缓传来。

看着苏羽渐渐没入光柱中的身影，清风微微一笑，略有深意。

苏羽意识不断攀升，感应各个大道神柱，或冰冷、或炙热、或焦躁、或温和、他盘膝而坐，仿佛身与心合，心与意合。

不知道过了多久。

一丝若有若无的呼唤传来，仿佛冥冥中感应，苏羽的意识不断蔓延，一道黑暗深邃的巨大光柱冲天而起。

苏羽意识稍一触碰，仿佛一声轰鸣，黑暗光柱黑光暴涨，强大而恐怖的气息疯狂蔓延，狂风呼啸，云层破碎，风流云动，清风眼神微缩。

“好快！”

他伸出右手轻轻一点，顿时风平浪静。

“不愧是师尊关门弟子，天资横溢，不到一炷香便寻到了自己的大道，在师尊坐下弟子中可排进前三。”

清风赞叹，不过他看向那黑光暴涨的大道神柱，眼中却是露出疑惑：“魔道？”

……

苏羽的意识在触碰黑色神柱的刹那，整个人仿佛鱼如大海，海阔天高，玄之又玄的神意仿佛大海潮汐将他包围，却又温和无比，苏羽仿佛化作一只鱼儿畅游。

一朵又一朵浪花掀起，每一朵浪花中似都有一道法，彼此碰撞粉碎，然后又融合成一道新的法，化作一朵新的浪花。

苏羽奋力一跃，跃起三四仗高，他仿佛化作了飞鸟，飞上天空，微风和熏，阳光温暖，天空朵朵白云自在流动，每一朵白云云卷云舒，似带着自由法意，慵懒潇洒。

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苏羽迎着微风，自由自在，心头极为畅快，他心中闪过一个念头。

魔者，自在也。

这便是魔吗？

苏羽静静看着风流云动，潮起潮落，似思考，似领悟，一道灵机从脑海一闪而逝，苏羽盘膝而坐，他身上的气息逐渐变化，似游鱼、似飞鸟、似白云，变化莫测。

苏羽的身影渐渐消失在空中，出现在地面、天空、大海、山巅，无处不在，时间一点点流逝，一个个身影逐渐消失，最后又只剩下一道身影，他如山石，风吹雨打，日升月落，无所不在的法意充斥在天地间。

不知过去了多久，苏羽睁开眼睛，古井无波。

他轻语：“自在！”